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布料撕扯聲劃破安靜的卧室,頭頂是空調出風口發涼的空氣。

林野回饋給他的，是下巴喉結和上的牙印。

盛夏夜晚，窗外的燥熱,影響不到卧室內舒適的溫度。

每次顧銘澤提出這種請求,林野都會在同意的下一秒自我反思，他本不該答應的。

但顧銘澤容不得他反悔，林野把今晚當做分別前的慰藉。

他突然感激兩個月前,那條陰差陽錯的視頻,給了他一次與顧銘澤朝夕相處的機會。

他偷偷喜歡了五年的人，雖然結局還是偷偷,但至少也肆意妄為過，明目張胆過。

到最後，房間里的一切，例如床單、窗檯、書桌、椅背,都成為了喜歡的媒介。

可他想要的,永遠不止這些。

*

卧室的窗帘拉扯得不嚴，陽光沿著縫隙投射進來，剛好打在林野眼皮上,他擋住眼睛,翻了個身,往溫暖的地方湊。

「睡得好么？」顧銘澤躺在他身邊,親昵揉他的耳朵。

林野猛地從床上坐起,「幾點了？」

顧銘澤當天上午十點的飛機,要去國外出差。

「不急，還早。」顧銘澤還有點擔心,「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你別看了。」林野扯過被子,又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真不疼？」顧銘澤指尖輕輕撥弄他手背。

「不疼。」林野把手鑽進被子里，不再讓他動。

「沒想到，我們林主唱的適應能力這麼強。」顧銘澤刻意放慢語調，「那以後，我是不是還要繼續努力？」

林野拿枕頭砸他，「誰跟你以後，神經病！」

「你這人太善變了。」顧銘澤接過枕頭，「昨晚像個小可愛，怎麼現在就不認人了？」

「顧、銘、澤！」

敲門聲打斷二人的鬥嘴。

「這都幾點了，還不起？」姨媽隔著門板，嗓門洪亮，「要趕不上飛機了。」

「知道了。」顧銘澤把枕頭擺好。

林野頂著大紅臉，氣哄哄下床洗漱。

*

林野的中學時期，顧銘澤每天早上都會來敲他家門，喊他起床去對門姨媽家吃飯。

搞到他家鑰匙后，就開始大搖大擺闖他房間，千方百計折磨他起床。

林野有很多年，沒和他們一起吃早飯了。

姨媽端著粥碗，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

林野終於忍不住，「姨媽，您想說什麼？」

「你們年輕人真是精力旺盛狀態好。」姨媽語氣，帶有明顯的諷刺意味，「昨天那麼晚睡，現在還跟沒事人似的，連個黑眼圈都沒有。」

林野筷子發顫，有種不詳的預感。

「有些人啊，真是不知羞，大晚上自己不睡，還不讓別人睡。」姨媽看著他，「小野你嗓子疼嗎？要不要姨媽給你煮羅漢果喝？」

「哎呦，昨天晚上那個熱鬧的，我都怕地板晃塌嘍！」

「姨媽，您別說了。」林野恨不得把頭埋地底下，他昨晚真忘記姨媽和姨夫睡隔壁的事了。

「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你倆昨晚不是挺精神的？」姨媽沒心眼，說話也口無遮攔，「你們將來結婚，可得買個隔音效果好的房子，要不擾民。」

