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沉冤得雪
大漢見管教走出了監倉,看著慶凡坐在地上笑吟吟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一躍而起揮拳朝他打來。
慶凡沒有躲,只是淡淡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監控,意思很明顯,管教看著呢,你確定還要打嗎?
大漢看到慶凡的動作,抬頭看了看那個閃爍著指示燈的攝像頭,立馬像氣球一樣蔫了下來,狠狠瞪了眼慶凡后趴了下來,擺出了俯卧撐的姿勢。
慶凡見大漢終於老實,輕笑一聲,也翻身做起了俯卧撐。
200個俯卧撐對慶凡來說是小菜一碟,雖然今晚經歷了這麼多事,剛才又和幾個牢犯打了一架,消耗了不少體力,但他還是毫不費力地做了下來。
做完俯卧撐,慶凡站起身活動了下有些酸痛的胳膊,沒有理會監倉的其他人,緩緩走向一張空著的床鋪,瞥了眼對面正緊緊盯著他的牢頭,雙手枕著頭躺了下來。
牢頭從剛才大漢出手開始就一直沒有說話,此刻見慶凡躺了下來,這才開口說道: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什麼名和你有關係嗎?」慶凡閉著眼睛,聲音從鼻腔出來,語氣依舊很不客氣。
「呵呵……」出人意料的是,牢頭這次並沒有生氣,而是微笑著和慶凡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黑豹,剛才和你交手的,是我弟弟許虎。」
「然後呢?」慶凡懶洋洋地問道。
「我看你的身手不錯,有沒有興趣幫我們做事?」黑豹緊緊盯著慶凡說道。
聽聞黑豹說出這話,在場所有的牢犯都驚了,尤其是地上做著俯卧撐的許虎,反應最大。
只見他直接蹦了起來,大聲說道:「憑什麼!」
黑豹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許虎立馬不再多嘴,又重新趴回到地上做起俯卧撐來。
「怎麼樣?」黑豹見慶凡沒有回答,又追問道。
「沒興趣。」慶凡依舊閉著眼睛。
「沒關係,你再好好考慮考慮,我下個月8號出去,考慮好了可以給我打電話。」
說著,黑豹站起身從監號服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走到慶凡床邊,輕輕放在他的床頭。
慶凡沒有搭理他,眼睛剛一閉上,只覺得一陣困意上涌,沒一會兒便就睡了過去。
慶凡睡得很香,鼾聲陣陣,監倉內的牢犯見他這樣還能睡得著,不由一陣佩服。
黑豹坐回到自己床上,帶著一絲笑意看著熟睡的慶凡,隨後眼睛看向監倉門外,一瞬不瞬,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監倉里的眾人早就恢復了橫七豎八的睡姿。
突然監倉門被打開,管教冷漠的聲音傳了過來:
「慶凡,出來!」
慶凡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立馬驚醒,睡眼朦朧地看向門外,見門外站著的正是昨天的管教,慶凡心知十有八九自己是要出去了。
懶洋洋地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慶凡這才下床走向監倉門外。
下床的動作把床頭的紙條帶了下來,紙條飄落在地上,引起了慶凡的注意。
「這是啥?」慶凡嘟囔道。
彎腰撿起紙條,看到上面寫著一串數字:13866888888。
嚯,這號碼可夠好的。
看到這串電話號碼,慶凡這才回想起昨晚自己睡覺前黑豹招攬自己的行為,不屑地一笑,隨手將字條扔在地上。
躺在對面的黑豹看到慶凡把自己給的手機號碼隨意扔掉的動作,
內心終於有些憤怒,既然做不成兄弟,那就只好做敵人了。
黑豹看著慶凡的背影,暗下決心出獄后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慶凡並沒有看到黑豹發狠的表情,徑直走向了監倉門。
管教帶著慶凡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拐了好幾個彎,都快把慶凡轉暈了,終於走進了一間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慶凡就看到端坐在沙發上的美女警花,沙發裡面的辦公桌后,還坐著一名中年警察。
警花看到慶凡進來,並沒有什麼表情,連眼皮都沒抬,一直盯著沙發對面的一幅字。
【寧靜致遠】
慶凡順著她的目光朝那副字看去,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名堂,又把目光轉了回來。
「慶凡,你在這裡簽個字吧,昨天的工作是我們的失誤,抱歉了。」
中年警察突然出聲,朝著慶凡的方向推出一張文件。
「一個工作失誤就給我打發了?」慶凡對眼前這個中年警察的話有些不爽,工作失誤?那自己被白白關了一夜找誰說理去?
