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流言蜚語,容彌心事
容玖一腳跨進門檻,便把容雯來不及遮掩的驚悚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她勾唇一笑,清亮的黑眸閃過一抹寒光。
這女人還知道怕?
「家……家主姐姐來了?」聽見容玖的聲音,容雯下意識的自椅子上站起來,指尖一抖,說話都哆嗦,抬頭見容玖唇角的那抹似笑非笑,她心中一突,卻暗自得意了起來,如今她就要嫁給賀祁了,以後就不用在容玖的眼皮底下生活,她還怕什麼?
想著她終於如願以償,容雯便覺得有恃無恐了起來,神色也恢復正常。
容雯的變化,容玖看在眼底,她唇角的笑意愈盛,卻不動聲色,語氣緩緩的說道,「這不,大老遠的聽見二妹的聲音,今日府里客人眾多,若別人聽了去,還不知道如何說二妹呢!」
容雯臉上得意的神色一僵,眼中閃過一抹陰狠,這賤人,竟然拐彎抹角說她噪舌?林氏在旁邊看著,眼見著容雯就要開口反駁,頓時眉眼直跳,急忙上前討好的說道,「主上教訓得是,雯兒這是太過緊張,才會如此,主上不要見怪才是!」
雯兒搶的可是這位的未婚夫,如今還不知道收斂,惹惱了容玖,不知道她要怎麼對付雯兒呢!如今京城傳聞,容玖攀上了當今的璟王殿下,以後還可能當上璟王妃,現在可不能輕易得罪她!
「緊張嘛,人之常情,二妹說什麼本主倒是無所謂,只不過,二妹如今就要成為賀家的正室夫人,一言一行都是受關注的,以後當是不能隨便在人背後亂嚼舌根,免得二妹閨名受損,三嬸嬸,你說本主此話說對嗎?」容玖秀眉輕挑,在身邊的楠木椅子上隨意一坐,神色頗為一本正經。
林氏被這麼一問,不禁有些急促了起來,一方想著吉時到了,一方被容玖話中的意思給驚得心慌慌,額頭隱隱冒出冷汗,她神色訕訕,看著容雯便開始教訓,「這……主上說的有理,雯兒,你如今可是代表了容家,嫁人後定要循規守矩,當個賢妻良母,不可再魯莽!」
她的女兒是什麼性格,她這個做母親的最清楚,雯兒平常行事囂張跋扈,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如今嫁的可是賀家的二公子,若是她不收斂這脾氣,到時候得罪了什麼人,恐怕是要出大事了!
容雯早被容玖那不緊不慢的動作給氣得牙痒痒,如今又聽林氏一頓訓斥,更是恨不得上前撕了容玖,心中暗罵這賤人,還在這裡裝什麼好人!只是她現在不敢開口反駁,眼見吉時就快要過了,她還要容玖牽著上花轎,現在不宜惹怒容玖,等她順利當上賀家二夫人,再找容玖算這筆賬不遲!
想著,她臉上擠出一抹懺悔,語氣也軟了下來,「家主姐姐教訓得是,都是雯兒不懂事,以後必定不會再犯了!」說完,還故作親昵的要去拉容玖的手!
容玖嘴角一抖,暗道這女人演上癮了,她若無其事的拂袖避開容雯伸過來的手,自椅子上站了起來,語氣悠悠說道,「二妹,這吉時不是到了嗎?怎麼,現在不急了?」
容雯伸在半空的手一僵,看著容玖唇角的那抹似笑非笑,險些就裝不下去。還是林氏略先開了口,「雯兒就有勞家主親自送上花轎了!」
等容玖虛扶著容雯走出容氏大門,大門外已然被看熱鬧的老百姓圍得水泄不通,那一道道熱切的視線齊齊落在兩人身上。
相對於頭披紅蓋頭的容雯,身著一襲飄逸淡紫色長裙,唇角勾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容玖,更是惹人注目,她那雙群清亮的黑眸微眯,腳下輕緩,周身散發著一股漫不經心。
「這都沒幾天,新娘就換人了,我看著那容氏家主容玖和傳聞的不一樣,卻是個大度的,要是我,早就殺了搶我相公的賤人!」
「可不是,聽說今天這位容氏二姑娘,被發現的時候,還是一絲不掛的躺在賀家二公子的書房裡,簡直不知羞恥!」
「切,你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賀家的二公子長得可俊了,要是老娘還年輕,也要千方百計的嫁給他,當妾都願意!」
「你們不知道,我家那死鬼他舅舅的女兒的丈夫在宮中當差,聽他說這位容氏家主容玖,與當今的璟王殿下關係不一般啊!保不準就成了璟王妃了!」
「看看今天來迎親的可是賀家三公子?聽說賀家二公子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呢!容氏容玖也不是好惹的呀!」
「……」
那人群中議論的聲音噪雜,你一句我一句,容玖扶著容雯坐上花轎,在帘子放下的瞬間,眼角瞧見她露在袖子外面的雙手青筋暴起,敢情她也聽得差不多了。