顧銘澤跟沒事人似的，「這個您放心，我們要住獨棟別墅，方圓幾十米沒人。」

姨媽白他一眼，「那最好不過。」

「你和姨夫什麼時候搬去別墅？」

四年前，顧銘澤給姨媽購置了套三層別墅，姨媽先是嫌上班遠，後來嫌房子太空，住著不踏實。

顧銘澤沒轍，又給他們換了這套距離更近的四居室。

「不去，我在這兒住挺好的，那麼大的房子，我半夜上廁所都嫌累。」

顧銘澤給姨媽夾了一個包子，「那您老就多吃點，少說兩句。」

「混小子，別用我做的包子堵我的嘴。」

*

吃完早飯，二人和姨媽告別，坐車離開。

顧銘澤靠在他身邊，「先送你回家？」

登機時間還很寬鬆。

「我能送你去機場行么？」

「行啊。」顧銘澤揉揉他的頭，「突然這麼客氣，我可真不喜歡了。」

林野推開他，整理被揉亂的頭髮，「誰跟你客氣了。」

從姨媽家到機場，大約半小時的車程，林野坐在里側，找不出聊天的話題，乾脆掏出耳機聽歌。

顧銘澤的聲音傳來，「在聽什麼？」

「隨便聽聽。」

「我也聽。」

林野遞給他一隻耳機，歌曲剛好跳到下一首。意識到不對勁，他正打算換歌，顧銘澤的話卻搶了先。

「喜歡這首？」

「還行。」林野想馬上換歌，又怕太刻意，只好硬著頭皮，任歌曲播放。

乾淨清澈的男性嗓音，沒有華麗的配樂，極為單調的吉他彈唱，音質也很差，還能聽到觀眾的鼓掌和歡呼聲。

耳機里播放的，是顧銘澤大一新生晚會彈唱的歌曲，被林野偷錄了下來。

林野清楚記得，就是這首歌，讓顧銘澤成為學校的風雲人物，讓眾多愛慕者迷戀瘋狂。

是顧銘澤的原創歌曲。

是林野最喜歡的一首歌。

「聽音質這麼差的版本多沒意思。」顧銘澤搓著另一隻藍牙耳機，「想聽真人現場版嗎？」

林野心口被強行按壓，「你願意唱嗎？」

讓這種身份的顧銘澤開口，怎麼想都不太可能。

但林野又很期待。

「能啊。」顧銘澤的呼吸噴在他外耳廓，「改天跟我回家，我在床上唱給你。」

「變態。」林野燒紅了臉，搶過耳機，換了歌，把聲音調至最大，和顧銘澤完全隔離。

就不該理這個混蛋。

自討沒趣。

*

防止粉絲圍拍，林野只把人送到了VIP的候機室。

這次分開，不清楚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廣播響起登機提示，顧銘澤整理衣領，「我走了。」

「哦，拜拜。」

不管心裡有多不舍，林野的外表，永遠看不出來。

顧銘澤站在他正前方，有幾十秒的沉默，這種嚴肅讓他稍有不適。

「拜拜。」顧銘澤上前半步，把他抱進懷裡，「你會想我么？」

血管的急劇收縮影響了血液的流速，心臟在胸腔內膨脹。

林野鼻腔周圍都是他的味道，他這次沒撒謊，「會。」

擁抱堅持了十分鐘，沒人分開，更沒人放手。

廣播又在提示登機。

他推了兩下，用了些力氣，才從顧銘澤懷裡掙脫。

「快走吧，別誤了航班。」

「林野，看著我。」顧銘澤原地不動。

「怎麼了？」

顧銘澤不理，扣住他的手腕，彎身和他齊眉。

「你又干....唔！」堵上來的嘴唇，壓住了後面的話。

「我走了。」

親吻很淺，當事人轉身很快。

林野用盡畢生的力氣，握住了顧銘澤的衣擺，「為什麼吻我？」

顧銘澤轉回身，「又不是第一次。」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我不想要這個答案。」林野帶著點無理取鬧的強迫，「換一個。」

「你想要什麼？」顧銘澤鄭重其事。

「我要你說，你為什麼吻我？」

為什麼又要吻我，為什麼協議期結束了，還要吻我。

明顯不是性.衝動，不是排解寂寞的生理本能，是刻意的親吻。

顧銘澤輕輕呼出熱氣，態度很認真，「追了你這麼久，還不答應我？」

所有的緊張害怕和別有用心，都在這一刻分崩瓦解，林野的快樂藏都藏不住，「答應。」

晚一秒回答，都怕夢會醒。

「作為你的男朋友，能吻你嗎？」

「能。」

顧銘澤向後退了半步，「能就主動點。」

林野鼓起勇氣上前半步，勾住顧銘澤的脖子，吻了上去。

林野後知後覺，也許他真的是被顧銘澤支配的木偶。心機的人步步為營，把他引到自己身邊。

可溫暖的懷抱，深情的親吻，還有獨一無二的偏愛，都讓他深陷其中。

就算是陷阱又怎麼樣？

不喜歡的叫陷阱，喜歡的，叫美夢成真。

熱情的吻忘卻了時間和空間，這次不是契約，不是任務，而是光明正大，屬於男朋友的吻。

他等了五年的吻。

「前往A城的旅客請注意，你乘坐的YQ9483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飛了，請您抓緊時間攜帶好隨身行李物品……」

