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4章 被趕上架的鴨子
?(.)色大明,絲絲縷縷的晨風拂過松漠營洶湧滾動的陣列。黎明的草原,金戈鐵馬,殺聲震。一個又一個突厥騎兵在各個螺旋包圍圈中陸續倒了下去,臨死的軀體痛苦地扭曲著,四肢徒勞地抓撓著草地,生命在痛苦的尖叫聲和鮮紅的血光中作最後的徒勞掙扎。
突厥騎兵很少有人能夠逃出螺旋圈,逃出螺旋圈的人也走不遠,松漠營的左右兩翼騎兵和馬弩團在外圍嚴陣以待。
等到松漠營聚攏成圈的騎兵散開,一個個包圍圈裡只剩下了滿地的鮮血和突厥騎兵橫七豎八的肢體。
「冠軍侯發明的陣法很是霸道啊。」趙文登遙望呈現出一邊倒的戰場,抽了一口冷氣,「陣法叫什麼?」
「車懸。」
霍去病憑著車懸騎陣,一度戰無不勝,將匈奴打得狼奔琢突,潰師千里。
李琅接掌松漠營以來,一直都在操練車懸騎陣,本意是為了提升松漠營的戰鬥力,防備契丹汗帳貴族們的陰謀,卻不曾想先用在了突厥人身上。
此戰,松漠營僅僅以傷亡五十餘人的極代價,射死阿波達幹部酋長咄魯,斬殺阿波達幹部全部騎兵,俘獲阿波達幹部貴族、部眾數千,包括突厥王庭信使苾羅西。繳獲帳篷、牛羊牲畜若干,解救出千餘被俘的漢民。
戰果大出李琅和趙文登意料,簡直不敢相信,特別是李琅,可以是信心倍增。
當然,能夠取得如此戰果,除了李琅在招募松漠營將士時要求有實戰經驗,以及車懸霸道以外,從雲州兵仗庫帶來的鐵蒺藜、馬弩等軍械也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唯一遺憾的是,有數百被俘的漢民被突厥騎兵屠殺和被列弧陣阻敵的唐軍誤殺,其實他們之中的很大一部分人只是受傷,但松漠營沒有醫療條件,只能任由受傷的人死去,就地埋葬。真是非常痛心的一件事。
趙文登拿著松漠營統計出來的戰績單,連忙給雲州太守府修書一封,在書信中詳細描述了戰鬥過程,並誇讚李琅一番,然後將書信、突厥王庭的相關信息,連同被俘的阿波達幹部貴族、部眾,以及被從阿波達幹部解救出來的千餘漢民一起交給後勤補給隊帶回雲州。
趙文登剛忙完這一切,李琅的親兵就過來傳達命令,不能將被俘的阿波達幹部貴族和部眾交給雲州的後勤補給隊,這些人留下來另有大用。
趙文登連忙遵命行事,吩咐不需押送俘虜的補給隊帶著被解救的千餘漢民立即啟程回返雲州,自己來到松漠營主帳。進帳時,看到突厥王庭信使苾羅西和幾個阿波達幹部貴族被隨軍牙郎從裡面帶出來。
「是不是審問出緊急軍情?」
「正是。奴古達等人和阿波達幹部貴族都已證實無誤,突厥王庭虎師四千人馳援阿波達幹部。」
「虎師……」趙文登心頭猛跳,首戰大捷后的興奮遽降。虎師是突厥王庭的精銳騎兵,原來的虎師十分強悍。突厥大分裂和王庭內亂以後,虎師數量銳減,戰鬥力也大不如前了,但仍然不失為一支草原勁旅,「我們只怕難以力敵四千虎師。」
「是啊,可我們也難以退避三舍。」
李琅何嘗想跟虎師交戰,可事情的發展往往環環相套,他就像被趕上架的鴨子,想下來已經不可能了,李琅通報軍情分析道,「經刺探,突厥王庭總兵力不足六千,卻分出四千前來馳援,這是孤注一擲殲滅我們的節奏啊。」