等一切儀式完畢,迎親隊伍啟程,容玖負手站在原地,視線對上一雙陰狠的黑眸,容玖神色不變,黑眸筆直的看向前方,那跨坐在棕色的高頭駿馬上的年輕男子,身著一襲白色袍子在
一片喜慶中,顯得另類,他的五官其實也是長得不錯的,但他周身散發的氣息太過陰狠,眼底浮躁,是個莽撞之人。
容玖朝著他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可在賀俊眼裡,這笑更像是赤luoluo的挑釁,錯開眼的
瞬間,他的臉色變得鐵青,那雙眼睛狠狠的盯著容玖,一副恨不得上前撕了她的模樣。
容玖視若無睹,轉眼看向身邊的敏儀,繼而笑眯眯的說話,「敏儀呀,你說我們晚上是不是也去看看熱鬧?」
瞧見容玖眼底的那抹精光,敏儀忍不住輕笑,立馬呼和道,「全憑小姐吩咐!」
容玖滿意的勾唇,暗道敏儀越來越得她的心了。
去了一趟議事廳,等回到千秋院,已然是中午時分,容玖緩步走向北廂房,她都兩天沒見到阿彌了。
午後時間,總能看到阿彌擺著小方桌在墨竹之下,或畫畫,或練字,今天倒是不見他的身影,容玖秀眉一挑,走到門前,抬手便要敲門,手都還沒碰到門,那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阿彌,你哪裡不舒服嗎?」
容玖有些驚異的看著雙手扶門的白衣少年,只覺得他似乎又瘦了,才兩天沒見,如何就變成這般模樣?
容彌緩緩的搖了搖頭,清澈的黑眸平靜的望著容玖,眼底卻似有狂風暴雨般洶湧。
「真沒事?臉色怎麼這樣難看。」看著容彌更顯蒼白的臉色,容玖蹙起眉頭,上前拉過容彌的手,直接往房裡走去,剛接觸到他那消瘦纖細的手掌時,她的指尖一顫,頓覺得像是摸到
冰塊般,沒有一絲溫度。
「怎麼手也這麼冷?」容玖腳下一頓,回頭就朝著門外開口說道,「敏儀,去請周大夫。」
還沒等敏儀回應,容彌急忙反抓住容玖的手,他那蒼白的俊臉浮起一抹潮紅,使勁的搖著頭,他沒病……
他的反對無效,容玖一看他的臉色,心底就急了些,半柱香后,敏儀便領著一個提著箱子的蓄鬚老人走進房來。
「周福見過主上!」老人一見是容玖,忙俯身行禮,態度不卑不亢,他的醫術是京城出了名的,平常只負責給容老頭子調理身體,幾十年來,就成了容氏的專屬大夫。
「不必多禮,周大夫,阿彌就勞煩你了。」容玖打量了一下周大夫,發現他的氣息平緩,雖已上了一定的年紀,但那體格卻還保留著年輕時的健碩。
「這是老夫應該做的。」周大夫也不多說,上去就去給容彌把脈。
早在周大夫未來之前,容彌就被容玖按坐在軟榻上,手腕被抓住,容彌俊臉上迅速閃過一抹不可察覺的陰鬱。
很快,周大夫就放開手,轉身朝著容玖微微躬身說道,「主上,七公子身體並無大礙,只是老夫以為,七公子這般怕是有事鬱結於心,沒能紓解開所導致。」
「有勞周大夫。」
敏儀送走周大夫后,容玖上前坐在容彌身邊的軟榻上,看著低頭不語的白衣少年,她那清亮的黑眸浮起一抹複雜。
「阿彌,你的心事,我能知道嗎?」遲疑了一刻,容玖還是輕輕的問出口。
這位總笑得靦腆的少年,初見,他便是那般無欲無求,心明如鏡,如今卻為何?
耳邊聽著容玖輕緩溫和的嗓音,容彌呼吸一滯,眼眶之中漸漸凝起一層薄霧。他輕輕的抬起頭,卻沒敢看向容玖,放在身側的雙手微顫。
容彌的反應,坐在他身邊的容玖,可謂看得一清二楚,她輕嘆一聲,語氣悠悠,「阿彌,你這般反應,是已經進入那啥憂鬱的青春期了嗎?」
耳邊一聲無奈的輕嘆,容彌身體一僵,臉色瞬間又蒼白了幾分,他想著應該給容玖一個安心的笑容,可唇角怎麼扯也扯不上去,可如今他這般模樣,怕是已經讓姐姐擔心了。
容彌下意識的握住手,眼眶酸澀,他真該死,什麼都做不了。
見自個兒輕鬆的語氣不僅沒有撼動身邊的少年,還使得他周身的氣息更加黑暗,容玖秀眉一挑,突然站起來,就在容彌的身前站定,俯身與他四目相對。
「阿彌,你擔心姐姐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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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嗷嗚~親們~終於見面了嗷~77出差三天,連帶著大姨媽也跟著出差,好坑爹嗷~
鬧洞房還要等明天哈,藕先休息下,一回來就趕著碼字了說~
眾么么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