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緣起紅塵命運之箭
「好痛!」
從黑暗中醒來,猛地感覺身體被利刃射穿,刺鼻的血腥味衝擊著鼻尖,葉梨還來不及反應,身體又被扎入了幾箭。
此時她是一個人形肉盾,第一支箭直接貫穿她刺入了身前抱著她的男人身上,而後幾支箭緊隨而來,再次中箭的葉梨想要大叫,卻發現怎麼也只有破碎的「啊……啊啊……」
完球了……
一大段湧入的記憶在兵荒馬亂的巨痛中接踵而來,她閉著眼睛感受這些回憶,悲催地發現自己穿越了。
穿到了一個古代啞女身上。
此刻這個啞女正在和一個男人被當街刺殺,兇猛的利器毫不留情地貫穿她刺入男人的身上,彷彿害怕殺不死人,刺客正前仆後繼地補刀。
街上混亂嘈雜的聲音,到處是逃命的平民,在京都最繁華的地方行刺,刺客是真的猛,下手也足夠狠。
男人一邊抱著她,一邊躲閃迎戰,但是因為貫穿的箭他們身體緊緊貼著,行動並不方便。
隨著「護駕」「保護將軍」等聲音此起彼伏,明顯是護衛等救兵來了,刺客毫不戀戰,迅速撤退,場面一乾二淨,只留下滿地狼藉。
稍微能喘口氣的葉梨以為刺客走了就安全,反正主角是不會死的,穿越過來雖然不是自願,但是主角待遇應該還是會有的吧?
沒想到下一秒就被噴了一臉血……
身前這個高大的男人,忍了不知道多久,見人走了,血就從喉嚨里涌了上來,剛好就濺到了葉梨的臉上了。
……
……
嗚嗚嗚嗚
好痛!
好紅!
從身體到眼睛目之所及,都是血的顏色,痛苦蔓延全身,在暈過去之前,葉梨腦子裡迴響著一句吐槽:開局就送四支穿雲箭,沒有金手指沒有空間的古代啞女,還要肉盾受傷,真真是史上最丟臉的穿越者了……
刺殺之人為了貫穿她身體刺殺男人,因此箭矢用足十成十的力,葉梨是被一陣陣的痛楚硬生生喚醒的,掙開眼睛,古色古香的房間,奢華的布置,還來不及再多看兩眼,又是一陣痛苦,可惜她只能發出「啊……啊啊啊……」的聲音,想抗議也投訴無門。
默默吐槽了一句:啞女沒有人權是吧
此時她和剛剛見面的男人躺在床上,身體還貼著,一位類似大夫的人正用刀子把箭矢拔出來,因為生生貫穿了肩膀,所以大夫只要稍稍移動想把他們分開,葉梨頭一個就得遭罪……
旁邊還一直有「嚶嚶嚶……」的哭聲不絕於耳,葉梨沒看清是誰,只知道是一個陰柔的女聲,哭的那叫一個凄慘,好像受傷的是她一樣。
從她這個角度看的最多的就是男人寬厚的胸膛,大約是大夫拔箭技術太差,她看到對方的胸腔也是一抽一抽的,似是極力隱忍。
但是葉梨就真的忍不住了,二十一世紀和平年代,她從小到大最痛的也只不過被打過針,何曾就受過這麼重的傷了。
眼淚滿溢出來,源源不絕,又因為哭是哭不出聲音來的,只能抽抽噎噎地嗚咽幾聲,好似小動物彷徨無措的聲音,讓人聽了不自覺地心疼。
大夫大約也不忍,隨著一陣劇痛,他們總算分開了,箭矢也被拔了出來……
馬上就有幾個人過來分別幫她和那個男人包紮,旁邊那個嚶嚶嚶的聲音哭得更大聲了,好似死了爹娘一樣哀嚎:「將軍……將軍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呀,北辰國狼子野心,這次也鐵定是他們下手的,你一定要挺住呀……嚶嚶嚶」
她哭得凄涼,卻也吵鬧。
葉梨在最初的疼痛過去之後,現在也緩過來了,躺著整理了一下情況,如今她穿過來是一個啞女,身在天樞國,父母是賣糖畫的小夫妻,有一個哥哥,因為從小啞了所以十鄉八里都沒有人娶她,生活平平淡淡,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糖畫畫得尚可。
今天是哥哥帶她出去酒樓,想買一隻燒雞給她做生辰禮物,結果半路遇上了刺殺男人的刺客大規模進攻,哥哥和葉梨在混亂中走散了。
接著就是刺客嫌棄她擋路手起刀落之時,她被一個寬厚的胸膛抱住躲開了,這個灰藍色衣服的男人抱著她,直到四面八方的來箭把他們串成刺蝟,恰逢護城軍來了,刺客方才撤退。
