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戲弄

第32章 戲弄

趙楷聞言,立時臉兒便青了,忽地伸手從一旁侍衛腰中拽出雪片也似鋼刀,叫道:「今日誰也別想帶走馮聚!」

趙檉見狀,不由笑道:「三哥兒甚麼時候會耍刀了?莫誤傷了自家,到時指頭斷了,臂膀扎穿,鮮血橫流,腥氣滿身,再落了疤痕,可就難看了!」

趙楷聞言,手臂微微顫抖,忽然一甩手,將那鋼刀丟去一旁,卻是大聲叫道:「不能走,趙檉你不能帶走馮聚,你若是帶走他,我就和你拼了。」

趙檉輕嘆口氣:「這話是怎麼說的,三哥兒你見自家成了什麼樣子,若是被外人看了哪還有半點體面。」

趙楷想辯解,那小娘又道:「大王,且莫聽齊王言語,他便是存了複雜心思,想揚了自家名氣,弱了大王威風!」

趙楷聞言急道:「趙檉,你現在帶人走還來得及,否則我誓不與你善罷甘休!」

趙檉眼瞧了瞧那小娘子,道:「我們兄弟說話,你又算什麼東西,膽敢插嘴妄言!」

小娘子道:「齊王欺我家大王溫潤,奴家如何說不得!」

趙檉冷笑道:「三哥兒,你這小妾還有無家教,似這般壞我皇家名聲,若叫官家得知,若叫天下士子得知,你卻又待如何?」

趙楷聞言,激靈靈猛打了個冷顫,他回頭看向小娘,臉上閃過一絲狠色,猛地一腳踹去,卻正中小娘胸窩,小娘「哎喲」一聲便向後倒,立時人事不知。

「趙檉,我懲戒自家府內人,你不必看樂,今日馮聚無論如何都不可帶走!」趙楷動了拳腳,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厲意,在這一刻掩了溫文爾雅。

趙檉看向他,忽然溫和一笑,一隻手輕輕撫額:「三哥兒,莫忘卻,哪怕這天地崩,海水傾,日月失明,我們卻是兄弟!」

趙楷甩袖道:「趙檉,你莫虛偽言語,作態惺惺,今日就算是金烏西出,玉兔北下,母雞打鳴,也休想帶馮聚走!」

趙檉聞言哈哈一樂:「三哥兒果然不愧狀元之才,連母雞不會打鳴這等事都知曉。」

趙楷怒道:「趙檉,你莫欺我連聞雞起舞都不知?」

趙檉笑笑,眼神掃過一旁的將官:「既如此,那便賣三大王一個面子罷了,誰叫我等是兄弟。」

趙楷本是怒目相視,聞此言表情微霽,卻下一刻突地「啊呀」聲大叫,身子跌跌撞撞向後蹣跚而去。

原來卻是趙檉臉色變沉,手上一把短劍忽然向馮聚刺去,立時鮮血噴濺,只聽趙檉道:「侍衛親軍司副都指揮使馮聚,勾結外寇,盜竊軍馬,曲通夏遼,意圖不軌,經查實潛逃嘉王府,又欲對嘉王不利,現場捕獲,就地格殺!」

「伱,你,你……」趙楷臉色變得煞白,在兩名侍衛地攙扶下才勉強站穩,卻看著趙檉那濺滿鮮紅的袍子,嘴裡再也吐不出半個他字。

「三哥兒,我賣你面子,人就不帶走了。」趙檉手上一滑,短劍已是無蹤影,他對身旁將官吩咐道:「雖是解了嘉王險危,卻也一番叨擾,還不給嘉王賠禮!」

眾將官哪料得趙檉如此激烈手段,原本只當要將這馮聚帶回問罪,卻不料竟這般直接殺死,個個不由頭皮發麻,心下寒戰,對著嘉王行禮道:「三大王告罪,請恕我等叨擾,下不為例,三大王寬宏。」

趙檉道:「都回去吧!」

一眾人再不管其他,徑直離開嘉王府而去,路上無人敢攔。

待到遠處時,趙檉直接遣散了眾人,自家獨自回了王府。

他坐在中堂,不過幾刻,便有黃孤到來,又不過片刻,戚紅魚過府,趙檉低語一番,兩人轉身離去。

這時天色依晚,高俅正坐在府中發悶,那揉腿的嬌艷小妾被他抬腳踢去一旁,伸手提了壺酒便走向花圃。

花圃有暖石的桌墩,高俅坐上自灌了一口,稍稍壓下心中惴惴,今日事他內里著慌,未曾料到那二大王行事如此肆無忌憚,有心去官家那述說一番,卻想著畢竟皇子親王,趙姓血脈,哪裡會討了便宜,且他借馬在先,雖不算甚麼謬誤,卻明眼人一瞧便知其間貓膩,敘說出來反而不美。

高俅待一壺酒全灌下肚,愈發愁悶,左思右想,便要去蔡京府上討要個主意,卻在這時,忽然聞得氣息不對,明明花圃一旁,該馥郁芬芳,怎卻哪裡來得一股惡氣撲鼻?

他欲起身尋找出處,卻有人來報:「太尉,不好了!」

高俅立時惱怒,煌煌東京城,巍巍太尉府,哪裡來得不好!

卻聽那報事兒的上氣不接下氣,言道:「太尉容稟,府後兩側不知哪裡來得閑漢,躲過了巡查的兵丁,將那腌臢之物皆拋進府中,卻是連桶帶惡物一點不剩!」

高俅大驚,急用袖口掩鼻,喚道:「怎敢太歲頭上動土,莫不是想造反不成!」

報事兒的親隨道:「出門去捉,早就跑個乾淨,連影子都未曾捉回一隻。」

高俅怒道:「且去追尋,縱是地皮掀起三尺,也要找到縱惡之人!」

報事兒離開,高俅左右踱步受不得惡,急匆匆跑回房間,正打算更衣出門前去蔡府,忽然那報事兒的親隨又來求見。

高俅厭煩道:「何事再來!」

報事兒訥訥不敢言,高俅抓起桌上酒壺劈頭打去,那親隨哭道:「非是小的不說,理該稟報,卻又不敢!」

高俅觀其臉色,知有隱情,便和了麵皮,道:「說來就是,恕你無罪!」

報事兒的這才道:「適才門外牆邊,又來人呼喊,喊完便跑,驚動了四鄰,且遍地撒下紙張文字,百姓兵丁皆見。」

高俅奇道:「喊的卻是甚麼?」

報事兒的囁嚅,道:「小的怎敢說,太尉請自看。」

他伸手從懷中掏出張紙兒遞了上去,高俅接過一瞧,頓時面色一變,大叫一聲向後撲倒,那紙兒飄落,只見上面濃黑的墨水醒目,分明寫了「高俅扒灰」四個大字!

轉眼昱日,東京城一則傳聞沸沸揚揚,朝堂軍中,具皆樂道,黎庶民間,莫不得知,茶餘飯後,引做笑料。

且說這天黃昏剛過,夜色即起,趙檉在府中飲茶,忽有人來報宮中內侍求見,趙檉見了面,卻是道君皇帝招他進宮,趙檉應承,更了衣便隨那宦官出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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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處心積慮十六年,方知是水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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