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諦真做局一
肖凱的出租房裡。
肖凱正盤坐在客廳沙發上練功，隨著「咔啦」的聲音，房門打開了，申浩然像沒事一樣的進了屋，又把門給關上。
申浩然看到肖凱在練功，就走到沙發和他並排坐。
肖凱睜開了眼：「第一天上班，感覺怎麼樣？」
「收穫很大。」申浩然的收穫，那可真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第一天上班，第二天就放假，這家公司真是舒服，我沒介紹錯吧。」
「那是，明天周末嘛。」
肖凱挑逗地看著申浩然，說道：「周末了，有沒有約你的女神？」
「明天我有兼職呢？」
「這麼說你有你的女神了？」肖凱笑著說。
「哎，我說你什麼時候會套路了？」
「我早就知道了，你就別裝了。」肖凱信心十足地說，彷彿一眼看透了申浩然的心思。
「隨便你們怎麼說好了。」
肖凱笑眯眯地問道：「這麼好的周末，女神重要，還是兼職重要？」
「都重要。」
「你小子……」肖凱笑著推了一把申浩然，申浩然也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其實我真的還沒有女神，真的。」申浩然認真地說道，此刻他像極了一隻剛偷了腥的貓。
肖凱則專心扮演一隻訓練有素的獵犬，將鼻子湊到申浩然身上，深深地嗅了一把他身上的味道，說道：「我聞到了被女神眷戀過的味道，啊！」
申浩然惶恐起來，以為偷腥的事穿幫了，立刻轉移話題，說道：「小心你的泡妞心法走火入魔了。」
肖凱立刻收功，雙手平胸壓到丹田，吐納說道：「嘿！哈！」
「死纏爛打第九重今天沖關了，元氣還沒有恢復，所以鼻子特靈。」
肖凱止住了申浩然轉移話題的意圖，繼續盤問道：「老實交代，身上是哪個女神的味道？」
「你真的是狗嗎？」申浩然心裡說道。
「你覺得呢？」申浩然反問。
「丁采萱。」肖凱不假思索地說。
「你怎麼知道？」
「你暗戀丁采萱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甚至知道，今天在公司，你拖地板的時候，一定趁我們不注意，偷了她的化妝品是不是。」
申浩然鬆了一口氣，沒有穿幫，說道：「我沒有。」
「要不然你的味道哪來的？」
申浩然聞了聞自己，疑惑地說道：「我怎麼聞不出來啊？」
肖凱像是偵探的口氣，鎮定地說道：「那你解釋一下嘴上的唇膏是怎麼一回事？」
「你不會跟我說你們接吻了吧？」
申浩然立刻站了起來，走到衛生間，照了照鏡子，從鏡子看到了嘴角邊的一抹唇膏印。
申浩然不經意地回想起和丁采萱街頭接吻的那個時刻。
申浩然回過神來，擰開水龍頭洗臉。
聽到申浩然洗臉的聲音，肖凱得意地抿嘴一笑。
申浩然從衛生間回來，重新坐到肖凱旁邊。
申浩然老老實實地交代：「對，是我偷拿了她的唇膏，還偷偷地用了一下，沒別的意思。」
「嗚嗚嗚嗚嗚。」肖凱哀傷地悲鳴起來，顯得相當的傷痛欲絕。
申浩然見狀驚訝了，說道：「你也用不著難過吧？」
肖凱拿起手機，給慕容暮雪發語音微信，說道：「慕容大人，你猜對了，拖地板的拿了丁采萱的唇膏。」
手機很快傳來慕容暮雪的聲音：「我一眼就看穿了，
還敢跟我打賭，賠錢賠錢。」
申浩然一臉的尷尬。
肖凱很不心甘情願地用手機打紅包給暮雪。
接著，肖凱憤慨地看著申浩然，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道：「還以為明天可以吃帝王豬腳飯，看來只能泡麵了，你呀，真是太不爭氣了。」
「哎，我有一張優惠券。」說著，申浩然拿出了一個優惠券，繼續說道，「滿80送50，相當於30塊吃個隆江全套豬腳飯，要不要？」
「要！」肖凱一把就搶了過來，看著優惠券，興奮地說道：「哈哈哈，愛死你了。」
……………………