廣播中提示的，剛好是顧銘澤那班飛機。

林野拍了拍他，「快走吧，要來不及了。」

顧銘澤依舊摟得緊，嘴唇在耳根一遍又一遍親吻，「等我等我，等著我，等我回來。」

「嗯，等你。」

戀戀不捨在這一刻被放大，林野用殘缺不多的理智再次推開他，「快走吧。」

他不想耽誤顧銘澤的工作，特別是身為男朋友更不該。

空曠的候機室，除了林野，只剩下半杯冷掉的咖啡。

很快的，失落感如洪水般襲來。

他們算是在一起了嗎？可為什麼剛在一起就要分開。

林野端起那半杯咖啡，靠近鼻尖，咖啡是顧銘澤點多，苦澀的味道他並不喜歡。

「林野。」

熟悉的聲音，讓他以為是幻覺，「你怎麼還沒走？」

「還有件事沒做。」顧銘澤握起他的手，掌心是堅硬的金屬質地，「這是我在南城家的鑰匙。」

「給我這個幹什麼？」

「隨時歡迎男朋友入住。」

沒人能逃脫顧銘澤設下的陷阱，他太會哄人了，冰山都能被融化。

林野收下鑰匙，「再不走，真要趕不上了。」

「我的呢？」顧銘澤伸出手。

有的人精明過頭，絕不讓自己吃半點虧。

林野掏出他的家門鑰匙遞過來，「這樣可以了吧。」

「拜拜，男朋友。」

看著顧銘澤的背影，林野把攥得發燙的鑰匙塞進衣兜。

我又不知道你家住哪，給我鑰匙又有什麼用。

林野手機響起，是顧銘澤的電話。

「還不登機？」

「已經上飛機了。」顧銘澤嘆氣，故意佯裝委屈，「起飛前，給我男朋友打個電話都不行嗎？」

「行。」

顧銘澤不斷重複「男朋友」這三個字，就像只開了屏的孔雀，好像全世界只有他有男朋友似的。

戀愛中的顧銘澤是個粘人精。

可他喜歡的粘人精。

「家裡的地址簡訊發給你了，收到了嗎？」

林野點開消息提示，「嗯，收到了。」

「先生，飛機馬上起飛，請您及時掛斷電話，並將手機關機，或調至飛行模式。」

顧銘澤對他說：「這次真要掛了，到了再打給你。」

「再等一下。」

「怎麼了？」

今天不問明白，林野會失眠，「我們是在交往嗎？」

「林野，你這麼快就想反悔？」

「沒，不反悔。」林野心口是熱的，「我就是確認一下。」

「我再鄭重其事說一遍，林野，你現在是我的男朋友。」

不顧一切，用盡全力追來的男朋友。

掛斷電話，林野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腦子裡還是顧銘澤說過的話。

單身了二十三年，終於不再是哥哥和鄰居了。

*

林野把家門鑰匙給了顧銘澤，他要先回公司拿備用鑰匙。

「林野，你是不是又把老娘拉黑了。」徐雯的大嗓門，整條走廊都能聽到。

從錄製結束開始，徐雯就不停給他打電話。那時林野和顧銘澤在一起，根本沒心思接，便順手點了拉黑。

「忘了。」

徐雯奪來他的手機，輕車熟路把自己的電話從黑名單拽出來，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徐雯早就見怪不怪。

