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擇師

「靠！你小子趕著去投胎啊！」

一台與陳文浩擦肩而過的陸行車「嘎吱」一聲滑步到了路邊，隨後窗口探出個腦袋對著狂奔遠去的陳文浩破口大罵。

「擦？哎呦我這暴脾氣，下次再讓小爺碰著你給小爺等著！」

陳文浩嘴了一波，對著身後比劃了個宇宙通用手勢，頭也不回的一路飛奔。

笑死，根本沒在怕的，一般的陸行車還真攆不上他。

「嗎的還特么是個修者呢，浮空車都沒一台擱馬路上跑，活該一輩子吃不上四個菜。」

瞟了眼身後已經化成一個小黑點的陳文浩，陸行車主罵罵咧咧的重新發動車揚長而去。

這要讓我們嘴王陳文浩聽著了指不定又得噴回去，可惜跑得太快，早就沒影了。

不多時，一幢雄偉的大門依稀浮現於陳文浩眼底，門上【江州學院洛水附屬中學】幾個大字在陽光下顯得熠熠發光。

陳文浩衝到門前趕緊一個急剎車，禁制也是需要時間反應的，等會沖太快了被禁制誤判當場擊殺就不好了……

灰溜溜的從一旁的小門走過，門前一個小黑盒子滴了一聲。

【身份認證通過，請通行】

一旁看門的大爺聽到聲，眼睛從傳音玉牌上挪開看著灰頭土臉的陳文浩，一陣怪笑。

「喲，小子可以啊，第一天上任就遲到，有你大爺當年的風範了。」

陳文浩諂笑著：「家裡進賊了，晚了點晚了點。」走過門禁后又開始衝鋒，往斗台方向前去。

「嘿，現在的年輕人。」

大爺笑著搖了搖頭，低頭繼續刷起了傳音玉牌。

不怪陳文浩這麼急，畢竟開學第一天有個頂重要的事需要早到。

那就是挑選學員。

能在洛水中學任教的導師，起步也是藏身境中階，且各項成績優異，不會存在偏科的情況，關於修行方面的任何問題都能很好的引導新來者，所以洛水中學實行的是導師小班制，即一個導師帶幾個學生，學生的各科成績，如練氣、武技、術法、符咒、陣法、乃至煉丹練器，皆由導師一人負責，因為也被稱之為直屬導師。

並且學校還提供公共課程，由專門的導師對其進行上課，許多對某項科目比較擅長的導師也會兼職公共課程。

當然，煉丹練器符咒陣法等這些都屬於選修課程，能過有加分，不過也行，除了練氣是死線以外，你別的項目能補上來就可以。

而挑選學員之際，不僅是導師挑選學生，也要看學生的自主意願，比如有的學生喜歡武技，自然資料上武技評分高的導師會更受到青睞，而導師如果對某項科目更有心得，也會希望從學生里挑出自己教學起來能比較得心應手的人。

所以這些基本就跟陳文浩無關了……九點開始的挑選環節，這都十一點了還挑個蛋，剩下的肯定是歪瓜裂棗了……啊不對，有沒有得剩還是兩說。

要是學員都被挑完了還有導師沒著落？恭喜你，打雜或者教公共課去吧，一個學生都不選你你是有什麼疾病？

嗯？導師用完了學生剩下了怎麼辦？

強制分配啊！你還想把新生開了不成？

焦灼的陳文浩一個箭步衝到了斗台上，此時偌大斗台只剩下稀稀拉拉的一點人了，且也在各自的直屬導師帶領下陸陸續續往一旁的教學樓走去。

陳文浩冷汗流下了了，趕忙辨認一下被挑剩下的學員在哪裡。

瞪著雙牛眼找了好一會，

終於讓陳文浩在斗台角落邊找到好幾個同樣穿著制服，垂著頭神色稚嫩的小傢伙們，周邊空蕩蕩的也不見其他導師。

好傢夥！還有多的學生！

陳文浩激動得雙眼放光，一個惡狗撲食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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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把時間回到早上九點。

