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翻臉

時光如梭，歲月如流，不管你努力還是懈怠，也不管你是高興還是憂傷，時間總是在轉動著，不停不歇，其實也沒轉多長時間，就是從夏天轉到了深秋而已！

李初一學會了騎自行車，跨在二八大樑上的他額頭冒出了一層細汗，肉肉的小臉兒紅撲撲的，兩條小短腿飛快的倒騰，技術嫻熟，時不時還放開車把搽搽快流到眼睛里的汗水，今天的目的地是蚌無珠的老巢瓮兒山腰瓮兒潭。

深秋時節的大山不再鬱鬱蔥蔥，而是充滿了富貴寓意和象徵著豐收的金黃色，東山地勢險峻鮮少有人涉足，期間蛇蟲小獸更是不時出沒在荒草灌木間。

李初一將自行車寄存在山腰下，再往上一段就是舒來寶的洞府「來寶洞」，這邊整個山坡都是舒來寶的地盤，這裡生長著他的子子孫孫，自行車放在這裡非常安全，不怕被人偷走，他鼠哥會幫他照看著，放心的很。

李初一現在的身法很是了得，舒來寶的輕身腿法「跑的快」已經給他傳授了個七七八八，口訣和身法要領李初一都已熟記於心，就差領悟參透和勤奮苦練了。

舒來寶和李初一哥倆處的關係極好，能掐出水的嫩玉米李初一從自家地里掰一口袋子給他送過，初秋的毛豆角下來也會想著他鼠哥，禮物不貴重，但是這好幾十里地騎車馱過來的情誼卻很是打動舒來寶，幾曾何時耗子都是人人喊打的物種，好不容易熬成了一方大妖，那也是不受待見的存在，何曾有過人類對他這般接濟，這大耗子感動啊！只要是李初一能學的身法本領他都傾囊相授，包括打洞挖土的看家絕技。

哥倆也是亦師亦友，本來李初一還需要再和舒來寶多學一段時間的，還是舒來寶給他提點，讓他先去和老蚌學習水下閉息功夫，要不然天涼了再下水就該招罪了，而且老蚌每年都會有一段時間閉關釀酒，大概得幾個月小半年兒的時間，學本事是越早越好，腰纏萬貫不如一藝傍身，學到自己手裡的才是本事。

舒來寶可以說對李初一已經是掏心之誼，小秤砣很是感動，許諾等下次去他二姨家拿些他二姨的野榛子給他鼠哥，聽的舒來寶樂呵了半天，一個大妖在乎那些野榛子嗎？他一開口手下的徒子徒孫們漫山遍野的能給他收刮的一粒不剩，他就在乎李初一的這份情誼，這份心意！

今天李初一過來給舒來寶帶了一速食麵口袋大黃豆，都是他家秋收的時候他從打完的豆秸里撿的，不用專門去給舒來寶送，掛在自行車上一會兒就有小老鼠給他帶回去了。

李初一站在半山腰，對著來寶洞的方向大喊：「鼠哥，剛炒的黃豆，記得取回去啊，我上山游泳去了！」

說完撒開小短腿一陣倒騰，眨眼之間跳轉騰挪便進了東山最高峰瓮兒山，這瓮兒山地勢險峻，沒有可供人行的道路，也就是李初一練就了腿法「跑的快」，要不然還真就上不來，就不明白了，個老河蚌住這麼高幹嘛？這地界下雪入凍那麼早，也不怕把他封到冰底下！

李初一費勁吧啦的施展神功翻過雜石樹叢，爬上瓮兒峰，氣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了瓮兒潭的潭邊上，嘴裡念念叨叨，「這老海螺子怎麼住這麼高啊？累死爺們兒了！」

瓮兒潭不大，潭水清幽，不時有小魚竄上竄下的游來游去，別說這老河蚌還真會找地方，這小水潭四周被百米高峰圍攏，只有快到水潭的時候開著一道寬四五米高十幾米的口子，不走進還真發現不了會有這麼個存在，

