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男生女相,靠臉吃飯
南宮适想起自己昨晚返回大營,本想著將此事低調處理,招來副官為自己推拿活血。
結果未曾想到,這事一經過自己副官那個大喇叭,不多時就傳遍了半座大營。
軍旅生活本就枯燥乏味,手底下的士兵,又多是那心思跳脫活潑的小年輕,平日里最難服管教。
這些小年輕在閑暇之餘最喜歡的乾的事情,就是給自己單調苦悶的生活找上一個來之不易的樂子。
就連那戰馬下駒子的草棚,都能滿滿當當爬上兩欄杆觀眾。
更別提自己扭了老腰這事,那還不得是一勺涼水潑進了這熱油當中?
三三兩兩的年輕人聚攏在一起,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時不時還發出一陣猥瑣至極的笑聲。
哪怕不用腦子,都能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還不知自己捅出什麼簍子的副官,拿著砂輪銀針,艾草麝香返回南宮适大帳當中推拿活血。
火光映照在大帳上邊人影攢動,擠在最前邊的十幾個人,恨不得削腦袋,要透過那縫隙想要看清楚裡邊狀況。
也不知是誰在後邊使壞,突然發力超前一擠,這十幾個腦袋咕嚕嚕滾進大帳當中,正好來到南宮适休憩的床前。
此時的南宮适正趴在床上,而副官擼起袖子就要掀開前者衣擺,兩個人一上一下,這場面別提有多尷尬了!
「哦!」這些混小子從地上爬起來,大帳之內登時響徹一陣刻意壓制的憋笑聲。
一道道視線在二人身上來回搜刮,嘴角泛起男人都懂的放浪形骸。
真是看不出來啊!
居然還好這口!
而最可氣的是,大喇叭副官居然在最需要證明兩人清白的時候,他居然臉紅了!
自認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南宮适,哪怕經過一夜思考,他都不明白。
那個曾與他並肩作戰,壯志飢餐俘虜肉,笑談渴飲蠻夷血的副官、戰友、同袍,他到底在臉紅些什麼!
事已至此,只會越描越黑。
索性快刀斬亂麻的南宮适從行軍床上坐直身體,將腰間衣擺狠狠往下扥了扥,又恢復往日那個不苟言笑手段毒辣,令人望而生畏的大將軍!
「你們在胡鬧些什麼!」
這滾進帳中的十來個小子,哪一個不是同輩當中的人精?
眼見這南宮适神色不悅,一個個爭先恐後碾磨艾草消毒銀針。
更有甚者,不知從哪個江湖騙子手裡買過來的狗皮膏藥,信誓旦旦的打包票說是自家祖傳良方。
一臉殷切的看著他南宮适:「大將軍,您把衣服掀起來,趁著藥膏這熱乎勁兒,我給您貼上一劑,保准明天就能健步如飛!」
看著那一個個憋著壞笑的年輕人,彷彿比打了敗仗還要惱怒羞恥的南宮适,忍不住大吼道:「都給老子滾!」
一個個被轟出賬外,卻還不忘出言調侃道:「大將軍,您這是去找誰了啊,被這一頓收拾,連腰都給扭了!」
大帳之內恢復平靜。
南宮适與這副官視線相接,卻好似針扎一般連忙收回彼此目光。
感覺格外尷尬的南宮适擺了擺手:「去吧時候不早了,我腰這事兒你就別操心了!」
從回憶當中醒來的南宮适搖了搖頭。
自己辛辛苦苦營造多年的形象人設,就這樣付諸流水!
再看姬旦這小子,忍不住張嘴辯駁幾句,就入了自己早就設計好的圈套。
吃了這個悶虧,眼睛快要噴出火來,
卻拿自己毫無辦法,甚至就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
這扭腰一事,也就算收回了些許利息!