「不錯。」趙文登連連點頭,「西北面,回紇等三部六萬聯軍如黑雲壓城;西南面,我大唐二十萬大軍雲集青海湖;東北面,平盧軍和范陽軍兵多將廣,奚與契丹雖名義上為突厥藩屬,但都是腳踏兩隻船的牆頭草,不定還趁機落井下石。突厥王庭只能靠近因青海湖大戰而將兵力抽調一空的朔方、河東喘息養戰,因此絕對無法容忍這個地區出現任何潛在的威脅,必欲除之而後快,不會放任我們離開。」
李琅的看法跟趙文登相同:「這恐怕是一場無可避免的生死之戰,也是我們此次征討突厥王庭的關鍵所在。如果殲滅了四千虎師,突厥王庭就在望了。」
「可是,敵軍太過強大……」
「誰不是呢。」李琅苦笑道,「我還要告訴趙參軍一個壞消息,我們仍然沒有所謂「討伐突厥的大軍」的任何音訊。」
「啊……」趙文登渾身冰涼。
「到這個時候,我們也別再自欺欺人自我安慰了。這次討伐突厥,我們既是前鋒,又是主力中軍,一切都全靠我們這點人。」
「那該如何是好?」趙文登感覺被人給賣了,憤懣不已,好一會才冷靜下來分析道,「前進,與虎師交戰,我們毫無勝算。撤退,亦難逃虎師追擊圍殲。即便有少部分人僥倖突圍,也會被朝廷以喪師辱國的罪名從重處置。」
「我們沒有選擇,唯有背水一戰。」李琅無奈道,「而且要速戰速決,如果等到其他突厥部落的騎兵彙集到可敦城,我們就陷入四面楚歌,無人可生還。」
「哎……」趙文登頹然嘆著氣,突然想到什麼,「不知李校尉可曾派人探明,三部聯軍是否一路追了下來?」
「距離太遠了,我軍無法刺探。」李琅根據依據歷史道,「不過,幾千里草原,戰線太長,我想聯軍後繼乏力,沒辦法繼續追擊了,可能要等到秋才會捲土重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倒是時候跟突厥王庭談一談了。」
趙文登時刻不忘自己隨軍的使命,那可是關係著他、杜太守,以及雲州一眾主要官員的命運啊,「聯軍不再南下,突厥王庭劫持中使和公主就失去了本義,不如由我去服突厥王庭釋放袁將軍和靜和公主,雙方罷戰休兵,松漠營避免與虎師交戰。我們殲滅了阿波達幹部,算是給突厥王庭劫持人質的教訓,保全了國格,對朝廷也有交代了。」
「趙參軍,我剛剛審問了阿波達幹部眾貴族和王庭信使苾羅西,他們都矢口否認突厥劫持人質,我懷疑劫持中使和公主的是否另有其人。」
「除了突厥王庭,趙某實在想不到還有哪一方有劫持人質的動機。」趙文登固執道,「突厥王庭的秘密行動,下面的人未必知道,我們需跟突厥可汗直接對話。」
「趙參軍執意要去,我無權阻止。」李琅只得同意,「現在我軍有葉護阿布思的大兒子苾羅西在手,相信王庭不敢輕易加害你,你去王庭有一定保障。等等吧,等到合適時機,你就出發。」
「多謝李校尉想著趙某的安危。」趙文登不放心道,「但不知合適時機是什麼時候?」
「王庭虎師正在逼近,時辰緊迫,至少我們要能暫時甩開王庭虎師。」
突厥王庭二十齣頭的鶻隴匐特勤和已過而立之年的葉護阿布思率領四千虎師趕到阿波達幹部時,看到的是一地的屍體,阿波達幹部酋長咄魯也在其中。
「我們來晚了。」阿布思沉著臉道,「看屍體的僵硬程度,唐軍離開已有三四個時辰。」
草地上有密集的馬蹄印,人的腳印,牛羊的蹄印,方向向南。種種跡象表明,唐軍圍殲了阿波達幹部落的騎兵,俘獲所有部眾和牲畜反轉南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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