之前的林野只會在寫歌時拉黑人，但今天，他送顧銘澤去機場的事上了熱搜，那段時間，他根本不可能寫歌。

徐雯抱著肩膀，「你倆是真複合了？」

「嗯。」林野沒打算隱瞞，但承認這種事，原來也會心跳加速。

徐雯看著林野發紅的耳尖，又想到節目中，和平時完全不同的林野，突然體會到了顧銘澤的快樂。

「行，那就好好在一起，別影響我掙錢。」

可實際上，林野還沒適應男朋友這個身份。

雖然當過顧銘澤近一年的協議男友，但他們大部分的「戀愛」時間，都是在學吉他、練吉他、唱歌、研究曲子。

但真正交往了，總不能還學吉他練吉他吧，也不知道別人談戀愛都做什麼。

林野翻到顧銘澤給他的地址，貼到地圖裡搜。

房子是南城較偏僻的一棟高檔別墅，這裡應該只有他自己住吧。

可知道地址又能怎樣，也去不了。

林野把手機丟在一邊，為什麼感覺談戀愛了比不談還難受。

見不到的感覺很不爽。

*

顧銘澤這次的飛行時間超過十小時，林野把自己關在隔壁琴房，全程手機不離身。

晚上八點，手機終於響起，他連來電顯示都沒看，「到了？」

「哇！小野哥，你今天接電話好快呀！」

積攢好的期待全部落了空，他坐回沙發邊，「怎麼了？」

「沒事呀，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嘛！感覺好久沒見你來著。」

明明昨天剛從節目離開。

「賀晨走了？」

「嗯，他肯定要走啦。被我拉過來和我演戲，怪不好意思的。」

「你們就這樣？不再考慮考慮？」

「有什麼考慮的。」田昧口氣酸溜溜，又委屈巴巴的，「我們又不是真情侶。」

「但他喜歡你。」賀晨的喜歡太明顯了，因為喜歡，甚至像敵人一樣盯著他。

「喜歡又怎麼樣？也沒人規定，他喜歡我，我就要和他在一起的吧。」

「你喜歡他嗎？」

「啊？哎呀，小野哥，我這邊還有點事，那個……我先不和你說啦，你記得吃飯呀拜拜！」

田昧雖不會和他撒謊，但如果碰到不想回答的問題，會搪塞過去。

掛斷電話，已經超過晚上八點。

除了在姨媽那吃的早飯，林野一天沒吃東西了。他放下手機，去廚房準備吃的。

林野掏出一盒速食米飯，放到微波爐里加熱。

等待的間隙，林野回到琴室拿手機，閃爍的屏幕在提示有未處理信息。

是顧銘澤的電話。

一分鐘前剛打來。

林野正要回撥，門鈴同時響起。

「先生您好，這是您的晚餐。」快遞員提著包裝精美的超大盒子，「祝您生活幸福，用餐愉快。」

「搞錯了，我沒訂餐。」

手機響起，是顧銘澤的電話，「晚餐送來了么？」

「嗯，送來了。」林野接過餐盒，關上門窩在沙發里，「怎麼突然定這個？」

「我不定，難道看著你吃沒營養的垃圾食品？」

微波爐中的速食米飯加熱完畢，房間充斥著快遞送來的晚餐香氣。

「怎麼買這麼多。」

「你一天沒吃飯，當然要買多點。」

「你怎麼知道我沒吃？」林野嘴硬。

「我還不了解你，肯定又在琴室呆了一天。」顧銘澤有笑音：「但這次應該沒練吉他，更沒寫歌。讓我猜猜，有的人，肯定在想我，想得什麼都做不下去。」

林野被他逗笑，「神經病。」

「怎麼了，難道沒想我？」

林野抱著膝蓋，靠在沙發邊，「想了。」

特別想，一整天都在想。

「要視個頻嗎？」顧銘澤說：「讓我盯著你有沒有乖乖吃飯。」

「好，那我……」

電話那頭的聲音，打斷了林野後面的話，「顧總，岳風那邊的負責人已到，會議將在五分鐘后開始。」

「你先去開會，等不忙了再聊。」

「好，等我。」

電話剛掛斷，顧銘澤的簡訊又傳過來。

顧銘澤：「吃完東西發照片給我，檢查「消滅」進度。」

顧銘澤：「如果涼了，就熱一熱再吃，不要偷懶。」

顧銘澤：「水果可能有點冰，太晚了，少吃兩塊。」

「知道了，顧媽媽。」

顧銘澤：「叫什麼顧媽媽，叫男朋友。」

顧銘澤回簡訊的速度很快。

顧銘澤：「我先去開會，可能沒法及時回復，但照片要發。」

「嗯，收到，快去吧。」

林野拆開餐盒，是他以前很喜歡吃的那家牛排店的菜。

現在看來，一百多塊錢的牛排和一首歌的版權相比，簡直不足為提。但對於十幾歲時，沒什麼零用錢的他來說，卻是筆不小的數目。

那時候，林野的爸爸長期在德國工作，他的零用錢和生活起居都由姨媽代為管理。

姨媽擔心外面的飯店不衛生，平時不許他們隨便吃零食，每個月分別只給他和顧銘澤一百塊零花錢，這些錢還包括平時買汽水、買吉他書和所有的日常消費。

哪怕林野省吃儉用，每個月都吃不起這家店的一塊牛排。

但顧銘澤知道他喜歡，每周至少帶他來吃一次。那時候的林野剛小學畢業，又傻又單純，以為對方把自己的零花錢都省下來，專門請他吃牛排，為此還感動好久，不僅把自己的零用錢全部上交給他一整年，還每天給他捏肩揉腿。

