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險二
哐當聲中半截機身扎進了水裡,劇烈的撞擊中,懷裡的女孩被甩飛了出去,李長纓五臟六腑感覺被大鎚砸中了一般,頭部不知被什麼東西撞到,一股暖流已經從眼角流了下來,身上也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巨大的衝擊力機艙里的一切都破碎不堪,玻璃碎落滿地。這時機艙里已經沒有了幾個人還清醒著,大部分都陷入了昏迷,有些人在墜毀當中已經被甩飛了出去。這時海水已經迅速從機尾倒灌了進來,裂口處比較輕,已經微微開始揚起,活著的幾人都掙開了安全帶,速度爬向外面。
黑暗中透過閃電的光芒,李長纓也解開了安全帶,過去喚醒還在昏迷的幾人,這個時候能救一個算一個吧,看樣子還有兩三分鐘這半截機艙就會被海水吞沒,還可以找找看有沒有可用的東西,半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這時李長纓發現了正在昏迷的女孩,卡在了前兩排座椅縫隙當中,他輕輕抱起了女孩,然後跌跌撞撞中走向了斷裂口,海水這時候已經沒到了膝蓋,回頭望著座位上喚不醒的幾個人喃喃道:「生死存亡之際,不是我不想救,而是來不及救你們了,莫怪!」說著縱身一躍,跳進了冰冷的海水中...
狂風巨浪似乎不想剩放過下的十幾個人,五六個不會游泳的,拚命地呼喊著,無力地在海水中掙扎,沒過多久就被海浪吞沒,跟隨著飛機殘骸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剩下的七八個人各自找著身邊可以漂浮的東西,行李箱,碎木板,塑料塊..拚命地抓緊手中的救命稻草。海浪把人沖得七零八亂,每個人都不知往何處遊動,漆黑的海面上看不到任何東西,這個時候只能聽天由命了。
李長纓以仰泳姿式一直手穿過女孩的腋窩托著她,一隻手努力地平衡自己,緩慢地游向一個行李箱;冰冷的海水讓女孩有了從昏迷中漸漸醒來趨向,頭髮已經散落看不清面容隱約中散發著朦朧之美,依稀中一股股幽香不停撥動著他的心弦,他已經好幾年沒有近距離接觸過陌生的女人,雙手不禁有些微顫,壓下心中的雜念繼續遊動,終於他抓了隨波逐流的箱子終於可以喘了口氣;此刻女孩也緩緩睜開了雙眼,感受到身體的異樣,不知是羞還是冷,用力掙扎了幾下;李長纓的懷裡女孩嬌軀傳來驚人的彈性,手掌指尖觸及之處儘是羊脂白玉般柔軟細膩。
「別動,要不然你我都要去餵魚...」說著還不忘自嘲道:「你這樣的美人,不娶回家當老婆真是可惜,也許下一刻就要跟我同葬深海,也算有個歸宿了,嘿嘿!看來老天對我不薄呀」
懷裡的女孩微微楞了一下輕輕地點了點頭:「嗯,我不動!」
李長纓瞬間懵逼:「原來你聽得懂中文?你也是中國人嗎」說著臉上頓時吃了辣椒般滾燙起來,不禁把頭伸了伸進水裡,
「還好是在水裡,要不然真的是無地自容了」李長纓心裡不禁莞爾道...
女孩笑了笑:「死到臨頭了,嘴上還花花,不知道說你是淡定還是不懼餵魚。」
「嘿嘿.」李長纓只能幹笑.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同時巨浪襲來,發現女孩被嗆了一口,不停地咳嗽著。風浪越來越大,李長纓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姿態,臉上的神情越發慎重。
「美女我先扶你趴在箱子上,你盡量不要動彈,我來幫你平衡住,海水冰冷你堅持不了多,現在風浪太大,再怎麼游也是徒勞,還不如隨波逐流,能省點氣力,好在這個箱子應該是防水的,還能堅持一時半會不會進水沉進水裡。
」
扶她上去的同時難免有肢體上的接觸,這次女孩再也沒有扭捏,從容地趴在了箱子上。別的女孩子遇上這種事,或許沒有她這麼堅強,這麼淡定,這個女孩始終表現出了置生死之度外的淡定,沒有尖叫,沒有歇斯底里。這樣的女孩讓李長纓心裡由衷的佩服,也許她心裡也堅守著自己的執著吧?
天地巨變,浩浩蕩蕩,這是人力無法抗拒的力量,兩人只能死死抓著在風雨中飄搖的旅行箱。時不時兩人的身影淹沒在海浪中,海水中浸泡了很久后,也不知飄了多遠,放眼望去兩人附近再也沒有一個人影出現,只有風浪的嘶吼聲;李長纓的體力在迅速地消耗著,身上或長或短的傷痕隱隱作痛,嘴唇在不停的哆嗦著,饑寒交迫的兩人心裡越來越絕望,經過長時間的浸泡,箱子還是滲進了海水,一半已經沒入了水面,看到此,兩個心中瞬間涼透了。
「美女,我怕我們這回是真的在劫難逃了」李長纓無力地鬆開了手。
「不要,你別鬆手,抓緊箱子,不到最後一步,不要輕易放棄,就算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我不想在這個地方做個孤魂野鬼。」女孩著急道。
聽到這話,李長纓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她怎知他心中牽挂萬千,平常百撓不屈他,此時是多麼的無能無力,能活一人好過兩人都死在這裡吧?他心裡也不斷在掙扎著,任由箱子飄離了自己。他不覺得自己有多偉大,在這茫茫大海中,望不到邊,兩人不過是早死跟晚死的區別,自己又何必過於糾結。
絕望中眼前浮現出一塊門口大小的塑料板塊,在黑暗中反射出微弱的白光,他艱難地游靠過去,摸著手裡幾寸厚的板子,他此刻心中像踩在陸上這麼踏實,幾米外的,趴在箱子上的女孩此刻也看到了李長纓,不停划動著雙手,費勁地向著他靠攏。
「帥哥,叫你別放棄吧?上天都不捨得收你。」女孩此時此刻終於按捺不住哭聲,高興的喊道,也許她真的害怕自己在孤獨中死去吧?
喘了幾口大氣李長纓只能無力苦笑,沒有說話;看著快要沉進水裡的行李箱,最終他還是執意讓女孩爬上了塑料板,自己也是死死扣著板子半伏在上面,心裡也是五味雜陳,在沒有靠岸之前,或者獲救之前,死亡的腳步依然緊逼著他們。兩人也沒有過多的交流,一是有氣無力,二是翻滾的大浪張開嘴巴就被海水灌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精疲力盡的女孩已經扛不住疲憊昏睡在塑料板上,長纓也昏昏欲睡,他現在是真的動動手指都難。這時一個大浪打過來,李長纓再也沒有力氣抓住板子,迷糊中板子上的女孩緩緩消失在他的眼中,他的意識漸漸地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