武陽目光飄忽的看著高台上正在演講的校長，又移到高台下方，那裡站著幾十號人，有男有女，正在小聲的與旁邊的人交流著什麼，同時審視的目光時不時掃視著台下的小傢伙們。

武陽知道，那些就是學院的導師們，不出意外接下來的三年，他將和其中之一，一起度過。

想到這裡，武陽緊緊捏住小拳頭，抬頭挺胸站得更加比直，如同一棵挺直的小松柏，神色緊張的立在茫茫人群中。

希望能碰上一個好點的導師啊……

武陽在心裡默默祈禱著。

很快，校長的發言致辭結束，小傢伙們都緊張了起來，一個個如方才的武陽一般，想要更好的表現自己，因為最關鍵的環節馬上就要到了。

台下最左側一名神色冷峻的男子望向台上的校長，兩人互相點頭致意后，冷峻男子從左側出列，大步向前走到孩子們正前方，拿出傳音玉牌點弄了幾下，投射出一片小光幕。

「大家好，我是洛水中學高級導師血棘，接下來我叫到名字的同學，如果願意做我的學生，還請出列。」

沒有多少溫度的話語，卻在眾學員心裡激起了一片不小的漣漪，到底是小孩子，大家都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高級導師血棘誒！要是能在他手下呆個三年，江州仙院(分院)怕是都能保送了吧。

整個洛水中學都沒幾個高級導師，修為是次要的，更關鍵在於高級導師們的教學質量可都是嘎嘎硬的啊！

沒想到血棘導師第一個就出來了，我還以為要等到後面呢……

「肅靜。」

血棘不大的冰冷聲音，卻清晰的回蕩在整個斗台，所有學生們一個激靈，趕忙站直閉上了嘴巴，生怕給導師們留下什麼壞印象。

「庄玉光、趙易源、桑洋……」

血棘飛快的不斷划動傳音玉牌投射出光屏，一邊出聲點名。

被點到名的學生大多都激動到不行，奮力擠開人群，趾高氣昂的站到血棘跟前，彷彿不快點就會被人搶走一般。

很快，血棘點出了九個學員，孩子們排成一排，站在血棘面前，身後許多學員向他們背後投來羨慕、妒忌的目光。

血棘將傳音玉牌放回兜里，雙手負於胸前，向排成一排的學員詢問。

「你們可願選擇我作為你們未來三年的直屬導師？」

「願意！」

被選中的學員們憋紅著臉，爭先恐後的喊了出來。

傻子才不願意呢，有高級導師不選回頭去選個初級的嗎？

「好，跟我走，我們去挑選教學場。」

血棘轉頭向高台下最左側的年邁導師點點頭，帶著一眾學員前往教學樓。

年邁導師等血棘離去，不緊不慢的走上前，笑眯眯道。

「咳咳，大家好，洛水中學高級導師常毅，接下來……」

隨著導師們一輪一輪的選拔，學員們一個個興奮的上前。

武陽的心情卻是愈發的低沉了下來。

果然，我這樣的資質，導師們都是看不上眼的吧……

眼眶微微有些發紅，武陽用小小的手背狠狠的擦了擦，視線卻是越擦越模糊。

很快，原本熱鬧的斗台漸漸變得空蕩了起來，武陽觀察著周邊，已經沒有還未選學生的導師了，而不遠處有幾名導師正在對新收下的學員教育著什麼，學員們也都眼含熱切，乖乖聽著。

感覺鼻子有些發酸，武陽默默的原地蹲了下來，青玉製作的斗台地板冰冷得讓他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喲？你也沒人要呢？」

忽然耳邊傳來傳來人聲，悶著頭的武陽把頭轉過來，是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小鬼，帶著笑意，嘴裡還叼著根狗尾巴草。

「喲呵？還哭鼻子了？」

見小鬼驚訝的望著他，武陽悶悶的別過臉去。

「才沒有，我……」

武陽腦子裡亂糟糟的，話說一半不知道找個什麼託詞。

小鬼摸了摸下巴，抬手一下就箍在武陽的脖頸上。

「嗨，多大點事呢，這才十點，還有一小時呢，興許待會哪個導師看咱們可憐，擠一擠也給咱收了呢，直屬導師的學生人數又沒訂死的。」

武陽試著掙脫了一下，沒掙脫掉，低落的說。

「那要是沒導師收呢？」

「沒導師收？」

小鬼眨了眨眼睛，嚼吧嚼吧把嘴裡的狗尾巴草給吐了。

「問題不大，等強制分配嘛，義務教育你慌個球兒，進了學院生是學院的人，死是學院的死人，還能給爺開了是咋滴？」

武陽悶著頭不出聲，心裡卻是好受了一些。

不遠處一個貌似有些無聊的小姑娘看到這邊的場景，眼睛亮晶晶的晃著兩條小馬尾蹦躂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小鬼。

