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枕虎而眠感謝一千七百七十六兄弟的
一聽說是給馬御史辦事,眾收屍人立刻不爭了,都兢兢業業的干著自己手裡的活。
……
柳值夜道:「這次咱們倆個一起去。」
楚河道:「有柳大人在,小的就放寬心了。」
柳值夜道:「正事還得靠你,畢竟我也不會收屍對吧。」
說罷,柳值夜喊住緝捕班的,二人上了運屍體的騾車。
柳值夜盤腿而坐,問楚河道:「最近漢界挺好的吧,我多久沒見到這小丫頭了。」
楚河點頭:「嗯,白白胖胖,就是身體不耐寒涼……」
柳值夜一皺眉:「怎麼回事啊?你怎麼沒早說。」
楚河恍然,心想:「差點說漏了嘴,再說下去,恐怕要說到血玉棺材的事了。」
如果柳值夜知道血玉棺材的事,結果是什麼?楚河不知道。
所以保守的辦法,就是不讓他知道。
「好在,我有一點按摩的手法,對於孩童來說,還是很有效的,比吃藥好。」
「哦。」柳值夜點點頭。
「馬上天冷了,我這有十兩銀子,你拿去購置一些石碳,填一床過冬的棉被,不準凍著孩子。」
柳值夜給錢的態度,彷彿命令,讓人難以拒絕,楚河只好接過這十兩銀子。
「對了,我跟你說說馬御使的事吧。」
原來這馬御使乃是太祖時候的猛將一員,身高滿丈,隨著太祖東征西戰,殺敵軍名將百餘員,人送綽號:破馬瘋張飛。
為何叫破馬瘋張飛?
只因馬御使姓馬,而且因他身高膀大,三百斤的體重,那座下馬頗為痛苦。打仗不傷人,偏偏傷馬,所以叫一個破馬。
再者他每戰必一馬當先,衝出敵陣亂殺一通。
若論其勇,縱橫古今,唯有猛將張飛,也得加一個瘋字方可與其相匹敵。
這人武功是真高,又對太祖有三次救命之恩。
第一次,力挑二十三輛千斤鐵滑車,殺出一條血路,攜太祖逃出敵陣。
第二次,與太祖被困山中,四周又燃起濃濃烈火,瘋張飛以錘敲山三百次,百丈高山分崩離析,讓出一條生路,瘋張飛托舉太祖,從容走出火場。
當然,這一次以錘敲倒高山,有些誇張,是那傳言者難免添油加醋。
也有人說他乃是華光天王轉世,以錘敲山,招來了城隍、土地、司命六神等一干神吏,推到高山。
他若是華光天王轉世,乃是佛前燈芯所化,屬火中之精,何懼凡間之火,當然敢在火中行走。
第三次,太祖一連數夜,夢有不可名狀之物,搬弄宮中磚瓦,鬼魅哭嚎,向其索命。
以致太祖寢室難安,夜不敢寐。
寇丞相舉薦瘋張飛守在宮門。
當夜宮門大開,瘋張飛立在宮門處,一夜至天曉,不見任何邪崇。
是夜,有宮中妃子、宮女,望見那宮門處燃著一支通紅火焰,有鬼影如同飛蛾,遇火焰則燃成灰燼,墜落在地。
眾人到宮門前來看,果然見地上,印有有灰影百餘個,都是各色的妖鬼狀貌,令人稱奇。
後有太祖御駕征罰北軍,行至山中,恰逢天降白雪掩山蓋嶺,眾人迷了路,被困在一處大石溝中。
山上有猛虎,嗅之而下山噬人,眾軍士瑟瑟發抖,有一個雄壯的黃節度使,提刀將那猛虎砍傷而逃竄。
眾軍士贊其為打虎英雄。
唯有瘋張飛不以為然,只道:「這黃響馬不過是逞一時之勇耳。
」
那黃節度使武功高強,也確實是響馬詔安出身,所以聞聽瘋張飛之言,勃然大怒。
二人正要比試武功,那山中猛虎又至,這一次是那受傷的母虎,引著一隻二倍大的公虎而來。
那公虎大如公牛,皮毛黃質黑章,鋸牙鉤爪,舌大如掌盡生倒刺,口大如血盆。
那虎眼如同燈籠,一眼放光,一眼看物。
聲吼如雷,行動生風。
眾軍士見它額上有一王字,知其為山獸之君,不免紛紛擎起手中刀槍,以作一搏。
這次黃節度使也不敢輕舉妄動。
瘋張飛道:「你們看我的。」
說罷他赤手空拳,向著那猛虎,走入雪中。
那虎怒吼一聲,居高臨下迎面撲來,瘋張飛躲也不躲,一拳打在猛虎的頜下,那虎痛得哀嚎一聲,轉身要走。
瘋張飛大喝一聲,那虎便腳麻腿酥,俯卧在地而不敢動。
瘋張飛提著虎頸歸來。
眾人勸他把虎斬了,或者放掉。
瘋張飛道:「這北方天寒地凍,今夜露天而宿,難得這大貓暖被窩。」
是夜,瘋張飛枕虎而眠,別人凍得瑟瑟發抖,唯有他睡得大汗淋漓。
而那猛虎,一夜不敢稍動,唯恐驚了瘋張飛的好夢,至天明時候,雙腿發麻久久不能站立走動。
瘋張飛拍其臀道:「去打些獵物來。」
那虎聞聽,如逢大赦,姍姍然離去,眾人以為它不會再來,沒想它果然叼著一隻八百斤野獐而歸。
黃節度使道:「吾常自詡為猛將,而今日方知瘋張飛為神。」
從此對瘋張飛拜服得五體投地。
魏太祖道:「朕有猛士如此,何愁不得天下。」
於是士氣大振,走出山中,大敗北軍于山前。
此山後世被命名為威虎山,蓋取瘋張飛之威,使得猛虎為之屈服之意。
柳值夜講完,楚河忍不住讚歎:「有猛將如此,怪不得大魏國祚綿長!」
柳值夜道:「那當然,凡是三界之內,人、神、鬼、禽、獸、魚……外加雷電雨風,無有其畏懼者,實乃大魏第一勇士也!哎!」
楚河見他言猶未盡,知道這其中還有轉折。
這時那趕車的捕快接茬道:「只可惜,這一代梟雄,竟然毀於那妖婦之手!龍精虎猛的瘋張飛生生被掏空!那可是大魏武者心中的神啊!」
說話間情緒低落,竟然帶著哭腔。
柳值夜慌忙道:「你只顧趕你的騾子吧,別胡說八道!」
說罷,對楚河道:「馬將軍前半生累累落落。但自從娶妻之後,性格大變,動輒殺人放火,視軍兵、百姓的性命如同草芥,身邊副將、軍師皆死於其手。」
即便在朝中,對文武全臣非打即罵,三品以下,打死十幾人。太祖屢教其卻不改,動輒便除掉外衣,以滿身刀槍疤痕示人。
太祖念其恩重,不忍治罪殺他,黜其為監察御史,到偏遠郡縣巡視,意在疏遠於他。
為滅其威風,不準人喚他瘋張飛,只准叫他馬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