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貴妃出手
睡覺之前,虞晩吩咐了秋桂明日早膳要點什麼。
她畢竟大病初癒,還是吃點清淡的好。
但是只吃粥也太過寡淡了,所以又要了雞蛋餅和幾個鹹鴨蛋,至於其他的,就看膳房願不願意盡心了。
翌日一早,虞晩正在慢慢悠悠的用早膳。
她真心覺得再沒有比現在更讓人舒坦的生活了。
正吃得開心呢,就聽見秋菊冒冒失失的闖進來,嘴裡連聲喊著:「主子,不好了,現在王府內都在傳您……這可怎麼辦呀?」
虞晩「啪」的一下放下手中的調羹,落在雪白的瓷碗里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下就把秋菊給鎮住了。
她似是也發現了自己的不妥當,只愣愣的站在一旁,吶吶不語,看上去倒是一副知道錯了的模樣。
可惜虞晩的心腸早就比那還沒開採的金剛石還硬,自然不會輕易心軟。
她依舊不緊不慢地喝著粥,待剩下一個碗底兒差不多的時候,接過秋桂呈上來的清水,漱了漱口,才帶著幾分怒其不爭的語氣,說道:「秋菊啊,多和你秋桂姐姐學一學,穩重點沒壞處。」
留下這句話,虞晩就施施然地離開了。
至於秋菊嘴裡的「大事不好」,她早就有所猜測。
無非就是說她身嬌體弱,只承寵了一晚上就病到要叫府醫的地步。
可見是個沒福氣的。
福晉是個要好名聲的人,自然要做的事事周全妥帖,所以她病弱的名聲,絕不會從正院里傳出去。
而能夠打聽到府醫探查後院女眷脈案的人,除了高側福晉不做他想。
畢竟入府的年限比福晉還早,有些人脈也不足為奇。
不過這才多長時間,就傳得人盡皆知,恐怕福晉也沒少在背後推波助瀾。
但是這種事情也不好張口解釋啊,尤其是她身為被傳閑話的主人公,總不能見著一個人就說自己身體倍棒,吃嘛嘛香吧?
這不是鬧著嗎?
因此,虞晩打算用事實說話。
只要自己吃得多,睡得好,沒煩惱,再嬌弱的身體,她也能給養回來。
「主子,您說西院那位,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啊?這流言都傳了好幾天了,瞧著她還是沒個動靜。」
金格格身邊伺候的司琴一邊替自家主子分著細線,一邊說著,語氣里頗有幾分看不起人的意味。
所謂是有其主必有其奴。
司琴這樣的態度,完全是受自家主子的影響。
畢竟當初金格格一度以為府里的另一位側福晉是從蘇氏和自己兩個人中選擇,為此她不惜低下身段,去正院伺候那個假仁假義的福晉。
誰知道皇上一道聖旨,讓她的美夢成了一場空。
所以要說府里最恨虞晩的人,就是金格格。
儘管這恨意來得毫無理由,反而還有幾分遷怒的嫌疑。
但是金氏也不能恨皇上不是?
於是弱勢的虞晩自然就成了出氣的對象。
也因此,在這小院兒里,伺候的人都不敢喊什麼虞側福晉,就怕扎到金格格那顆水晶玻璃心。
「她算什麼側福晉?不過也就是沾了姓氏上的光罷了!」
金格格一聽到西院就憤怒不已,連手裡正在做的衣服也給扔在了籃筐里。
但是轉念一想到西院如今的處境,又有了幾分開心。
「管她去死!左右是個不受寵的,入府都這麼長時間了,除了第一晚,王爺遵循祖宗禮法去了一次,後來是再也沒有去過,可見她伺候的有多差勁兒了。」
說到這裡,金格格不由得揚起了脖頸,像只高傲的天鵝,心裡得意極了。
她可是近十日里伺候過王爺兩次的人呢!
西院那個倒霉鬼怎麼能與自己相提並論?
「可不是嘛,主子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司琴連忙附和著,她從金格格入府就開始伺候了,知道自家主子是個喜歡聽好聽話兒的,因此練就了一番甜言蜜語的本領。
時常能哄的主子給些賞賜,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這邊小兵小將一起暢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正院里卻並不怎麼平靜。
至少府里的女主子就有些心緒不寧。
「梅香,你說,我是不是不該出手?」
福晉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語氣裡帶著幾分迷茫。
「主子這說的是哪裡話?分明都是高側福晉做的,與咱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梅香是福晉從富察家帶過來的陪嫁丫鬟,自幼與福晉一同長大,情分自然不比尋常。
且為人伶俐,處事頗有幾分手段,一直很得福晉重用。
就比如這次在背後煽風點火,讓流言越擴越大,全權都是由梅香負責的。
還沒有留下任何話柄。
「你說得對,是我著相了。」
福晉也不是後悔,她只是沒想到虞晩竟然什麼也沒做,所以才覺得心裡有些不痛快。
且裝仁善裝久了,就想著自己是個白蓮花一樣純潔的人物,就算是做了壞事也是逼不得已,並不是發自內心的。
因此只是需要找個理由罷了。
「主子,熹貴妃娘娘身邊的嬤嬤帶著賞賜過來了!」
福晉正準備誇獎梅香幾句,就聽見這樣的一個消息,瞬間也顧不得其他了,趕忙拾掇了一番,就出去見人了。
「參見福晉,這是貴妃娘娘給您和兩位側福晉的賞賜,娘娘還說,很是想念福晉,望您有空的時候,帶著兩位側福晉,一起去宮裡轉轉。」
來人是熹貴妃身邊的顧嬤嬤,長著一張圓盤臉,討喜得很。
福晉聽見這話臉色不由得一僵,隨即用笑容掩飾了過去:「我也想念娘娘得緊,恨不得天天見著娘娘呢,就怕擾了娘娘清靜,今日多虧顧嬤嬤了。」
兩個人又互相恭維了一番,待顧嬤嬤一走,福晉就厭惡地看了一眼那些東西,不知想到了什麼,氣得眼珠子通紅,連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梅香在一旁焦急地安慰著,一字一句都帶著無與倫比的耐心。
「貴妃娘娘這是給我沒臉呢,讓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人!」
福晉知道,宮裡熹貴妃一般都不會管王爺府里的事情,這次貿然出手,恐怕也是因為那個流言的事情。
說到底,就是在責怪自己這個福晉沒有約束好府里的人。
這也太欺負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