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安德」

「所以說，你到底是誰？」

骷髏把指揮刀拔了出去，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海軍軍裝，摘下了頭上的三角帽。然後深鞠了一躬。

「歡迎您回到您忠誠的『光榮』號海軍快帆船！我是您永遠忠誠的大副卡茲！歡迎您回到這片寬闊無垠的碧藍大海！大海還在呼喚您嗎船長？」骷髏大聲地聲情並茂的朗誦著他早已準備好的歡迎詞。

「所以我是誰？」安德指了指自己，回身把指揮刀的刀鞘給掛在了自己的軍裝上。

「您不是我們英明偉大的安德·克羅邁爾船長嗎？您的偉大我們永遠銘記，整艘船都在等待您的回歸！」

安德緊繃著臉，把指揮刀放回了刀鞘里，背起了手，緩緩走出了船長室。

大副說的沒錯，確實是「整艘船都在等待您的回歸」。

安德剛剛走出船長室的門，門口的水桶就蹦起來，叮了噹啷的表達了自己的歡迎，隨後又有在甲板上拚命扭動的纜繩，嘎嘎吱吱的甲板，還有瘋狂晃動的船帆，這一切讓安德誕生了一種靈感大成功的感覺，「我覺得我需要做個sancheck了。」

大副聞言用手拍擊著自己的只剩肋骨的胸脯，「您的要求我們一定會滿足！不過什麼是sancheck？」

「算了當我沒說」安德擺了擺手，邁著假裝沉穩的步伐回到了船長室里，迅速關上了大門，把那個喋喋不休的想要進來繼續說的大副關在了門外。

大副仍然不願意離開，「船長！您的單片眼鏡在您寫字檯抽屜第二層！擦拭眼鏡的絲綢在眼鏡的旁邊！您以前沒了眼鏡就什麼也看不清了，而且您還亂丟眼鏡布，還有您的玻璃假眼也得清潔，您老是不願意去清理，每次都是我去……」

「閉嘴！」安德在屋子裡憤怒地吼叫著，讓他的話癆大副閉上了嘴。

「那我走了船長！有事來海圖室找我！一定要來啊船長……」

「閉嘴滾蛋！」

「您還是那麼的有威嚴，祝您一天愉快！願大海保佑您！」

大副離開了，安德無語的扶住了自己的額頭，坐在了寫字檯前，打開了抽屜。

大副所說的單片眼鏡靜靜地躺在抽屜，沒有蹦起來歡迎船長，安德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實在無法想象一副眼鏡在抽屜里亂蹦著歡迎他的景象。

安德拿起了單片眼鏡，用大副所說的「眼鏡布」擦了擦眼鏡。

「我還有一隻玻璃假眼……讓我看看怎麼樣」

安德並未感覺到因為缺少了一隻真眼所帶來的視覺範圍縮小，但是他已經一點也不奇怪了，畢竟這艘船上，什麼怪事都能發生。

安德摸了摸自己的左眼，一顆玻璃製成的眼珠子就從眼眶裡蹦了出來，落在安德的手心裡。

安德瞬間感覺到視覺範圍的縮小和視力的下降，而那顆眼珠子正忙著在安德的手心裡亂蹦著。

安德抬起了手，把玻璃假眼放在了眼眶旁邊，那顆假眼順勢重新跳進了安德的眼眶裡。視力又恢復了。

安德把單片眼鏡戴到了右眼出，用這具身體深陷的眼窩卡住了單片眼鏡。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藍色的邊框，裡面開始快速滑動著大量文字和字元，最後浮現出一行大字。

「歡迎使用『光榮』人體量化系統！歡迎您，安德將軍！」

「您可以使用語音提出您的問題，我將會動用我的資料庫來為您解答。」

「這是什麼？」安德問道

「這是『光榮』人體量化系統，

是您自己製造且僅為您服務的系統，可以為您提供您的船員的身體素質以及身體狀況的量化數據。這是由第三海軍編隊中的科學家以及您協力完成的，這將是一個跨時代的發明……」

安德耐心地聽完了之前自己和那些曾與自己合作過的科學家們對於這款人體量化系統的盛讚。

「調出船員身體素質資料庫」安德嘗試著使用這個系統。

「資料庫錯誤，『光榮』號上不存在船員。」

「如何錄入新船員？」

「請您將剛出現的藍色圓圈對準該船員的面部，即可錄入該船員的信息」

安德的視覺範圍內出現了一個藍色的虛線圓圈，不停地閃動著。

安德摘下了單片眼鏡，放在了兜里，走向了海圖室。

那具骷髏大副正坐在海圖前面用手裡的一根筆隔空畫著海圖上的航線，正在規劃著路線。

安德推開門走進去，卡茲猛地站了起來，「敬禮！」他大聲喊道。

儘管海圖室里只有他一個人，但是他仍然保留著之前的習慣：在船長進入到他忠誠的海圖室的時候向他敬禮。

安德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坐下了，卡茲筆挺的坐下了。

「我問你個事，你知道第三海軍編隊去哪了嗎？」

本來以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大副卡茲突然閉上了他的嘴，靜靜地看著他尊敬的船長安德。

「船長，您在臨走前囑咐我，在您回來之後不要告訴您第三編隊的下落。您的命令我將誓死保守，但是船長跟我說，在我死前或者在您死前，可以把這件事告訴您，為了等您回來我拒絕了死亡之神的邀請，我放棄了輪迴的機會，留在了塵世等您回來。我已經沒辦法再死第二次了。」

「那你就是在等我死了？」安德眯起了眼睛。

「不，船長，您已經無數次踏過了輪迴之門了，但是在您第十五次企圖跨越死亡之門以抵達輪迴之門的時候，擺渡人拒絕將您送過冥河。然後……據說您把擺渡人揍了一頓，拿著您的指揮刀逼迫著擺渡人將您送過了冥河。」

「那為什麼擺渡人不送我過去？」

「因為您來的實在是太頻繁了。」

安德點了點頭，對於這個離譜到有些合理的情況有了一定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