「難道沒有補償什麼的嗎?精神上的?物質上的?」慶凡攤了攤手故意問道。
「喂!你不要不知好歹,我們不是已經把你放出來了嗎?」美女警花聽了慶凡的話忍不住嬌喝道。
她原本沒有打算過來,早上得知慶凡是被冤枉的時候,她都能想象的到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沒辦法,顧所長非要讓她過來和慶凡道歉,哪怕她有千分萬分的不願意,也不好違抗所長的命令。
道什麼歉,不就關了一晚上而已嘛,身上又沒少兩塊肉!美女警花心裡悄悄嘀咕著。
「什麼叫你們把我放出來?問題我根本沒幹違法犯罪的事兒,你們憑什麼關我?」
慶凡覺得眼前這警花有些無理取鬧。
「你怎麼沒幹……」
「好了,別吵了!夏沁,叫你過來是幹什麼的?」中年警察沉聲喝道,打斷了美女警察的話。
「我……」夏沁一下愣住了,心裡有些委屈,讓她張嘴向這混蛋道歉,實在是開不了口。
「你什麼你,還不道歉!」中年警察又大聲喝道。
慶凡聽了中年警察的話,心裡一下樂開花來,哈,這娘們兒竟然要和我道歉。
原先還看這中年警察不順眼的慶凡立馬覺得他慈眉善目起來,能讓這蠻橫而又不講理的丫頭開口道歉,慶凡想想心裡就爽。
「哼!」夏沁緊咬著柔唇,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一跺腳轉身看向慶凡:
「對不起,昨天是我的工作失誤,請你原諒。」
慶凡心裡暗爽,表面卻裝作一本正經拍了拍夏沁的肩膀道:「哎呀,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嘛,這次我就原諒你了,下次注意啊。」
慶凡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氣得夏沁銀牙直咬,重重地拍開他的手,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就走出了辦公室。
嚯,這丫頭架子挺大呀。
慶凡看著夏沁的背影走遠,又轉身看了看一臉無可奈何的中年警察,心裡琢磨這倆該是什麼關係。
眼看夏沁走出辦公室,慶凡聳了聳肩,走向辦公桌,拿起筆在釋放文件上籤上自己的大名,和中年警察打了個招呼便也走了出去。
出了辦公室到了監倉外面,沒走多遠就看到了走在前面的夏沁,慶凡眼珠一轉,腳下加快跟了上去。
「嘿,這不是夏警官嗎?」美女警花叫夏沁,剛才已經聽到那個中年警察叫她的名字。
夏沁轉頭一看是慶凡,並不想搭理他,腳下腳步又加快幾分。
「夏警官,你這算什麼呀,把我關一晚上就放了?」慶凡快步跟上夏沁,走到和她並齊的位置,一臉賤賤地說道:
「這可不是你辦案的風格啊,事情還沒查得水落石出,怎麼能把我放了?」
夏沁頓時停下腳步,冷冷地瞧著他說道:「聽你的意思,你還沒住夠是吧?」
「那倒不是,我就是有些好奇,辦案那麼『嚴謹』的夏警官,怎麼還沒結案,就嫌疑人給放了,不合理呀。」
慶凡「嚴謹」兩個字咬得很重,語氣中的揶揄之色很濃。
夏沁聽了慶凡的調侃,臉上浮現出一抹慍色,瞪了他一眼說道:
「結果怎麼就沒出來了,你的事兒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就是超速違章,你趕緊找個時間去交警大隊交罰款扣分。」
「哦~」慶凡故意拉長音調,「原來已經調查清楚了啊,那……我不是偷車賊了?」
「不是!是我弄錯了,行了吧!」夏沁的一雙美眸里很不友善,冷冰冰的:
「慶凡我就搞不明白你了,昨天晚上你在警局裡說清楚不就行了?也不用在看守所受一夜的罪啊,非要跟我繞什麼彎子。」
慶凡微微一愣,不是吧,這鍋都能甩在我身上?
「喂,夏警官,是我沒和你說清楚嗎?我和你解釋得夠明白了吧,是你一直不相信我,我有什麼辦法?」
「狡辯!你說都沒說幾句,怎麼就知道我不相信你?」夏沁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偷偷嘀咕,誰知道你還能真的認識楊芝芝,簡直沒天理了……
得,看來這道理是講不通了,慶凡擺了擺手說道:
「行行行,你有理,都是我的錯,被關一晚我活該行了吧……懶得跟你掰扯,走了!」說罷慶凡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他這是什麼態度!