就像是被什麼神兵利器在上邊給這大山搗了一個大坑，神奇無比。

「你個小兔崽子念叨什麼呢？信不信大爺我把你扔水坑裡嗆死你？」就在李初一靠在潭邊石頭上順氣的時候老蚌的腦袋毫無徵兆的從水裡冒了出來，不愧是水坑裡長大的物種，頭髮上衣服上一顆水珠兒都沒有。

看到老蚌出現，李初一翻身趴在水邊端詳著蚌無珠，一定得學會這一招兒，太能顯擺了，以後在村裡水庫洗澡還不得羨慕死耗子他們！心裡想著跟人家學東西，嘴上卻是埋怨道：「蚌爺，你住的這是什麼破地方？上來一趟能累死個人！」

老蚌悠哉悠哉的上了岸，盤腿往李初一身邊一坐，拽過腰間烏漆麻黑的大葫蘆「滋溜」就是一口，小眯縫眼上的白眉毛來回抖摟兩下，慢悠悠的開口：「那是你小子功夫不到家，再不好好練功！在萬妖谷估計你也就是個墊底的吧？我看小舞那丫頭都能收拾你！」

李初一被說的面紅耳赤，又不好反駁，事實就是如此，不說別人，猴三那小崽子都能虐了他，可好漢的嘴永遠都是硬的，狡辯道：「那是我的寶刀還沒做好，要不然在萬妖谷我的戰鬥力能排第七！」

老蚌一下沒明白這第七是怎麼來的？這吹牛還不吹個第一？他師父都比不過他那多得勁兒，你小子要是敢吹我就敢告狀，讓白長蟲好好收拾收拾你，逐裝不解的引導道：「為何才排第七？我琢磨著怎麼不排個頭前兒！」

「我師父肯定是第一！」蚌無珠點點頭，沒有異議，有些遺憾這小傢伙沒上套，李初一繼續：「然後是麻大姐、大老雕、龜老三、白老四！」

李初一念叨了一堆有些亂，扭頭又問蚌無珠：「幾個了？」

「五個啊！你這不就是第六了嗎？」

李初一紅著臉憤憤道：「還有小舞。」這樣他很是沒面子，一樣的學一樣的練，為什麼那胖丫頭總是能打的過自己？難道是我還不夠用功？我都多長時間沒睡懶覺了！

蚌無珠享受的灌了口酒，吧嗒吧嗒嘴唇，「有點兒自知自明！下邊的小耗子都能把你撞個跟頭，好好練吧，你師父在我們中間是身手最好的，你小子要是學全呼了，嘖嘖！上哪都能橫著走！」

好吧，確認打不過小耗子，跑的還沒人家快，就不反駁你個老海螺了，再話兒說了我跟舒來寶稱兄道弟的，怎麼好跟他兒子一般計較。

「那咱哥倆趕緊下水吧，晚上我還得騎好幾十里地的自行車呢！」

「我說你小子就這麼喜歡佔便宜？」說完老蚌拎起李初一的脖領子，乾瘦的胳膊隨意一甩，胖秤砣就划起一道拋物線「噗通」一聲落到了深不見底的潭水裡。

「啊！嗚……咕嚕咕嚕………噸噸噸………你個老海螺子……咕嚕…噸噸…使詐…信不信我找……」這小子狗刨都不利索，別說這夠不著底兒的大水坑子了，直接讓他喝了個頂飽兒，倆腿使勁翻騰，胳膊亂舞，還待再罵的時候被老蚌蚌無珠摁著腦袋壓到了水底。

李初一這個恨啊，這大海螺不講武德啊！這麼大歲數個河蚌你開不起玩笑，這是要翻臉滅口的節奏啊？奈何我寶刀不在手，要不然早就一刀結果了你個老傢伙……師父啊！你可得替我報仇啊！你的寶貝徒兒死的冤啊！你一定要讓猴大猴二把這老崽子燉湯你給喝了，拿他蒜蓉粉絲蒸你的寶貝徒兒都不解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