「晚上好呀張一賤~今晚的月亮可真圓呢~你們這是在幹甚麼呀。」

「嘁，晦氣……」

武陽跟小鬼同時抬頭，小鬼撇了撇嘴。

「死妞兒又在說鬼話了，咱不理她。」

看著小姑娘亮晶晶的月牙眼，武陽臉一紅，沒敢多看，又把頭悶了回去。

「好哇，你罵我，我要去找你媽媽告狀！」

小姑娘雙手負在後腰，在原地搖搖晃晃的嚷嚷著。

小鬼罵罵咧咧的放開武陽站了起來。

「呵，你可真不害臊，都九歲了還找我老娘告狀，有能耐你找我爹告去！」

「哪有~你不要瞎說啦！」

小姑娘眼珠咕溜溜的一轉，咬著食指欲泣泫然。

「人家才三歲，還只是個寶寶呢。」

小鬼翻了翻白眼：「藥店蓮，你家三歲娃兒這麼大隻的？」

「好了，不要吵了，你們兩個怎麼一見面就不對付呢。」突如其來的聲音帶著些嗔怪。

聽罷小鬼跟小姑娘同時打了個寒顫，兩人身旁不知何時多了個身材高挑的女孩，並手於身前，姿態優雅且得體。

「好傢夥，綾姐你從哪冒出來的。」小鬼吐槽了一句。

「從你們開始鬥嘴的時候就在了。」綾姐微微一笑。

小姑娘雙手張開誇張的大叫一聲「哇！綾姐！十年不見了我好想你呀！」

本想撲過去抱人的小姑娘被綾姐單手摁住腦門前進不得，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

「上個月才在奕劍家見過呢，寶兒你別說胡話了。」

淡定的把小姑娘摁到一旁，女孩手撫住裙擺，在武陽面前側蹲了下來。笑語嫣然的問著。

「同學你好，這兩人沒欺負你吧？」

「沒、沒有，我我我很好！」

本來悶著頭豎起耳朵悄悄聽的武陽被綾姐突然的出聲詢問問了個措手不及，急忙抬頭盯著眼前眉目如畫的女孩大聲解釋，然後又是老臉一紅，眼神閃躲的不去看女孩。

「嘖，真是純情啊。」張奕劍在一旁盯著武陽的紅臉吐槽了一手，讓武陽本來還不明顯的臉紅又充了幾斤血進去。

女孩微笑著瞥了眼一旁的張奕劍，張奕劍打了個哆嗦，吹著顫抖的口哨看起了天上的雲朵，好像天上有仙人飛過似的。

女孩挪回視線，輕輕伸出手道：「我叫蘇蕊綾，那死孩子叫張奕劍。」

同時對武陽努了努嘴，武陽順著看去，蘇蕊綾是在示意一邊玩著手指的小姑娘：「她是藍寶兒，同學你叫什麼呀。」

武陽吭哧吭哧的擦了擦手，一把握住蘇蕊綾的手，小聲道：「我叫武陽。」

是不是握用力了點？

武陽想了想鬆開了一些。

「哎呀綾姐姐，這個壞武陽在占你的便宜喲~他捏……」藍寶兒看著武陽用力又放鬆的手，指著喊了起來。

武陽聽聞趕緊把手放開，胡亂揮舞了幾下感覺有些沒地方放，紅著臉辯解了起來。

「我、我沒有。」

蘇蕊笑語盈盈的收回了手，對武陽擺了擺，又朝著藍寶兒笑了笑，藍寶兒彷彿一隻正在打鳴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嗓子眼裡的胡話感覺遭到了恐嚇，又咽了回去。

藍寶兒不太想承認自己被恐嚇到了，生硬的轉了個話題。

「不會就咱們四個沒人要了吧，嗚嗚嗚人家有什麼不好的。」藍寶兒開始裝模作樣了。

張奕劍嗤笑了一聲，看了看四周：「放心吧，那還是不止咱四個的，你看，白家那小子不也擱角落裡蹲著嗎。」

藍寶兒看去，一個戴著黑框眼鏡，雙手穿著黑手套的白凈男孩有些沮喪的靠在斗台邊的樹上。

「白夜哥哥！」藍寶兒興奮的揮了揮手，眼鏡男孩聽到后看向藍寶兒，有些勉強的笑了笑，起身走過來。

武陽也看了看四周，發現不像有人要的孩子除了他們跟走過來的白夜，也就三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