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面具
待南山雲醒來時,天已經黑了下來。身旁柴火堆燃起的火焰正熊熊燃燒著。
方明坐在火堆旁,見南山雲蘇醒,急忙湊上前去詢問情況。
「感覺怎麼樣?沒事吧?」
「我......」南山雲正要回答,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
方明見狀,從行李箱里翻出一瓶水,全部灌進南山雲的肚子。
「好點了嗎?」
「你......你是想嗆死我啊......」南山雲咳了兩聲,向方明抱怨道。
「那個白光......」方明又回想起剛才的景象。
「它......它鑽進了我的身體!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現在感覺十分放鬆,身體飄飄欲仙......哥,我不會成神了吧?!」
「想象力可真豐富。」方明敷衍了一句,但心裡卻對這個二十齣頭的小子有了幾分戒備。
知道父親生死未卜后,方明一直在憂慮。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找父親,也不知道自己的詛咒怎樣才能消除。
兩人無話,都只是默默的想著自己的心事。這幾天過得像夢,一切事物都在以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奇怪的老者,神秘的賒刀人,患有精神疾病的寨民......這些一般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的事物,如今卻一幕幕的在他們眼前發生。
「再在這裡睡一晚吧,明天出山。」方明說道。
南山雲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柴火堆,過了良久才說出一句話:「不能回。」
這是南山雲第一次拒絕方明。
「為什麼?你難道要在這裡跟那賒刀人一樣守一輩子?」方明問道。
「我不是說我自己,我是說,咱們兩個都不能回。」南山雲眼神堅定,「沒有原因,我能預料到。」
「預料?你怎麼預料?」方明問道。
「我只知道不能出山!」
見南山雲如此堅定,方明便也不再爭論,只是說:「沒有用的,你可以留在這裡,但我不行。我明早出山,你隨便。」方明說罷,倒頭便睡。
南山雲無奈的看了看方明,嘆了口氣。這種預感太強烈了,他能感覺到事情到這裡還遠遠沒有結束,但是他卻不能以自己的主觀感覺去說服方明。
第二天一早,待南山雲睡起時,方明已不見蹤影。
什麼都沒留下。
南山雲嘆了口氣。那種哀嘆中包含著一種複雜的情緒。
方明按照記憶中進山的路線原路返回,試圖出山。邊走心裡邊若有所思。只覺得南山雲這小子來頭不小。肯定有什麼事情隱瞞。為了以絕後患,方明只好儘快遠離所有可疑的人。
方明正思考間,卻發現眼前突然模糊起來,身體又出現了那種奇特的感覺,四肢重新充滿了力氣。
當眼前重新變得清晰后,身邊的事物變得更加神奇——在方明眼中,無論多遠的事物都可以放的很大,甚至能看清樹葉的每一根脈絡。
四周都很安靜,但方明卻聽到了不同於自己的、屬於人類的呼吸聲。
就在自己身後的那顆大樹上。
方明回過頭來,那個人手拿一把匕首,也猛地向方明刺去。方明快速的抽出賒刀人給他的刀,向樹上猛地一劈——那人身手敏捷,看樣子是個女的,她踩著刀柄落到地上,隨即向身後一轉,向方明背後刺。樹登時倒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方明還來不及閃躲,那匕首就已經刺入方明後背——方明能感覺到,
這一刀直直的刺在了那個月牙胎記上。
一股血流了下來。
是黑色的。
只見那一團血附在了匕首上,那匕首瞬間被腐蝕的只剩下未刺進身體的一半。方明來不及多想,轉身將大刀橫向一劈,那人一驚,丟掉匕首向後一仰躲過了這一刀的攻擊。隨即雙腳一蹬,準備騰空到樹上,誰知方明趁機抓住對方腳踝,將那人拉下來,卻看不到那人的臉,只見一個黑色面具。方明試圖將面具扒開,卻見那人腿猛地一蹬,將方明踢出老遠。隨即騰空而起,消失在方明的視野中。
方明的後背的刀傷還在隱隱作痛。行李箱里沒有繃帶,方明順手扯下一塊衣服的布料綁在傷口處止血。隨後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兩天了,方明和南山雲除了喝了點水,什麼東西都沒吃。現在自然是倒在地上不起。
「方哥?哥?」只見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
是南山雲。
南山雲見到方明,急忙上前去:「哥!怎麼回事?!」
方明奮力站起來:「你怎麼來了?」
「我聽到一聲悶響,尋聲趕過來了。」南山雲解釋道。
「咕咕~」只見方明腹內傳出一聲響,似乎在暗示著自己已經飢餓無比。
南山雲上下翻了翻兜,卻什麼都沒翻出來:「哥,我也沒吃的啊。」
南山雲想了想,然後拿起大刀,一躍而起,在空中只舞了幾下,數顆野果子便落到地上。
二人急忙拾起,一頓狼吞虎咽。
野果子雖然不多,但是足夠充饑。憑這幾顆野果子就能再頂上幾個小時。
「哥,剛才發生什麼了?」
方明定了定神,把剛才所經歷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南山雲。
「那這女的,」南山雲震驚道,「不會也是這山裡的什麼大俠吧?」
「想要看武俠去找金庸。」方明無奈的說道。
「呃......」南山雲撇了撇嘴,換了個話題,「那你那黑血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是黑色?」
「這......」方明並不能解釋,「我也不清楚。但之前我的血一直都很正常啊......」
南山雲想了想,笑道:「哥,你看過《盜墓筆記》嗎?吳邪的血能驅蟲......哦,還有《鬼吹燈》里的鷓鴣哨,他們族人的血是黃色的......你不會也是這種人吧......」南山雲的話匣子一旦打開,就再也收不住。
「......」
方明一度懷疑南山雲上輩子是個收音機。
南山雲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著,而方明的思緒已然飄走。剛才那個女人是何身份?為什麼要帶著面具?為什麼要突然攻擊他?
無意間,方明將視線瞥到了剛才打鬥的那片區域,只見一個小方片遺留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