可後來他才知道，顧銘澤的生活費看似只有一百，但他每學期都能拿到幾千塊的全額獎學金。顧銘澤平時還給兩個初中生當家教，每節課都賺二百塊。而這些錢，姨媽從不拿。

對於林野來說，他的中學期貧窮又凄慘。最可笑的是，他還總用顧銘澤跟他一樣窮來安慰自己，直到初三畢業才知道，這個混蛋是個隱性富豪。

而現在又成為了真正的富豪。

自己卻從小被他騙到大，陰險的混蛋。還心甘情願做了混蛋的男朋友。

林野想自我嘲笑，可他還要完成男朋友安排的吃飯任務。

他先拍下一張照片發過去。

「【圖】我要開始吃了。」

*

林野吃完飯，洗過澡，躺在床邊。

從他們掛電話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林野幾乎要睡著的時候，電話打了進來。

顧銘澤的聲音帶著些疲憊感，「是不是吵醒你了？」

「沒，你開完會了？」

「嗯，要視頻么？」

畫面中，顧銘澤身著筆挺黑色西裝，坐在辦公桌前，背後是一大片全景玻璃窗，外面似乎剛日落，晚霞逆光打在他身上，裹上一層毛茸茸的光，襯得人有幾分溫柔。

「你那邊是幾點？」

「下午六點半。」

「哦，差了好幾個小時呢。」

「怎麼了？」

「沒事。」林野也說不清為什麼，明明以前不會，可真正交往以後，他再看到顧銘澤，居然會害羞，「你什麼回北城？」

顧銘澤調換坐姿，嘴角隆起笑，「這麼著急和我同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把同居小夢想寫進小本本里。

為了慶祝野哥和顧總正式交往，作者決定推個預收慶祝一下【bushi】

老闆們給點個收藏嘛，愛你們嗚嗚嗚……

也是刺激快樂的綜藝類型啦！

《陪表弟上直男成長綜藝》

易遠最近遇到個麻煩事，他表弟出櫃了。

表弟天真可愛軟嘟嘟，想到他要被惡臭男人按在身下，易遠做夢都能嚇醒。

為拉回表弟，易遠為他報名直男成長綜藝，讓他好好學習怎麼做回直男。

簽完合同易遠才發現被騙，這根本不是正經節目，而是檔從八位嘉賓中找到唯一gay的綜藝，他表弟就是那個唯一！

擔心表弟被欺負，易遠忍痛和他一起參加。

節目當天，易遠指著其餘六位嘉賓，「你看這群男人，裝逼耍帥，滿身臭汗，有什麼好！」

為幫表弟隱藏身份，易遠決定奉獻自己裝彎。

他看三號紀宸不爽很久，對方在隔壁A大讀書，比他高半頭，籃球玩得溜，腹肌還有八塊，以為考個狀元，外加有錢就能隻手遮天？

頂著張冰山臭臉，裝什麼二五八萬。

很好，就把他拉下水墊背。

易遠苦學掰彎寶典，把所有撩人攻略用了個遍。

小鳥依人，含情脈脈，裝醉貼貼，投懷送抱……

———

紀宸的表姐籌劃了一檔直男成長綜藝，可節目沒播就遭遇翻車，來報名的全是彎的。為此她只好軟磨硬泡，請他的直男表弟充數。

開播前，表姐叮囑，「除了六號易遠，都是彎的，你要小心。」

幾期節目下來，紀宸問：「你確定六號是直男？」

表姐信心滿滿：「他跟你一樣，鋼鐵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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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進行到尾聲，表弟推開易遠的房門，「哥你說得對，男人有什麼好，我再也不愛了！」

紀宸躺在床上，捂住易遠的耳朵往懷裡摟，「噓，他昨晚很累，還沒醒。」

表弟瞳孔地震：救命！我表哥彎了怎麼辦？！

——

1.口嫌體直受×冰山腹黑攻

2.體育系棒球手×計算機系天才

3.雙直掰彎，SC，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