聽著那個哭泣的女聲,這場刺殺是別國安排的,是為了殺這位將軍,葉梨抬眼望去,從一開始她就沒仔細看這個人,現在一看,發現他的臉髒兮兮的,血也多,但是依舊可以看出輪廓。
嗯,長的還不賴,夠得著一線明星了。
葉梨沒穿越前只是一個沉迷二次元的宅女,很少追星,對外貌的品評最多就是明星臉,目前這張臉,哪怕是這個程度的戰損妝估計也能上熱搜第一。
「到底是誰膽敢這麼猖狂!就在京都之地行刺,罪不可恕!」暴怒的聲音闖了進來,然後所有在場的人都跪下來了,來人揮了揮手,「全部免禮,快去看看將軍傷勢如何了?」
來人一襲黃衣,發冠是金鑲玉,好一派富貴的模樣,他徑直走了進來,只見床上躺著兩個滿身是是血的人,不由得愣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
葉梨這才想起來,先不論受不受傷,兩個男女躺在床上的場面這在古代就很……
讓人誤會。
哪怕渾身都是血……
哪怕葉梨自己覺得還不認識對方,談何誤會啊拉倒吧……
來人只愣了一會,馬上就有人上前來解釋:「將軍大人在街上被行刺,途中心善救了此女,然則刺客用箭射串二人身體,所以只能一併抬回來了……」說話的人聲音清亮純凈,聽著年紀不大,同樣是一襲藍衣,他頓了頓,緊張地看了看將軍,然後擔憂地說道:「將軍身中數箭,舊傷未愈又傷上加傷,請皇上恕罪未能按時見駕。」
黃衣人聽完特意看了一眼葉梨,葉梨被他的目光看得心裡發慌,不是友善的眼神。
道不清的情緒一閃而過,葉梨暗暗告訴自己,等好了趁早走人,這些人都惹不起。
黃衣人說道:「如今這些都是小事,將軍如何了?」
大夫回到:「兩位傷者失血過多,此乃其一,再者這箭上有毒,解了毒再療傷也要休養幾個月,方才老夫看了看,將軍這傷勢過重,恐……」
黃衣人急了:「恐怕什麼,你直接說。朕不怪你」
大夫戰戰兢兢地答:「恐武功不復從前,手受傷太重了,怕是拿劍……」
「……較為吃力」
這已經是委婉地回答了,可能會殘廢,沒有直接說出口。
黃衣人聽了,沉默不語。
倒是藍衣人驚呼:「你說什麼?將軍怎麼可能?!」
那個嚶嚶嚶的女聲又哭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將軍大人吧!他不能有事呀……嚶嚶嚶……」
黃衣人似是才發現嚶嚶女,他沉聲道:「婉寧你怎麼在這裡?可有受傷?」
叫婉寧的嚶嚶女,此時身體彷彿受了什麼重傷,搖搖晃晃地說道:「民女出門想看看硯台,下個月便是父親生辰了,在酒樓上目見了刺客當街行刺,遂跟過來了……嚶嚶嚶,太可怕了……」
黃衣人一邊安慰著婉寧,一邊說到明天就派人把宮裡的上好硯台送過去。
好一幅郎情妾意的模樣,葉梨都快酸掉牙了。
這邊藍衣人一直在照顧著這位重傷的將軍,但是將軍由始至終都閉著眼睛,話都沒有一句。
大夫處理完傷口藍衣人還繼續叮囑:「務必用最好的葯,最好的治療,不容有失,連帶這位小姑娘也要用好的藥材,讓她儘快康復。」
葉梨不由得感慨,這才像個正常人,滿屋子估計也就這個藍衣人是真心盼望他倆好起來的。
但是還沒有讓她多感慨幾句,黃衣人就開始發號施令了,「給他們換個房間,這裡血腥味太重。」
「等等……」婉寧突然輕聲打斷了黃衣人,「受了這麼重的傷,大夫說還是不要輕易移動的好,不如就拿帘子隔開一下,等傷好了一些再換吧」,
她言辭切切,黃衣人就答應了
於是,葉梨就還是呆在這個房間里,不用移動確實挺開心的,畢竟骨頭都快散架了。
但是沒想到,下一秒黃衣人就爆了一個炸彈
「等一下朕就給他們賜婚,如此才不會傳出謠言」
………………
………………
葉梨已經氣到極點了……
我還受著傷呢你問過我了嗎?
賜你個頭呀!
欺負殘疾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