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番三

第 87 章 番三

【夜星覓】

我叫夜星覓,是這南疆的聖子。

我不是夜家人,我是在三歲時被父親撿回去的。遇到父親那天,我看著父親抱著一具屍體,而且整個人都近乎崩潰。

父親只冷漠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他開口問了一句「你願意跟著我嗎」。

隨後,我就跟在那個抱了一具屍體的父親回了夜家。

我隨父親姓,父親給我起名為星覓,我的名字就這麼定下來了。我聽那些下人們說,父親喜歡一個男子,但是最後那個男子還是自盡了。我那時候很奇怪,兩個男子也能相戀嗎?

我知道我只是父親撿來的,所以夜家的人總是欺辱我,我也沒有太在意那些。

其實我只是個小乞丐而已,我好像沒有資格和那些夜家子弟相比。我特別懂事的,我會乖乖的跟在父親身邊,甚至可以一直都不開口說話。

直到那一天,父親跟我說,我什麼都不用怕,只需要我變得強大,不然連自己心愛的人都護不了。

自那以後,我便開始認真學習蠱術,我也給了那些算計我的人一些教訓。可是他們總是在不停的算計我,所以除了在父親面前,我就是一副冷酷無情的樣子。

我的世界里只有不斷地打拚,不斷地殺戮。我想停下來,可是他們都在逼我,逼著我去打拚,逼著我去殺戮。

虛偽、貪婪、欺騙,除了父親,他們都在算計我……

我表面上玩世不恭、散漫不羈,我假裝逢場作戲、遊戲人間,可是他們依舊還是在算計我。

我十一歲的時候,我請求父親帶我去京城,我想見見我唯一的那個朋友蕭裕。也就是在哪裡,我遇見了那個向我展開一個不一樣的世界的人——齊念霖。

我去了京城后,我住在蕭裕的長樂宮。我偶然看到了一個睡覺都還在吃桂花糕的小東西,明明都要睡著了,可還不忘手裡的那點兒桂花糕。

手裡緊緊的拿著桂花糕,都撒了一身,一點都不像個乖孩子。

等我了解他以後,覺得他太真實了,和我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他是個哭就是哭,笑就是笑,從不多加一絲掩飾的人。遇到他以後,我開始討厭自己,討厭生活在黑暗中的自己。

