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合作

「在我13歲的時候，我便被安排成為了萊恩手下一名俠義騎士的兒子，當然，這名騎士很快就不幸戰死了。」

「我很快因為不錯的天賦被萊恩看重，並被收為了義子——像我這樣的義子萊恩還有四個，不過他門都已經死在向你們衝鋒的路上了，而我則是年紀最小也是天賦最好的一個。」

楚天河這下算是明白為什麼萊恩會安排希爾率領最後的一隊騎馬侍從了——這既是對義子希爾的信任，同時也是對其的愛護與關照。

看來即使在異世界，義父同樣是個高危職業......

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楚天河對希爾擺了擺手，整個人直接蜷縮在毛氈上，拉過絲綢棉被向對方催促道：「謝謝你希爾，趕快去休息吧，明天晚上還要趕路呢。」

「什麼？！」

希爾被楚天河打亂了陣腳，他想不通眼前這個高大的震旦領袖為什麼不追問他更多的問題，這完全不在他的預想之內，於是他只有硬著頭皮向前走了一步：

「您不擔心來自金銀花商會的報復嗎？只要您願意和我們合作，我們鬱金香商會......」

「我可沒興趣成為你們對付金銀花商會的棋子，小子。」楚天河打斷了希爾的話，甚至背過身去：

「投靠了吸血鬼的金銀花商會憑空沒了一大批物資和三分之一的武裝力量，你說他們現在最懷疑的人會是誰？這片沙漠中有誰有這樣的力量完全吃下一支數百人的馬隊而不漏一點風聲?是距離他們遙遠的聖戰軍？已經和他們結盟了的吸血鬼？還是......已經發現了他們投靠了吸血鬼的其他商會？」

「哦，對了，明天我就會派人前往贊迪里散布金銀花商會前往瑪泰克的馬隊被人伏擊，並全軍覆沒的消息。」

楚天河的話讓希爾臉色變得蒼白：「順帶贊迪里的城市中還會多出一兩個小道消息，比如金銀花商會的會長已經變成了吸血鬼，私下地不斷的在收集奴隸什麼的，你說這樣金銀花商會還有機會找我的麻煩嗎？」

「那您從遙遠的震旦到這裡來不就是為了交易嗎？」

希爾的語氣中不可遏制的出現了慌亂，楚天河的敏銳完全的出乎了他的意料：「我們鬱金香商會不但可以高價收購您的全部商品，還可以為您提供許多的便利，甚至幫助您開闢一條從震旦到這裡的商路，而您將獲得這條偉大商路上的全部財富......」

「開闢一條從震旦到這裡的商路？」楚天河轉過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我從震旦出發的時候可是整整帶了幾千人！而且一直到矮人所控制的白銀之路前我們震旦都有著精確的地圖和多次行商的經驗——即使如此，當我們走入阿拉比海岸的時候，也僅僅只剩下了不到500人。」

「開闢一條從震旦到這裡的商路，就憑你們？」

完了，一切都完了！

希爾神色蒼白的站在原地，鬱金香其實根本沒有將金銀花商會投靠了吸血鬼的這個消息透露給其他商會，他們原本的計劃是派人逐漸滲透金銀花商會，最好在掌握了其足夠多的交易渠道和證據后再公布消息聯合其他商會將其一舉消滅，這樣鬱金香商會就能在金銀花商會倒下后的瓜分會議上攥取最多的利益。

換句話說，他們根本沒做好和金銀花商會立馬衝突的準備。

可被安排為這個計劃執行者之一的希爾並不甘心只是做一枚棋子，他想通過這件事提高變自己在商會中的地位。

所以在看到眼前這支震旦商隊的實力如此強大后，他毫不猶豫的背叛了萊恩，並且誘惑楚天河，想要藉助這支震旦商隊強大的實力成為消滅金銀花商會的先鋒，自己這樣便能從一名隨時可以被丟棄的棋子轉變為這次事件中一名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可希爾萬萬沒想到楚天河根本不是來此行商賺取好處的，他竟然是真的準備紮根在這片沙漠中！

對形式的誤判使希爾對楚天河說出了自己最為重要的情報，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籌碼了。

