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夜下的廝殺

「什麼意思？」

我把被裹在身上露出個腦袋，閉著眼有氣無力的問。

汪氏哀沒有說話，我也沒有接著問，雖然我認識汪氏哀不久，但我了解他，他不會無頭無腦的說這麼一句。

躺在床上是極度舒適的，僅僅片刻就安心的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當我再次睜開眼，渾身疲憊不堪。

汪氏哀站在我床邊，然後轉過頭背對著我說：「早上好！」

我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有些埋怨的說：「才睡了一個小時，汪氏，叫醒我是有事嗎？」

「我相信你不會怪我喊醒你，看一場煙花。」

汪氏哀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好奇了，地獄里居然還有人放煙花。

汪氏哀不知從哪弄來一件英式棕色大衣穿在身上，之前的那件白色大褂總算壽終正寢。

我起身簡單洗漱一下，穿上衣服，跟著汪氏哀走到第二條走廊盡頭，然後在一扇可以望見大廈北側的窗戶旁停了下來。

我站在窗戶旁向空中望去，血色的夜晚此刻忽然有些柔白。

天空中的赤瞳被層層疊疊的白色雲彩遮擋，只能隱隱約約瞧見幾縷微弱的紅光透過縫隙射在大廈上。

「汪氏，你不會是逗我玩呢吧，哪裡有什麼煙花。」

我把頭伸出窗外，只聽耳邊有些喧鬧，但黑壓壓的天空中啥也沒瞅見。

「你往下瞧。」

我雖然疑惑，不過還是低頭向下看去，剛才沒仔細看還沒發現，現在一看大吃一驚，剛才還有點沒睡醒，現在頓時精神百倍。

靠北邊的大廈樓底有著密密麻麻的黑點，它們像是兩隊螞蟻似的對峙。

彩色的「煙花」夾雜著轟鳴從它們手中噴出。上百個這樣的「煙花」彼此交錯著綻放，活像一場開在地上的煙花盛宴。

「這些人，都不要命了嘛？」

我驚嘆不已，他們完全是不要命的衝鋒，其中不斷有人中槍身亡，身旁的人便接過他們的位置繼續拼殺。

「命是他們自己的。」

我回過頭皺著眉頭瞧著汪氏哀，一臉困惑，他彷彿聽見了我的心聲，自己說出了原因。

「聽完吳老的話，我便知道今天會有一場惡鬥，於是等你睡著后我就通過69層的所有窗戶分別觀察東南西北四所大廈外邊的情況。

當我在這窗戶下面看見北邊的大廈樓底有黑點鬼鬼祟祟，事實就再明顯不過了。」

「吳老雖說他們交惡，但你怎麼推斷出今天就一定會有一場惡鬥？」

吳老說的話我也一句沒落下的聽過，可我怎麼也沒想過『白夜』就會有一場戰役。

「唐德，換位思考一下，還有什麼時機是敵人疲憊我方強勢，並且獎勵豐富的。」

「什麼時機？」

「想一想你肯定知道，昨天赤瞳光芒綻放，到處都是傳送的新人與物資。夜裡他們肯定忙壞了，只要有聰明人趁機養精蓄銳，待『白夜』一舉進攻。」

「所以你就到處看有沒有鬼鬼祟祟的人，是嗎？」

汪氏哀一說完，我恍然大悟。

「嗯，至於他們誰殺誰都無所謂，都是一群活死人罷了。」

「這怎麼說？」

「不想辦法通過遊戲，得再多資源，也不過是在這五座大廈間生存。活著不如死了。」

我也贊同汪氏哀的話，自己無論如何也要重返人間，即便人間不值得。

「汪氏，你這麼聰明，肯定已經想到怎麼通關這一層地獄了吧？」

「沒有，

還在觀察。」

汪氏哀第一次露出如此茫然的神情，之前雖然眼中常含憂鬱，但總是很堅定的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我總感覺『平安酒店』也怪怪的，接下來怎麼辦？」我問。

「哈，能察覺出來說明你也是個聰明人，先觀望觀望吧。——有人來了！」

汪氏哀說完，我就聽見拐角處有腳步聲靠近，待看見從走廊拐角處走出的人，我才鬆了口氣。

「兩位帥哥，隔山觀虎鬥的感覺如何？」

馥煙看見我們時的表情毫不意外，好像知道我們在這。她微微一笑，朝我們走來。

「這位女士的名字是？」汪氏哀問。

「馥煙」我對汪氏哀說：「是個奇怪的女人。」

「這樣向別人介紹我，好像我們很熟似的。」

馥煙慪了我一眼，然後走到窗戶邊往下看。

「馥女士，不知您怎麼看他們？」汪氏哀問。

「他們？自暴自棄的蠢貨而已。」

「聽馥女士的意思，好像對這場遊戲有些想法？」

「呵，你也別想套我話，我到這邊不過才一個月。」

「一個月啊！很久了，可以了解很多東西了。」汪氏哀毫不在意的說。

「你想知道什麼？說不定我大發慈悲會把知道的告訴你。」

馥煙仍然望著樓下血拚的黑點，背對著我們說話。

汪氏哀將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然後原地踱步。

「吳老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別怪我問的直接，人在屋檐下，總要了解領頭的是什麼樣的人吧？」

「不知道。」

馥煙回過頭直接搖了搖頭，表情有些敷衍。

「你剛不是才說會告訴我們嗎？」我有些生氣的看著她。

「我說了，我大發慈悲說不定會告訴你。可我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馥煙頭一歪，無辜的看著我們。

「你…！」

我指著馥煙，不知道該如何，沒想到這個女人這般不配合，與高天天相比簡直天壤之別。

「別急，唐德。」

汪氏哀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對著馥煙說：「馥女士，先別急著拒絕，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

「哦？什麼交易？」

馥煙突然很感興趣的看著汪氏哀，將食指放在唇邊動作輕浮。

「我可以帶你通過這場遊戲。」

汪氏哀說完，自信的盯著馥煙，好似說的是很平常的一句實話。

「呵哈哈～我還以為你多聰明呢，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馥煙捂著白皙的小腹笑個不停，待笑夠了才出聲嘲諷。

汪氏哀就這樣盯著她，表情認真且嚴肅，完全看不出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咳～認真的？」馥煙收起了笑容。

汪氏哀點了點頭，然後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盯著馥煙說道：「這難道不是你來找我們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