在那以後我就開始整日纏著他,我知道我喜歡這個人,所以我不會放他離開我的身邊,我不想像父親那樣。

既然他進了我的心裡,我就不要再允許他走。

我跑到街上去買了好多糖葫蘆,因為夜一說昨日他買了兩串糖葫蘆,所以我以為他是喜歡糖葫蘆的。

我背著我買的糖葫蘆去了侯府,但他說他不喜歡糖葫蘆,他昨日是給他妹妹買的糖葫蘆。

我去京城店鋪里買了好多寶貝,因為夜一說他去了城南的聚寶閣,所以我以為他是喜歡寶貝的。

我去聚寶閣買了好多寶貝,然後趕忙去了侯府,但他說他只是進去看看,他去聚寶閣只是閑來無事。

我去城南給他買了好多桂花糕,因為我想起我初見他時,他手裡拿著桂花糕,怎麼也不肯放手,我以為他喜歡。

而且,我特地打聽了,城南的桂花糕是最好吃的。但是他說桂花糕是很好吃,但是吃多了會感覺到膩的。

我去爬過他院子里的樹,我也約他去游過湖,我也給他做過魚……

我實在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所以我只能去問夜一。

但是夜一隻說他是個特別愛吃的人,喜歡吃的東西有好多。但是我想到我給他買了那麼多桂花糕,他也不喜歡,我不知道給他買什麼了。

我進宮去問蕭裕怎麼追一個人,我想知道蕭裕怎麼說。

他對於我的到來,似乎一點也不奇怪。

蕭裕說可以英雄救美,然後日久生情。我覺得這樣不太好,人家是個男孩子,再說我要怎麼英雄救美。而且他對我好像一點好感都沒有,談什麼日久生情。

我又問蕭裕是不是還有別的辦法,我說我覺得那個方法不好。

蕭裕看了看我,又說我的樣貌生的極好,可以用美男計——色、誘。我聽了以後覺得這個方法還不錯,然後當天晚上我就偷偷翻牆進了他的房間。

那時候我去的時候,他應該是剛剛沐浴完,衣服也穿的鬆鬆散散的。我進了他的房間后,他先是吃驚,然後又冷聲問我:為什麼會來他的房間。

我坐在他身邊,輕輕的給他擦著頭髮。我說我是來□□的,說完我還把自己的衣服給脫了。

他十分不屑的瞥了我一眼,說了句「不知羞」。然後連忙把我的衣服扔到了我身上,就要把我趕走了。

我看著他著急的樣子,急忙為自己辯解道:「你我均為男子,有什麼看不得的,為什麼非要穿衣服?」

他輕哼一聲,道:「你這人,真不知羞。」說著,就把衣服塞給了我,還推著我要把我往外趕。

我不想惹他生氣,所以連忙穿上衣服,就離開了。

我走的時候還調笑著說:「你既然看了我的身子,怎麼也是要負責的,你可不許耍賴。」

在那以後,他就總是躲著我,我覺得我的美男計用的太不成功了。人家不僅連看都不多看我一眼,還把我趕出來了。

而且,現在連見都不願見我了。

蕭裕說我應該先表白,然後再用美男計。蕭裕還說我必須要堅持下去,他甚至鼓勵我私下打探他的行蹤。

直到那一天,我得到消息,他要離開皇宮回侯府了。

我知道后,連忙去尋他了。他剛剛出了皇宮,還沒上馬車,我到了以後,連忙就把馬車和駕馬車的人趕走了。

我的眼前只剩下他,他的眼前也只剩下了我。

「念霖,你有心上人了嗎?」

「沒有。」

「念霖,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

「真的沒有?」

「你問題怎麼那麼多啊,沒有就是沒有。」

「那念霖喜歡我嗎?」

「我……」

「念霖,你喜歡男子嗎,你是斷袖嗎?」

「你……」

「念霖,你喜歡男子嗎,你是斷袖嗎?」

「你這人怎麼如此不正經。」

「念霖,你喜歡男子嗎,你是斷袖嗎?」

「我……自然是喜歡女子的。」

「哦,那可惜了……」

「可惜什麼?」

「我喜歡你啊,可你不喜歡我。」

「你這人,怎如此不知羞。」

「我不知羞嗎?」

「當真是不知羞!」

「我穿女子的衣服給你看,好不好啊?」

「不好。」

「……」

「……」

最後我在後邊追著他,他在前邊走著,直到他到了侯府。他冷著臉推開了我,然後進了侯府,我便回了皇宮。

我剛回宮,父親便把我叫去了,我不知道父親要找我做什麼,或者說我並不想知道。

直到去了我才知道,當初父親喜歡的那個男子為什麼死了。

為什麼那個男子至死都不能為父親穿上一身紅衣。

父親說,當初他也有一個特別喜歡的男子,可是他知道他的父親是不會同意的。他怕他的父親會殺了他,所以他只能刻意疏遠那個男子。

但是,他還是沒想到——

他的父親還是殺了那個男子,父親去的時候那個男子已經被他的父親殺了。

父親本來不想活著,想抱著那個男子的屍體一起死,可是卻遇到了我。

父親說我的眼睛很像那個男子,他不忍心年幼的我孤苦至死,所以他帶著那具屍體和我回了夜家。父親說那個男子根本不是下人說的自盡,而是被人一劍穿心了,還是他的父親親自動的手。

那個男子的名字是陸星覓,我的名字是夜星覓。父親說我是他活下去的希望,他把我當他的親兒子對待。

我的姓隨他,名字隨那個男子。

父親又接著說,他的父親年輕時也喜歡過一個男子,甚至為了那個男子與整個夜家反目。但是那個男子突然要成婚了,他的父親哭著質問他「為什麼」。

但是那個男子只是淡淡的說:「李姑娘可以為我生兒育女,而你,不過是一個男子。你說我是選你,還是選李姑娘?」

後來,他的父親突然接受了家裡的婚事,隔日便成親了。

那個男子也不知所蹤,他的父親也沒有再找。

他的母親很快就懷孕了,只是不幸的是他的母親剛生下他,便因為難產失去了生命。

父親說,他不想我走他的老路,他不想看到我失去心愛之人,他希望我能讓自己變得強大,他希望我強大到可以保護我喜歡的人。

父親說的意思我都懂,但是,我不想離開他,他和那些夜家子弟不一樣。

父親只給了我三天時間,過了這三天,他就要帶我回南疆。

這三天,我天天晚上都偷偷溜進他的房間抱著他睡覺。一開始他不願意,可是他把我踹下去,我就又立刻爬上去了,他也就不管我了

最後一天晚上。

我看著他的側臉,帶著期望問他:「我明天就要回南疆了,你可不可以說一句『我也是喜歡你的』,我真的很想聽,很想很想。」

他看著我,神色如常:「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了,你還要走嗎?」

好像並沒有太在意這件事。

我聽了以後,卻高興極了,但又很無奈,我低聲說:「等我處理好了一切,我就一直陪著你,再也不走了。」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和他在一起我很舒服。