夏沁被慶凡的話噎住,站在路上愣了好一會兒,眼見慶凡都已走遠,這才恨恨地跺了跺腳,隨後也轉身離開了。
慶凡走到看守所大門前,自動鐵門緩緩打開,現在才剛剛8點不到,陽光刺眼,空氣清新。
自由的感覺真好啊!
雖然只被關了一個晚上,但慶凡還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被關進看守所和在部隊里關禁閉是不一樣的,那裡面陰暗、逼仄,給人的感覺很不好,慶凡這輩子是不想進去第二次了。
「滴滴!」
慶凡正站在門口回味自己這輩子唯一一次的看守所之旅,突然身後響起兩聲汽車喇叭聲。
回頭一看,是一輛銀灰色的大眾Arteon,透過擋風玻璃,慶凡瞧見開車的還是熟人,正是把他抓到看守所的夏沁。
此刻夏沁正一臉不耐煩地盯著慶凡,見他看過來,又按了兩聲喇叭。
哦,擋著人家路了,慶凡慢悠悠地挪到旁邊,撇著嘴看著這輛大眾Arteon在自己面前開過。
這輛大眾Arteon是2018年大眾CC車型的全面改款版,採用掀背式車身風格,被譽為「最美大眾」。
這輛大眾Arteon也是慶凡眾多DreamCar之一,可惜2.0T的次頂配落地就要二十大幾萬,算上轉業費才只有堪堪20萬存款的慶凡可買不起。
沒想到夏沁年紀輕輕,竟然能開上這麼好的車,這讓慶凡心裡頗為不爽。
大眾Arteon開出去一百多米,快要拐彎的時候突然「嘎吱」一聲剎住,隨後又掉頭開了回來。
這丫頭又想幹嘛?
慶凡看著越來越近的大眾Arteon,心裡有些奇怪。
眨眼間,這輛線條優美的大眾Arteon穩穩停在慶凡的身旁,副駕側的車窗滑下,駕駛室里的夏沁微微側過臉蛋,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去哪兒?我送你。」
慶凡微微一怔,心裡嘀咕道,這丫頭葫蘆里又裝著什麼葯,送我?肯定沒安什麼好心。
「謝謝你夏警官,我還是打車吧,免得再被你找個什麼理由關進去一晚上。」慶凡搖了搖頭,隨後越過夏沁的車,朝遠處走去。
慶凡越走越遠,車裡的夏沁卻氣得夠嗆。
其實,夏沁掉頭過來想送慶凡倒不是什麼良心發現,而是她昨天在回到家后調查了下他的資料,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慶凡的檔案不僅很清白,而且他竟然還是燕京都龍牙特種部隊的退伍軍人!
當然,這個身份檔案是慶凡在役時的隊長劉大釗幫他保留的,身份是真的,只不過原先部隊對他的處罰是要抹掉其在軍營的一切經歷。
虧得劉大釗極力保全,才把他十多年的軍旅經歷留存下來。
這也是為什麼慶凡到地方這麼久了,身份檔案遲遲沒有轉過來的原因。
夏沁在查到慶凡是退伍軍人的時候,就猜測這起盜車案應該和他沒什麼關係了,於是她次日一早再次打電話和楊芝芝的經紀人確認,結果這次她的經紀人竟然又改口說昨天開車的是楊芝芝的私人司機!
這下夏沁才完完全全確定是自己判斷錯了,慶凡不是什麼偷車賊,他只是駕車超速,抗捕拒罰而已。
雖然錯怪了他偷車的事兒,但關他倒不算什麼誤會,就他昨天晚上高架超速抗捕的行為,真要計較起來,關個七天倒也不算什麼違反規定。
只是夏沁回想起來,自己先入為主的把他懷疑成是偷車賊,又把他莫名其妙關在看守所里關了一夜,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歉意。
所以她才掉頭回來,好心地想把這傢伙送回家,彌補一些心底的愧疚。
但哪知道這該死的傢伙不領情不說,還對她冷嘲熱諷的,夏沁不由又是氣不打一處來,憤憤拍了下方向盤道:
「臭小子!拽什麼拽,跟我多想送你一樣!老娘還不樂意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