第2章 選秀
離殿選之日，越來越近，孫若微和孫若蘭，時常弄出點事情來，今兒個是孫若微屋子裡多了不幹凈的東西，明兒個是孫若蘭吃壞了肚子。
孫妙青冷眼看著兩個侄女，你來我往的過招，實在出格過分了，才端著長輩的身份，訓斥一兩句。
這一日，是殿選之日。
孫妙青在綠筠綠嬈的服侍下，早早換上一襲天青色宮裝，梳了一個簡單但不失美貌的髮髻，幾朵小巧的絹花，零星點綴著。
「姑娘，這支翡翠簪子，和姑娘今日的衣裳，極為相配。」綠筠笑盈盈開口。
孫妙青看了一眼綠筠手中簪子，嫣然一笑，「不必，今日參選的秀女眾多，姿容出眾者不在少數，首飾過猶則不及。」
「姑娘說的是。」
綠筠似懂非懂的將翡翠簪子收起來。
因殿選秀女，不得帶侍女入宮，因此孫妙青吩咐綠筠和綠嬈，在宮門口等候，她和兩個侄女相攜入宮。
咸若館內，已有許多秀女，各色美人，或清麗無雙，或艷若桃李，孫妙青尋了個角落站著，眼觀鼻鼻觀心，只略略的分出些心思，關注兩個侄女。
「姐姐獨自一人在此，似是有心事？」
一玫紅色宮裝，端莊典雅的秀女，含笑上前與孫妙青搭訕，孫妙青愣了一下，「回姐姐，今日來參選的秀女，各有千秋，我在這欣賞美人呢。」
「姐姐倒是有趣，不知姐姐如何稱呼？我叫沈眉庄，家父是濟州協領沈自山。」沈眉庄掩嘴輕笑。
孫妙青莞爾，「我是孫妙青，今年十六了，哥哥是蘇州織造孫株合。」
沈眉庄打量著孫妙青，只覺得眼前女子，雖服飾妝容素雅，但通身氣派卻是不俗。拉過一旁水煙色衣裳的甄嬛，溫聲道：「我今年十八了，該叫你一聲孫妹妹。這是你甄姐姐。」
「我叫甄嬛，今年十七，父親是大理寺少卿甄遠道。」
孫妙青微微點頭：「甄姐姐好。」
沈眉庄，甄嬛和孫妙青三人，低聲說著話。這時候突然聽到哐當一聲，三人齊齊望過去，只見一衣裳華麗無比的秀女，拉扯著另一個秀女，滿臉不悅的道：「你是哪家的？這麼燙的茶水，想燙死我嗎？」
秀女雙眼含淚，連忙道歉：「這位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孫妙青三人身旁，有秀女低聲道：「這位秀女，可是包衣左領夏威大人的千金，夏冬春。」
夏冬春惡狠狠的瞪著那膽小秀女：「你聾了嗎？問你呢？你叫什麼？你父親又是誰？」
安陵容怯弱的低聲道：「我叫安陵容，家父……」
「你父親是誰？官拜幾品？」
夏冬春不依不饒，目光嫌棄的打量著安陵容。
安陵容瞬間紅了眼，不知如何回答，孫妙青愣了一下，含笑上前，「今日來參選的秀女眾多，這位姐姐，不小心衝撞了夏姐姐，還望夏姐姐寬宏大量，快快換身衣裳，莫要誤了夏姐姐的大好日子才是。」
夏冬春雖然不悅，但孫妙青說話好聽，只得不情不願的道：「借你吉言，我便不與這窮鄉僻壤出來的計較了！」
織花緞子，京中早已不時興的款式，代表了安陵容的出身。
「多謝姐姐。」
安陵容心中很是感動，正欲說什麼，孫妙青搶了先，「不礙事，你的衣服也髒了，快去換了吧，回頭別耽誤了殿選。」
「姐姐，我……」
安陵容愈發窘迫，孫妙青猛然想到什麼，連連笑著道：「瞧我這記性，忘了咱們秀女，大多數是不會帶著換洗衣裳入宮的。我今兒個多帶了一塊帕子，若是姐姐不嫌棄，便贈予姐姐，殿選之時也好遮掩一二。」
「多謝姐姐！」
剛說完，便有太監在喊，宣安陵容覲見。安陵容屈膝行禮：「姐姐，我先過去了！」
「快去吧！莫要耽擱了。」
不一會兒，裡頭傳出松陽縣丞安比槐之女，安陵容留牌子，賜香囊。孫妙青與一旁的沈眉庄、甄嬛對視一眼，笑而不語。
安陵容入選之後，隔了一小會兒，又傳出包衣左領夏威千金，夏冬春留牌子，賜香囊。
孫妙青的兩個侄女，孫若微和孫若蘭，被安排到同一批，孫若微落選，孫若蘭倒是中選了，這結果出乎孫妙青意外……
然而不等孫妙青緩過神，便到了她與沈眉庄、甄嬛等六個秀女。
孫妙青微微低著頭，天青色宮裝，愈發襯得她祥和寧靜，沈眉庄中選，甄嬛雖然被太後為難，但是卻也留了牌子，甄嬛之後便是孫妙青。
「蘇州織造，孫株合之妹孫妙青。年十六」
孫妙青面色平靜，上前一步跪下，脆聲道：「臣女孫妙青，拜見皇上太后，皇上太後福壽安康。」
清脆的聲音，讓人如沐春風，皇帝直直的望過去。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孫株合倒是有個好妹妹。留牌子，賜香囊。」
孫妙青愣了一下，微微抬眸，抿唇一笑：「臣女，謝皇上太后。」
「江寧織造喬寅之女，喬輕月，年十六。」
皇帝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揮手道：「撂牌子……」
「皇帝，江東有二喬，河北甄密俏，哀家瞧著這喬氏也算美人，雖不能如皇帝之願，湊齊二喬，但……」太后捏著手中佛珠，沉聲開口。
「既然皇額娘中意，那就留下吧！」
「江寧織造喬寅之女，喬輕月，留牌子，賜香囊。」
……
明月高懸，皇后宜修蓮步款款，帶著一份蓮子百合粥，走進養心殿中，玄凌低頭看著手中奏摺，頭也不抬，宜修屈膝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皇後來了，坐。」
玄凌放下奏摺，坐到一旁的軟榻上，剪秋小心的將蓮子百合粥，放在案上。
宜修微笑著坐在一旁：「御膳房，新做的蓮子百合粥，臣妾吃著還算可以，特意給皇上送來一份。」
「皇後有心了！」
玄凌正好有些餓了，蓮子百合粥也不錯，便在剪秋的伺候下，用了大半碗。
「此次選秀，一共選了十六人，新人的位份，臣妾已經擬好，還請皇上過目。」從剪秋手中接過名冊，宜修笑盈盈的遞給玄凌。
玄凌翻看手中名冊，眉頭皺了皺。「竟然有十六人之多？」
「皇上登基，第一次選秀，後宮多進幾位妹妹，也是情理之中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