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感情

如果真說高中時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那莫過於是讓人昏昏欲睡的早讀課和站在窗口使用死亡凝視技能的班主任。值得一提的是，尤其是英語早讀課，對於學子們的摧殘是肉眼可見的。

就好比靠著內窗「點頭」的程某和附近強撐著眼皮的蘇某，甚至於蘇某的同桌溫敏都被「傳染」上了瞌睡病。

英語成績差的同學才會知道，大早上起床讀英語單詞、課文是多麼的煎熬。在沒有什麼英語基礎的情況下，除了個別對其抱有興趣的，估計是接受不了這種「搖籃曲」的。

王班今天依舊是早早來到了學校，透過走廊的窗戶巡視著班級內的情況。他比大部分同學來的都早，看著班內的同學已經有了「覺悟」的勢頭，他心裡還是非常高興的。

王班不是那種不苟言笑的班主任，恰恰他更多時候是用開導與玩笑來引導同學們，努力在班級內營造一種較為輕快、積極的學習氛圍。

程軒雖說搗鼓了半晚上的系統，但早上還是在鬧鐘的催促和老媽的掀被子下早早起了床。洗漱后簡單對付了一下早餐就坐著公交來到了學校。

早上的記憶力普遍來說是最好的，很適合背誦朗讀一些課堂筆記。並且對於程軒來說，綜合中的歷史倒是很對他的胃口。

華夏古代史豐富、朝代更迭不斷，並且歷史必修課本的撰寫也算是稍有趣味，不是那般死板。筆記整體看下來也沒什麼問題，因為他的書幾乎沒有什麼破損，更是因為其上除了印刷字體，只有寥寥幾個字，又或者是隔幾頁出現的水筆的小人什麼的。

你說歷史筆記啊？程軒沒有那種東西才算正常吧……

大致重溫了一遍歷史必修書後，程軒也算是了解了——除了他上輩子就感興趣的部分，其他的他是整個的七竅通六竅。總的來說，他綜合中也就政治這一門學科有些底子了，畢竟王班很喜歡提問他背誦回答一些知識點。

他也懶得翻語文課本，在他看來高中語文無非就是一些固定的答題套路以及文言文字詞掌握，作文純看個人的積累。題目做起來也是十分乏味，甚至不如思考思考數學題。

說來也巧，王班巡視班級的時候，程軒看的是綜合類課本。王班也是很欣慰地點點頭，回到辦公室悠閑地泡起了茶。在13年，能有智能手機的高中生是鳳毛麟角，他也不用太擔心班級內有同學會玩手機。也是出自他的任教經驗，家庭條件不錯的學生素養往往不會太差，加上實驗班的良好風氣一定程度上也會抑制這種現象的出現。

更何況他對班級內的同學很是信任。

在預備鈴聲打響的前幾分鐘，蘇橙才抱著書急急忙忙衝進教室，她早上拍掉鬧鐘之後睡了回籠覺，如果不是手機額外定了一個趕公交用的鬧鐘，那她應該可以一覺睡到王班打電話給她父母那時候。

至於上課之後，也就有了開頭那一幕。

幾人睡的那叫一個天昏地暗，完全沒有發現窗口的王班嘴角直抽抽的樣子。

從後門徑直而入的王班提溜起了程軒的耳朵，另一隻手成爪狀掐著後者的腦袋。這可把程軒嚇了一個激靈，腦袋不住向被揪住的耳朵方向靠，以此來緩解痛感。

在王班「核善」的笑容下，程軒一臉尷尬地站到了后黑板處。

之後蘇橙和溫敏也是沒有逃過王班的制裁，前後桌根本沒有發現王班進到了班級里，對於其的慘案是愛莫能助。同時還有個別渾水摸魚的同學卻是在他人的提醒下逃過了一劫。

在王班走後，三人在教室後方大眼瞪小眼，互相尷尬地笑著。

溫敏本是站在二人中間，假借讀書之名跑到了後門處，還將蘇橙往程軒方向擠了擠。完事之後用書擋住半個臉，彎起來的眉眼和強忍笑意的聲音暴露無遺。

程軒看著把頭埋在書後的蘇橙，輕聲笑了笑。

「你怎麼回事，咋也睡著了？」他捧著書，盯著書縫開口，裝作背單詞的樣子。

蘇橙從書後露出半張臉，青黑的眼圈顯得很是憔悴，「昨晚……沒睡好，有些失眠……」

「噗，你早上洗漱照鏡子沒有，瞧瞧你那黑眼圈。」

蘇橙沒有回話，低著頭看著書，眼睛卻是使勁往男孩的臉上瞥，在發現後者眼圈也是發黑后，頓時自信了起來：「那你早上看見你的黑眼圈了嗎？像是被捶了兩拳。」

「嘿，昨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夜觀星象發現今早不適學習英語，便熬夜背了些許單詞消磨時間。」程軒一本正經，說的好像真的一樣。

蘇橙還沒說話，一旁的溫敏倒是擠過來插話：「你要是昨晚在背單詞，那今天說不定就是世界末日，太陽都得從西邊起來。」

「說的好，某種意義上今天的確是世界末日，畢竟咱三現在站在這兒。」程軒不以為意，繼續說著：「突然就不難過了，畢竟罰站都有人陪著一起。」

「呵呵，你也就能看見我被罰站這一次了，再這樣貧嘴下去你肯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溫敏說著，還用胳膊頂了頂蘇橙，「今晚就派蘇橙去暗殺你。」

「別鬧了小敏！」蘇橙兩手捧著書，用腳踢了踢溫敏，示意其安分一點點。

後者「噫」了一聲，重新溜到了後門口，靠在牆上看起了單詞。

「咋回事？昨晚為啥睡不著？」程軒小聲開口，微微側過頭來看著蘇橙。

蘇橙不知想到了什麼，微微紅起了臉，嘴裡小聲嘀咕著：「睡不著就是睡不著……哪有為什麼。」

她昨晚前半夜在紅著臉、蒙著頭想放學回家的場景；後半夜搗鼓她的系統還有手機忘乎所以，發覺過來后就是凌晨2點左右了，翻來覆去半天才睡著。

程軒看著她笑了笑，又小聲問著：「那昨天放學……」

話剛說，下課鈴聲響起，程軒的後半句話被淹沒在同學的嘈雜聲和鈴聲之中。

蘇橙歪了歪頭，看見前者盯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但是她聽見了男孩說的什麼，她輕輕點了點頭，把手中的書背在身後，「我可不是因為這個失眠！」

「最後一年高中了，程軒！」

「如果咱倆都能考上大學，能不能……」

她還沒有說完，溫敏拉著她準備回座位了。

蘇橙斷了句，先把溫敏推了回去，又重新站在程軒的旁邊，很認真很認真地對著他說：「考上大學之後，能不能麻煩你……」

「做我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