他沉思了一會兒,像是要給我解釋:「好,我等你,但是,不要讓我等太久。」

……

在知道他的心意后,我努力坐上了南疆的聖子之位,那時我十六歲。可是也正是在那天我的父親離開了我。

我把父親和那個男子葬到了一起,這是父親最後的心愿。

後來,我就開始查我爺爺的事情,想不到還真的查出來些什麼。一切的一切,終究是一個誤會。

就是那個誤會,害了父親,害了那個曾經深情的老人。

我讓我的那個他等的太久了。

我不想再等了,等待不是什麼好事。

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的。

我讓他受的委屈太多了,我會用一聲去彌補。

最後,我布置的聖子府,終於迎來了它的另一個主人。我也終於迎來了我的那個他——齊念霖。

——

【齊念霖】

我叫齊念霖,是一個來討債的孩子。

當然,只有父親認為我是個來討債的孩子。

我好像特別不乖,在母親肚子里的時候就不乖。後來,因為我的不乖,母親難產了。

那一刻好像十分兇險,父親直接衝進了屋子,只是為了陪著母親。

當然,這些是府里的下人告訴我的。

父親認為我不是他的孩子,他說我是來跟他討債的,甚至隨便給我取了名字叫「要命」,後來還是母親親自給我取名念霖。

但是我還是覺得好傷心啊,我其實是個很乖的孩子。

母親特別的疼我,她總是喜歡抱著我睡,但是只是喜歡而已。如果母親要抱著我睡的話,父親就會立刻把我抱走,或者他會抱著我睡覺。

我是個特別喜歡笑的孩子,我也是個特別喜歡哭的孩子。

府里的人都很喜歡我,當然不包括父親,我覺得父親好像拿我當仇人。

我的容貌與父親相似,但性子卻像極了母親。

我的父親是一個文武雙全的人,但是完全不像一個武將。他的身上滿是書生的氣息,簡直就是一個文官。

我的母親是一個名動京城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都精通。她是被人寵著長大的,她是皇家唯一的小公主。

我自幼便喜歡讀書,我討厭習武。

但是,父親卻一直在逼著我習武。父親對我十分嚴厲,簡直就像對待他手下的那些士兵一樣。

父親曾經把我拎到練武場,神情嚴肅,訓斥我:「身為男子,不僅要習文,還要去習武。齊家的男兒都是文成武就的,齊家不需要無用之人。」

我聽到父親的話后,立刻就哭了,我才六歲。

我討厭習武,我不懂,為什麼父親一直要逼我。我只想讀書寫字,我喜歡舞弄文墨。

甚至我開始自我懷疑:如果我不習武的話,真的就是一個無用之人嗎?

但是父親卻絲毫不顧及我哭了,依舊那副模樣,還在逼著我習武。

我委屈的看向了母親,母親沒有把我抱到懷裡,只是無奈的說道:「霖兒要聽父親的話,父親不會傷害你的。」

到了後來,我知道了父親逼我習武的原因。

我是父親的第一個兒子,我以後會是這侯府的主人,我會成為下一個永安候。但是,我真的不想當永安候。

他們為什麼都不肯問問我的意思?

我其實就只想做一個普通的文人。

我知道他們是為了我好,我也知道他們是愛我的。可是,他們也做了很多事情,讓我以為不被人愛的。

我還曾經想過,是不是不會有人拿我當個孩子。

或許,他們就算再愛我,也不知道怎麼愛我。我覺得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不知道怎麼愛我,連蕭裕表哥也不知道怎麼愛我。

但是後來,我遇到了一個人。他跟別人好像是不同的,他知道考慮我的想法,重要的是,他拿我當個孩子。

我想和他在一起。

他總是喜歡往我面前湊,我覺得他就像塊兒糖糕一樣,怎麼也甩不掉。

他給我買了好多的糖葫蘆,雖然我並不喜歡甜的東西。

他給我買了好多的小東西,雖然我並不喜歡那些寶貝。

他給我買了好多的桂花糕,雖然我並不喜歡吃桂花糕。

他到我的院子里爬樹,還十分開心的跟我打「招呼」。

他約我去外邊游湖賞玩,還十分開心的下水捉了條魚。

他自己動手給我做魚,雖然做的魚有些黑、還有些甜。

……

在這些事情過去之後,他開始「變本加厲」,像是小孩子間的遊戲。

難以置信,他竟然開始爬牆!