正如楚天河所說，一旦金銀花商會三大馬隊之一在路上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出，贊迪里很快就會出現一種誰都預想不到的巨變，而這時的希爾要是敢回到鬱金香商會，等待他的不會是什麼鮮花與掌聲，而是恨不得將其撥皮抽筋的酷刑！他在金銀花商會整整兩年的隱忍與努力，全都會因此而付諸東流！

希爾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楚天河見狀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他知道這名騎士現在已經無法拒絕他了：「不過我可以為你爭取一些時間，或者說是為你背後的鬱金香商會爭取一些時間，你就當這是我對你今晚幫助我的謝禮吧。」

「您......您準備怎麼做？」宛如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希爾忍不住抬起頭來，看著楚天河的眼神中滿是乞求與希翼。

「你們馬隊的原本的計劃應該是在中途和吸血鬼交易后，再前往瑪泰克和當地的武裝團體領袖交易，然後從瑪泰克返回贊迪里對吧？這一個來回一般要多久？唔，這裡應該不會出現什麼飛鴿傳書或者魔法通訊之類的玩意兒吧？這樣我可就沒辦法了。」

「兩隻用來緊急聯繫的信鴿已經被我殺掉了。」希爾的眼神漸漸的有了些神氣：「一次商隊的正常交易來回通常都在40天左右，而且我有金銀花商會在瑪泰克的聯絡人員名單。我大致猜到您的計劃了，您是想偽裝成為金銀花商會的馬隊繼續和吸血鬼以及瑪泰克交易，以此來麻痹金銀花商會嗎？」

「沒錯。」

楚天河聞聽這個世界並沒有超過他想象的通訊手段后，微微鬆了口氣——金銀花商會營地中那些值錢的東西可不是一枚枚現成的金幣，而是一批需要交易后才能變現的貨物，他也擔心自己如果沒有掛著金銀花商會的名頭，這批貨物到底賣不賣得出去：

「沒錯，如果只是我來布置的話，也許可能會穿幫，但如果由你來安排接下來的行程和交易事宜，我想這應該就沒問題了吧？能給鬱金香商會爭取多少時間，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並不會強迫你，你可以選擇拒絕。」

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希爾忍不住再次仔細的仰頭看了眼面前的震旦人，對方在戰場上那種強大而狂暴的做派和眼下的狡詐與敏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真是個可怕的人。

「好處都被您佔盡了，大人。」希爾不由得苦笑起來，但隨即補充道：「還有個問題，現在在沙漠中還好，可一旦到了瑪泰克，我們根本無法保證那些俘虜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別人，這片沙漠中的情報販子可不少，您很難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

「那些步兵團的奴隸劍士也就罷了，我們還需要他們幫忙運送貨物，可那些騎馬侍從和其他的俠義騎士，我們必須全都殺掉！」

對楚天河來說他根本不關心這件事能拖多久的時間，他只在乎還沒到手的這批貨物能不能變現——反正只要把他知道的消息在贊迪里一傳，那裡立馬就會亂起來，誰也沒空找他的麻煩。

可對希爾來說卻不一樣，他不但要立馬將馬隊全軍覆沒、楚天河偽裝成為馬隊拖延時間的消息傳回鬱金香商會，還必須儘可能的不讓這件事情暴露從而為鬱金香商會接下來的布置拖延時間，所以他必須將所有的隱患都給清除掉。

「這不可能。」楚天河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希爾的提議：

「我可以允許你清除幾個你覺得不值得信任的人，並在在明天告訴所有人其實金銀花商會已經投靠了吸血鬼，凡是外傳這個消息的人都將面臨來自金銀花商會和吸血鬼的瘋狂報復，為了所有人的安全，我們將實行以五人一組的連坐法，讓他們相互監督並儘可能的減少他們和外人接觸的時間，但怎麼都不可能將他們全部殺掉。」

希爾思索了半天，最終還是不得不做出了讓步：「那我需要再加上一些防範措施，並要一些我信得過的人回去傳遞消息。」

「可以，但我會安排一些我的人和他們一起去，一旦我遭到了不明勢力的襲擊，你說過的事情就會傳遍整個贊迪里。」

為了防止鬱金香商會直接從源頭上解決問題，楚天河選擇了嚇唬嚇唬對方：「你們這裡用的信鴿實在是太低級了，我們震旦人完全可以做到千里之外的消息傳遞。」

「什麼？」希爾渾身一震，但心中也放鬆了不少，他和楚天河想的一樣，也害怕鬱金香直接僱人來消滅他們，雖然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很低：「我只聽說過帝國的魔導學院有這種技術，但都是不傳之秘；鬱金香商會可以向您購買這種神奇的道具嗎?我們願意出大價錢！」

