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調查
臨近中午，韓振和陳遠隨巫立來到了愛華公司潔具生產部的廠區。其實離樂從大道也不遠，以它為軸線的話和原來的廠區呈對稱狀。
辦公室比原來廠區的大了很多，因為獨立了，也招聘了一個廠長，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讓巫立頂上。
據了解，在新廠長定下來之前，一直由巫立進行代理。進門口便被保安引到了廠長辦公室，巫立則獨自辦公去了。
和廠長一陣寒暄之後，便開始了解情況。廠長姓儲，很少見的一個姓氏，單名一個飛字。他個子不高，穿著一套黑白豎紋緊身小西裝，很時尚的感覺。
梳著大背頭，抹了髮膠，巴掌臉，看來抹了不少洗面奶，油光滿面。膚白色紅潤，眉毛短而黑，一字眉，眼睛小而亮，鼻根矮，塌鼻子，人中短而窄，嘴巴小。
整個人毛髮濃密，絡腮鬍子甚至把上唇鬍子連在一起了，手臂上的毛也很長，是個奇偉男子。看起來像個典型的四川人，但那濃密毛髮又顯得他像外國人，可能是混血兒吧。
廠長辦公室和主任辦公室一牆之隔。是的，巫立擁有了獨立的辦公室。「事情是這樣的，早上工人們正想去倉庫把鋁材領出來切割做工，倉管員去倉庫一看，發現所有的鋁材都不翼而飛，安裝組小組長也報告說車間里的稍長一些的鋁材也是不見了。
這個訂單是東南亞國家一個重要客戶的，時間緊，任務重，我希望你們能快點破案，不僅因為很多鋁材還要送去電鍍，還因為現在再下鋁材的訂單肯定也已經來不及了。」
儲廠長臉上一片著急的神色。他當然著急了，剛進來沒多久就發生了這樣的大事，不能完成定單，不管是不是客觀原因他也脫不了干係，想坐穩這個寶座是不大可能了。
從這個可能的動機出發，韓振也不能把希望放在巫立身上，便沒有去找他。而是讓儲廠長帶著他去廠區內轉轉，又讓保安帶著陳遠繞整個廠區走一圈。
工廠是坐南朝北，長方形。分成三個部分。中間大，兩頭小。東邊是倉庫，中間是生產區，西邊是成品庫。
頂上是鐵皮，很高，採光好，因為開有很多天窗。牆上主要是鋁合金窗，但是沒有安裝防盜網，除了倉庫的以外。
北邊沒有門，其它三邊各有一道卷閘門。北邊後面是一個池塘，廠房和池塘之間只能容一下一輛拖拉機通過，其它三邊都是大道，大貨車行駛卸貨都不成問題。
只是這邊是剛開發沒有多久，除了主道是水泥路，其它路面沒做硬化，到處是黃泥巴路，下雨天就會很難搞咯。
也有一些是由建築廢棄物鋪就的路，都是那些拆遷下來的建材隨便用鏟車推平，用壓路機壓過幾次的而已。
陳遠跟著保安說說走走停停，一下子看看這裡，一下子看看那裡。三把門鎖都完好無損，沒有撬動的痕迹，心中基本上有譜兒了。
這保安是今天才調過來的，據他所說，這裡原來就沒有保安。早上出事了，就把他從老廠調過來了，以後晚上要在這裡值夜班，現在過來看看情況，完了先回家休息，晚上才過來。
陳遠說沒事便讓他先回去了。韓振在儲廠長帶領下也基本了解了情況。自從李奇被開除之後，新進來了一個倉管員，女性，二十歲左右，叫劉素娟，鋁材便是由她管理。
一番問話之後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陳遠回來后，先去生產車間北邊問了一下情況，便去和韓振在倉庫會合，
見到了劉素娟。
她是廣東MM市人，身高約1.65米，一般的少婦打扮，面相普通清瘦，小嘴巴，前面劉海，後面一個髮夾簡單束了起來，聲音清脆，身材苗條。
陳遠犀利的目光看向她時，她略有不安。倉庫辦公室還有其它三個倉管員，一男兩女。此時都在廠長面前接受問話。
陳遠看著劉素娟食指上的戒指道：「劉女士，你男朋友真好，給你買那麼好的戒指，那是蒂芙尼鑽戒吧？」
韓振和儲廠長便把目光投向劉素娟想往回縮的手上。劉素娟僵硬的一笑道：「不是，是假的，水晶玻璃做的。」