第二天早晨，申浩然從一輛公交車下來，往一個酒店的方向走去，他抬頭看了下這個酒店，這裡是和父親約定好見面的地方，他已經對諦真服飾的底子摸出了一二，和父親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這是一個4星級獨棟酒店，2樓是餐廳，3樓是員工宿舍，4樓是會議室和辦公室，5層以上每一層的789房間是豪華單間，5號房都是主題房。
申浩然已經走在廊道上，來到一個主題房門前，敲門。
申東禹聽到門外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說道：「開門。」
房門被17號服務員打開，申浩然進入了房間，房門隨後關上了。
這是一間主題房，空間非常寬敞，採光良好。
門的左右兩邊各有一個衛生間，廳擺放了2個布藝沙發和一個圓形茶几，茶几上擺放著諦真服飾的公司資料，還有一些文件，以及一台筆記本電腦，申浩然往會客廳里走，坐下后對父親說道：「爸爸。」
申東禹點點頭。
申浩然在沙發上坐下后，開始了他的報告。
「這兩天的觀察，基本可以肯定，諦真服飾是一個殼。」申浩然說。
「這麼說，那些虛增利潤的假賬，為的是打造這麼個殼公司。」申東禹說道。
「對，李海鎔真是一個玩殼的高手，他什麼來頭？」申浩然問道。
申東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回想了一下，不緊不慢地說：「他是李唯的大兒子，繼承了裕紡10%的股份，依靠裕紡集團的紅利，進了名牌大學，金融專業畢業，通過裕紡的平台，常年混跡在上流社會，有點小名氣，也是個投行高手。」
說到投行高手的時候，申東禹刻意看了一下申浩然，在商界摸爬打滾多年，他已經嗅出了戰爭的味道，對未來的局勢有點放心不下，不知道兒子將如何破局。
申東禹繼續說：「諦真服飾的前身是遼海國貿，01年IPO上市，是一個出口外貿企業，在08年的次貸危機資不抵債，被法院判破產，成為空殼，李海鎔通過對遼海國貿原有資產負債的置出，再用他自己優質資產的置入，遼海國貿的股東再以象徵性價格出讓公司控股權。」
聽到這裡，申浩然瞬間就明白了，說道：「原來是通過資產重組完成的借殼上市，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手法。」
「第一步，讓遼海國貿進入破產程序，在法院的支持下，遼海國貿與債權人達成和解協議，以全部資產抵償全部債務，抵償后公司凈資產為0。」
「第二步，一次性清償債務，資產轉讓和債務重組完成後，遼海國貿成為無資產、無負債、無業務的「凈殼」公司。」
「第三步，李海鎔再將優質資產轉讓給遼海國貿，遼海國貿無償獲得經營性資產。」
「第四步，以收購人挽救遼海國貿的行為為前提條件，遼海國貿控股人按收取李海鎔1塊錢象徵性轉讓款的方式，向李海鎔轉讓持有的全部51.2%的股份。」
申浩然看著資料，說道：「資產置入完成後，遼海國貿凈資產從0，我這裡看到資料了，恢復到80263.70萬元，每股凈資產從0元上升為2.01塊。」
「資產重組和股權重組后，遼海國貿由出口貿易企業變為服裝企業，名稱變更為諦真服飾，註冊地也由沿州搬遷到了上垣，相應地，股票簡稱也由「ST遼海國貿」更名為諦真服飾。」
申浩然滔滔不絕地說著，彷彿就像是親身經歷一番，申東禹看在眼裡，很是欣慰，可是擔心的是兒子過於自信，要滅這道威風，最常做的就是表揚其他人家的孩子，於是說道：「幾乎沒有花一分錢，就拿到一個上市公司，教科書般的操作，手腳乾淨利落，沒有一點拖泥帶水，可以說是神之妙手。」
這個打擊對申浩然沒有任何效果，他不屑地說道：「出口概念股的定價權很大程度是在外資手上，業績數據很明確，一旦外資買入，國內就會跟風；但是一旦出現重大危機，大跌也很迅猛，李海鎔不過是看得准，出手快，什麼神之妙手，不過是趁人之危。」
「投行乾的就是趁人之危。」申東禹嚴厲地說道。
申浩然受教了，點了點頭，並不是說他就認同了，只是沒有時間去爭論這種無趣的論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