終於找回些許平衡感的南宮适,心底喟嘆一聲。
「哎,現在的這些年輕人,一個個心浮氣躁還是太嫩了啊!」
心底有些飄飄然的南宮适,又繼續蠱惑小丫鬟道。
「你可知這世上有相面一說?」
「姑且不論性格、氣質、內涵而言,首當其衝便是一張面容!」
「相面如山,觀皮似初窺門徑,觀眼則如登堂入室,而最為觀骨登峰造極。」
觀皮,或鶴髮雞皮粗糙暗沉,或膚若凝脂吹彈可破,或滴粉搓酥軟玉嬌香。
觀眼,或三角蛇眼狹隘孤僻,或雙瞳剪水脈脈含情,或秋水明眸波光瀲灧。
而觀骨,則是要基於前兩者結論共同疊加,然後再做判斷。
普通人細觀骨相,無外乎稀鬆平無可稱道。
南宮适視線一轉看向小丫鬟:「至於你。」
「觀皮,珠輝玉麗光可鑒人,觀眼,明眸傳神含情凝睇。」
小丫鬟被勾起了興趣:「那觀骨呢?」
哪知,南宮适這個老匹夫,居然在這裡賣了個關子:「想知道啊?」
「上鉤了!」南宮适心道一聲。
低頭看著那小雞啄米般點頭不跌像的小丫鬟:「去,抽上那個小奴才幾棍子,我就告訴你!」
丫鬟表情獃滯片刻,隨即恢復平靜,堅定的搖了搖頭。
而南宮适也不氣餒,可偏偏心中那股自好勝心作祟,又不屑於小丫鬟一般見識,此刻見後者神情不似作偽,冷冷的從牙縫當中擠出幾個字來:「娉娉裊裊天真時,梢頭豆蔻爛漫開,乃是中上之姿。」
小丫鬟心中暗喜不已,再加這兩日相處下來,感覺這南宮适更多的像是一個嚴厲的長輩,不似傳言當中可怕。
遂壯著膽子問道:「那大將軍您呢?」
「我,我自然是······」南宮适正要吹噓一番,卻正好瞧見姬旦目光掃來。
心中暗道一聲:「騙的了這小丫頭,怕是騙不了這個雞賊的臭小子!」
輕咳幾聲趕緊岔開話題:「我,我是靠本事吃飯的,又不像某人······」隨即斜視一眼姬旦。
話說到這裡,南宮适神色一肅:「但相面一說不可生搬硬套,其中又有兩類不再其中。」
此刻的小丫鬟,哪裡還記得什麼替公子漿洗衣服的事情,儼然就是一個被勾起興趣的吃慣群眾:「快說,快說!」
南宮适豎起兩根手指:「一,女生男相英姿颯爽不讓鬚眉。」
「二,男生女相,油頭粉面。」說道這裡南宮适故意頓了頓,將之前還未說完的話順勢補齊:「靠臉吃飯!」
小丫鬟何等心思聰慧,隱約感覺這大將軍就是在說自家公子,正欲為其辯駁幾句,卻被南宮适直接打斷。
「也不知這姬旦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就這麼向著他!」南宮适心中嘀咕一聲。
指著那有苦難言的姬旦,又開始繼續蠱惑小丫鬟。
「而你家公子,就說我說的第二類,男生女相!」
「其中最明顯的就是他那一雙眼睛,是不是典型的丹鳳眼?」
「而這丹鳳眼俗稱又叫做桃花眼。」
此時的小丫鬟和南宮适就像是過年聚在一起的大姑大姨,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絲毫不顧及當事人姬旦的感受,一陣評頭論足。
「我跟你說啊,有這種眼睛的男人,最為多情濫情,一旦有了條件別說三妻四妾,就是後宮三千佳麗那都拴不住他那顆躁動不安的心!」
看著丫鬟張圓的小嘴,感覺自己目的快要達到的南宮适又說道:「你在看他那雙薄唇,薄唇者薄情寡性也,最為自私自利!」
「你問他後宮三千佳麗他愛嗎?」
南宮适自問自答:「愛,他當然愛,但是歸根究底他最愛的,是他自己!」
眼見自己目的快要達成的南宮适,心中期待不已:「但是,這種人也不是說毫無人性閃光點!」
「像他這種人,那是最會憐香惜玉,你抽去他幾棍子,他脾氣好,人又沒有架子,肯定不會在意的!」
說完還不待丫鬟反應過來,便在其肩膀上邊推了一把:「去,照我的話,狠狠抽他幾棍子!」
「記住了丫頭,不要害怕!」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