陳遠把韓振叫到一邊附在他耳邊道：「韓警長，這個女的可疑，她撒謊！而且我在車間問過工人，她昨天下午在北邊的一個窗邊站過一會兒。
另外我在外邊考察了一下，認為鋁材就是從北邊那個窗戶出去的，沒走大門。」車間的人陳遠幾乎都看過一眼，就這個劉素娟最可疑。
昨天晚上加班的卻沒有她，嫌疑倒是撇得乾乾淨淨。「可是我了解過，昨天晚上門窗都關好，檢查過的。」
「這些怎麼可以相信，為了逃避責任，肯定是不會承認的，又或者是以為關好了，事實上沒有。」韓振深深地看了陳遠一眼，沒有說話。
然後就走了回去對儲廠長說：「儲廠長，這樣，你把劉女士和昨晚負責關窗的那個員工叫到你辦公室，我循例問問。這樣也不影響你的生產。」
一會兒，劉素娟和一個叫阿紅的男性老員工。聽到一個男的叫阿紅，陳遠就想笑。
「阿紅，小劉，韓警官要問你們一些情況，不要撒謊。」
阿紅是個高個子，至少在南方算比較高了，得有1.8米左右了，乾瘦的像竹竿一樣，說的話卻是HEN省口音：「好的，廠長。」
劉素娟則是點點頭，眼神飄忽不定，神色忐忑不安。陳遠打開問話夾，準備記錄。
見此，韓振打算先從阿紅處著手：「阿紅，聽說你昨晚是走得最晚？是幾點鐘？」「是的，九點半我就開始關窗，關好窗就把卷閘門拉下來鎖好就下班了。」
「窗戶確定無疑是關得死死的嗎？」韓振死死的盯住阿紅的臉部。「是的。」阿紅臉上閃現一絲猶豫道。
韓振忽然之間叫道：「你撒謊，你根本沒有關好窗戶是不是？」聲音之大把除了陳遠之外的三人都嚇了一跳！
阿紅瞄了一眼儲廠長，紅著臉低頭認錯道：「可能有一個沒關好。」韓振繼續問道：「哪個窗沒關好？」
「應該是生產車間的第六個。那個窗平時就不太好關，一般其它窗關緊的時候都會發出『啪』的一聲。
但是這個窗開關括件有點變形，它並不是必然會發出聲音。」阿紅有點緊張道。韓振又問：「今天開窗有異常嗎？」「今天不是我開的窗。」
「你去問一下誰開的，找他過來。」儲廠長揮揮手，阿紅便連忙跑開了，好像是犯了死罪的惡人獲得了大赦一樣。
沒一會兒，安裝組的組長劉一堯就進了辦公室左右看了看：「廠長，你找我啊？」
這是個二十歲的小夥子，留著比較長的頭髮，穿著嘻哈裝，像個藝術家似的，但是長相卻比較成熟。
儲廠長說：「你配合一下警官的問話？」韓振道：「今天早上是不是你最早到達公司？是不是你打開的窗戶？」
「是我最早來的公司，生產區的窗戶是我打開的。」「第六個窗戶有沒有什麼異常？」「第六個？」
劉一堯撓了撓頭，回想了一下，眼光亮了起來：「第六個窗戶沒有關死，一拉就開了。」「你確定？」「確定！」劉一堯肯定地說。
韓振看了一眼陳遠，便又對劉一堯說：「你可以回去了。」劉一堯拉開門走了出去后，韓振便對劉素娟說：「你男朋友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你們暫住在哪裡？」
劉素娟捏著衣角道：「他叫伍文輝，是廣東七拱人，我們住在樂從小學那邊。」韓振的眼光一閃：「你對這個事情知道多少？」
劉素娟心裡沒來由的一慌：「我什麼都不知道。」見狀，韓振心裡有數了：「真的嗎？知情不報可能作為從犯處理！」
劉素娟咬牙說：「我真的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說完，竟然哭了起來。
韓振：「你哭什麼呀？我們現在只是在調查情況，並不是定你的罪。你男朋友在哪裡上班？在哪裡可以找到他？」
劉素娟止住眼淚，楚楚可憐地：「他在鎮上一家看場子。」
韓振感覺自己對女人不太好問話：「還有很多問題要調查清楚。你得隨我們去一趟派出所接受調查。
儲廠長，你安排好該員工的事情，我有進展會派人和你聯繫。」儲廠長連忙道：「好的，謝謝你了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