「五行通訊WIFI羅盤聽說過嗎?三萬金幣一台，可以做到1000公里範圍內的即時通訊，但必須由法師來操作，對了，我說的而是真正的法師，而不是法力水平只有學徒級或者學者級的初學者。」

楚天河當然沒有這種劃時代的黑科技，但這不妨礙他忽悠啊！

什麼？你真的願意出三萬金幣並且配備了強大的法師？那對不起，那到時候這件神奇的道具會「恰好」壞掉的。

楚天河覺得自己已經夠良心了，他至少沒想著做出諸如「錢到不發貨」，或者延遲一百年不發貨這種坑爹的事情。

「五行通訊WIFI羅盤？三萬金幣？」希爾倒吸一口涼席，隨後再也沒提過這事兒——這也太特么貴了，一看就是把他們鬱金香商會當凱子啊！

不過希爾卻沒怎麼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一方面是因為楚天河說的有鼻子有眼，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楚天河的身份——對方可是來自於遙遠而神秘的古老帝國震旦，這支震旦商隊到底能掏出什麼樣的大寶貝鬼才說得清。

他很快就向楚天河告辭並去實行計劃去了，而只用動動嘴就行的楚天河則是大大的伸了個懶腰，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傍晚。

晚餐的燉馬肉讓楚天河第一次知道了馬肉這鬼玩意兒沒佐料的情況下是真特么的難吃，草草吃過晚餐的一行人花了兩天的時間趕到了金銀花馬隊之前的營地，很順利的接收了那裡剩餘的百來名士兵和全部的貨物，還有600多名奴隸。

這些奴隸真正的讓楚天河知道了「骨瘦如柴」這個詞的含義，並想起了在中古戰錘玩家之間那個關於巴托尼亞老農的著名笑話，簡直是觸目驚心。

「多給他們發放些食物吧！算了，反正我們也不急著趕路，這兩天慢慢走，剛開始盡量多給他們煮些稀粥，別讓他們吃太多，太傷胃了。」

因為身材過於高大沉重使得沒有哪匹馬能夠馱得起楚天河趕路，這導致他只能趕11路公交，後世的生活讓他實在難以想象這些奴隸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心中說實話非常的不好受。

這些奴隸的慘狀沖淡了楚天河收穫大量物資的喜悅，胡經略和希爾都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收穫頗豐的楚天河卻一直板著個臉，紛紛沉默的跟在其身後不敢說話，只有那晚和他交談過一次的沈管家略有所悟。

想要過得好，就不能心軟！

楚天河盡量控制著自己不去看那些奴隸的慘狀，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並不能躲過去，因為希爾帶了兩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走到了他的面前。

這兩個女孩都穿著吸血鬼鍾愛的女僕服飾，眼神中滿是那種惹人心疼的害怕，她們兩個一路低垂著頭乖巧的跟在希爾身後，直到希爾向楚天河介紹她們時，她們才連忙揚起頭，以便楚天河能夠清楚的看到她們的臉。

楚天河在她們身上感受到了魔法之風的存在，也就是說，她們稍加培育就能成為一名稀有的法師，或者說女巫。

但這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在中古戰錘的世界中，時常有天生自帶魔力的嬰兒出現，這些嬰兒幾乎都是女孩，人們將她們視作是災害的象徵，絕大部分這種嬰兒都會被父母親手溺死——一旦當地的魔法之風出現較大的波動，這些不懂得如何控制身上魔力的女孩很容易變成一座人形傳送門，那些充滿危險與腐化的混沌生物便會從其中湧出，人類有無數的村莊因此被屠滅殆盡。

「吸血鬼雖然只需要血液便能生存，但顯然新鮮且蘊含了魔法之風的血液更受他們的青睞，這大概類似於小麵包和美味大餐的區別。」

希爾向楚天河介紹到：「她們分別叫坎蒂絲和葳雅，是這次前來接受的吸血鬼男爵賈埃斯指定要的貨物，非常的重要，僅這兩個孩子一個人就價值300枚金幣。請務必看管好她們，否則我們就會面臨吸血鬼男爵的怒火。

「所以，我該將她們交給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