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番外：我以後絕不會再對師尊動此等大逆不道的心思
「珺瑤。」
天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謝珺瑤回過頭，見凌燁御風而來。
看著謝珺瑤旁邊的鈺琳，凌燁有些意外。
「鈺琳，你怎麼在這兒？」
鈺琳怔然回神，她看向凌燁，聲音有些綳硬：「師叔，我師尊他……喜歡的是我娘親，對嗎？」
凌燁看了眼謝珺瑤。
多少能猜到幾分。
「你都知道了？」凌燁臉上散漫的神色褪去，有些擔憂地看著鈺琳。
鈺琳微微搖了搖頭，「我從不知道，事情竟然是這樣。」
凌燁上前一步，擔心她的情緒。
「鈺琳，很久之前，柏旭和柒柒有過婚約，但後來發生了很多事，那樁婚約也被解除了，所以你師尊現在和你娘親，已經沒有了之前那些牽絆。」
儘管努力隱忍著自己的情緒，但鈺琳仍是有些失控。
她幾乎是緊咬著牙開口：
「就算那些都過去了，可師尊對娘親，一直有情，不是嗎？」
這……
這個問題，凌燁沒有辦法回答。
柏旭雖然一切以大局為重，不像玄觴那般為了得到柒柒不擇手段。
但不可否認的是，柏旭之前也是深愛珞柒。
經過了這麼多事，經過了三萬多年的歲月。
這份情，到底還剩下多少，恐怕只有柏旭一個人知道。
柏旭此人克己守禮、進退有度，絕不會因為自己的私人情緒而罔顧蒼生。
就像當年從他歸來的那一天開始，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親口和珞柒澄清了婚約取消一事。
他不想因為他的歸來，讓珞柒和晏宸之間好不容易修復的感情再次遭受到波折。
如果沒有鈺琳這件事，柏旭對珞柒的那些感情，將會徹底隨著歲月的更迭，而湮滅在過往中。
永遠不會被人提及，也永遠不會再讓感情重見天日。
可現在，鈺琳來了這麼一出，將所有事情都重新翻了出來。
尤其是，這件事牽扯的人太多。
如果處理不好，不僅會影響鈺琳和柏旭未來的相處，更是影響鈺琳和珞柒之間的母女之情。
這也是為什麼，神隱宗和柏旭等人，都不願告訴鈺琳真相的原因。
見鈺琳後退幾步要走，凌燁下意識攔住她。
「鈺琳，你去哪兒？」
鈺琳沒回身，只停了停步子。
「我去找師尊一趟，師叔，你不用擔心。」
她說，「如果真到了要選擇的地步，不管我多喜歡一個人，都不會為了他放棄我的父母。」
在鈺琳心裡，珞柒和晏宸是她的底線。
她的父母經歷了太多的生死，才艱難地走到如今這一步。
任何人，都不能再去拆散他們。
任何人，都不能再讓他們傷心痛苦。
自然，這些人中也包括鈺琳自己。
如果她和柏旭之間的事，最後真的兩難全的話，她會選擇父母。
鈺琳離開后，謝珺瑤垂眸後退一步，疏離道：
「凌燁神君請回吧，小仙要去找清衍仙君彙報修真界情況了。」
凌燁凝眸看她，「連句師尊都不願意喊了？」
謝珺瑤抬頭，兩人四目相對。
她一字一頓道：
「當初在天元派，神君收我為徒原本便不是出自本意，現在又過了這麼多年的歲月，過往的那些情誼都已消散，小仙福薄，受不住神君的師徒大恩。」
凌燁：「……」
說完，謝珺瑤沒給凌燁再說話的機會，直接行禮離開了。
玄氏。
「師尊，」鈺琳在庭院中找到擦拭佩劍的柏旭，她直言問道：「你真正喜歡的，是我娘親吧？」
柏旭沒想到她會這麼快折而復返，正要準備通知蕭旋過來，就聽到了她這句話。
他手中動作一頓。
手指不留神在劍刃上劃過，鮮紅的血液滴落在劍鞘上，又轉而划落到桌面。
而柏旭卻仿若未覺。
他只望著鈺琳，眼底深處，是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愫。
「鈺琳，這是誰告訴你的？」
他第一反應並非是否認。
鈺琳跟在他身邊萬年，早已了解了柏旭的脾性。
到了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所以……」她暗中狠狠吸了口氣，對著柏旭的視線，她一字一字問道：
「這些年來，師尊對我格外關懷，面面俱到，也是因為我娘親嗎？」
因為她是娘親的孩兒，所以，他愛屋及烏？
「不是……」
柏旭放下劍，站起身。
明滅難辨的眸色注視著面色蒼白的鈺琳。
他此刻心底的第一反應，並非是鈺琳知道了之前的事，會對珞柒、晏宸他們造成什麼影響。
而是不想讓她誤以為這萬年他對她的一切只是因為感情的慰藉。
「琳兒，」他走到她面前，看著她的眼睛，「你心性率真，乖巧伶俐，這一萬年，我對你的教導，和你娘親並沒有任何關係。」
「可是師尊，你敢說當初你肯收我為徒，不是因為我娘親嗎？」
如果她不是珞柒的女兒，柏旭當年，根本不會把她收入門下。
柏旭張了張嘴，卻說不出那個「不」字。
鈺琳深深看了他一眼。
率先移開目光，掩住滿心的苦澀，她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和鎮定。
「師尊，這幾日是徒兒放肆了，如果我早知道師尊喜歡娘親，我絕不會對師尊動這等大逆不道的心思。」
說著，她扯了下唇角，始終不肯再看柏旭一眼。
「不過師尊也不必苦惱了，從今以後，鈺琳不會再惹師尊厭煩。」
「我對師尊這等犯上之心，以後——也不會再有了。」
說罷，她轉過身，怕柏旭看到眼底即將壓抑不住的淚水。
「師尊先忙，徒兒修為已經大有進步，可以自己修鍊了，近期就不來叨擾師尊了。」
「鈺琳……」
柏旭想喊住她。
可鈺琳已經快速跑了出去。
柏旭伸出手，只抓住一片轉瞬即逝的衣角。
看著空空如也的掌心，柏旭眉心緊緊蹙起。
明明是期盼的結果，鈺琳自己也說要斷了這種荒唐的心思。
可為什麼……
他心裡會這麼悶。
就好像，整個心臟都被什麼東西死死縛住了一樣。
甚至，連呼吸都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