他直接翻牆進了我的院子,還肆無忌憚的闖進了我的屋子。更重要的是,他是在大晚上過來的。

那時候我剛剛沐浴完,才剛穿好衣服,正準備給自己擦頭髮。

我很好奇他的來意,但面上平靜,問道:「你為何過來?」

他沒有半分不適,極為自然的回道:「我想來色、誘。」

隨後,他十分自覺地做到了我的旁邊,然後就開始給我擦頭髮。還沒過多久,就當著我的面,他竟然真的把自己的衣服脫了。

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聲道:「不知羞。」

我直接拿起了他的衣服,然後把衣服扔到了他的懷裡,準備把他趕走。

但是,他卻不肯走。

他還不知廉恥的說道:「你我均為男子,有什麼看不得的,為什麼非要穿衣服!」

我直接輕哼一聲,回道:「你這人,真不知羞。」

即使是男子,那也不可太過隨意。我並非是他喜愛之人,他怎可做此舉動,這根本就是逾越之舉。

我把他的衣服塞給了他,準備把他趕出去。

他好像突然變乖了,立刻就開始穿衣服了。

在他穿好衣服以後,他突然笑道:「你既然看了我的身子,怎麼也是要負責的,你可不許耍賴。」

說完這句話后,他就離開了。

我覺得他真的是好不知羞,明明是一個男子,卻非要讓我負責?

君子有情,止乎於禮。不止於禮,止乎於心。正直保守,舉止得當。

他這人,一點兒都不像。我真的想不到,竟有男子如此,堪稱離經叛道,對我用美男計。

在那以後,我就總是躲著他,可是他卻更加「變本加厲」!

我只稍稍一回想,就覺得他簡直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直到那一天,我要離開皇宮回侯府了。

我剛剛出了皇宮,還沒上馬車,他就一下子攔下了我,雖然像是翩翩公子,可我覺得整個一個地痞無賴的樣子。

他和我說……

「念霖,你有心上人了嗎?」

「沒有。」

「念霖,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

「真的沒有?」

「你問題怎麼那麼多啊,沒有就是沒有。」

「那念霖喜歡我嗎?」

「我……」

「念霖,你喜歡男子嗎,你是斷袖嗎?」

「你……」

「念霖,你喜歡男子嗎,你是斷袖嗎?」

「你這人怎麼如此不正經。」

「念霖,你喜歡男子嗎,你是斷袖嗎?」

「我……自然是喜歡女子的。」

「哦,那可惜了……」

「可惜什麼?」

「我喜歡你啊,可你不喜歡我。」

「你這人,怎如此不知羞。」

「我不知羞嗎?」

「當真是不知羞!」

「我穿女子的衣服給你看,好不好啊?」

「不好。」

「……」

「……」

最後他在後邊追著我,直到我到了侯府。我感覺他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害怕他又跟著我回家,連忙推開了他進了侯府。

我本以為他會在侯府外等上片刻,可是沒一會兒,就有小廝過來同我說他已離開。

沒有聽到我想的答案,我的心突然就有點不好受,也說不出是為什麼,可能是少了一個朋友。

後來我本來都已經不想去想他了,可是他卻一次又一次來了我的房間。

甚至當然,時間還是晚上這個不太好的時間,可是這次卻連續了起來。

這幾天,他天天晚上都跟自己搶床。

一開始我不願意,可是我把他踹下去,他就又立刻爬上去了,甚至有些樂此不疲,我也就懶得管他。

再者,我也有跟蕭裕表哥一起睡過。

那天晚上。

他還是和我搶床,躺在我的床上,好像他才是房間主人。

不過可能我習慣了,也不覺得怎麼樣。

只是他突然就湊到我身前,盯著我,聲音帶著期望,問我:「我明天就要回南疆了,你可不可以說一句『我也是喜歡你的』,我真的很想聽,很想很想。」

他有些楞,不明白他的意思,不過應該是喜歡的,畢竟沒有人拿我當孩子哄。

「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了,你還要走嗎?」

他聽了以後,高興極了,但我覺得他不開心,只聽到他的耳邊低語:「等我處理好了一切,我就一直陪著你,再也不走了。」

我伸手推他起開,看著躺在身邊的樣子,沉思了一會兒,回他:「好,我等你,但是,不要讓我等太久。」

他只覺得,夜星覓這個少年,就像是一種羈絆,突然出現在這裡,像是上天的福澤,特地過來哄他的。

……

後來,他的羈絆當了南疆聖子,那時不過十六歲的年紀。

我也再次見到了他。

十六歲,他身上有些矛盾,男人身上的成熟感,陽光影子的少年感,竟然在一個人身上,讓我為他心動。

我想和他在一起,不是讓他拿我當孩子哄。

我要他留在我身邊,我想把他當孩子養。

我知道,我淪陷了。

月亮迷失深海,星星枕浪而眠,夜星覓齊念霖。

最後,南疆聖子府,我得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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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難再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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