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回到宿舍的喬巧第一時間衝到了露台。
自打露台上的五棵苗苗冒頭,喬巧每天的日常就變成,早上起床先看苗苗,去上課臨出門前要跟五棵苗苗挨個道別,晚上結束直播回到宿舍再看看苗苗,最後睡前還要一一和五棵苗苗說晚安。
就連她之前最寶貝的小蔥,在五棵苗苗跟前都要往後稍稍。
其實無怪乎喬巧會對這五棵苗苗表現得如此狂熱,實在是這年頭像這樣新生的花草幼苗太少見了。反正喬巧在此之前是從來也沒有見過的,當然,在圖片和視頻里是有看到過的,但是這麼近距離的,活的,確確實實不曾見過。
有時候看著五棵苗苗,喬巧甚至都覺得她們這間小小的宿舍配不上它們。
畢竟它們之中無論哪一棵若是長大了,隨便拿出去賣一賣,其價值恐怕都不止這間宿舍吧。
所以,當喬巧看到那棵幾近凋零的月季苗,她著實被嚇到了。
「林葳、林葳……」她一疊聲的喊林葳,「你快過來,你快來看呀,這棵月季苗苗它怎麼了?」
林葳曾和喬巧說過自己給種子起的名字,哪一顆,叫什麼名字,又種在花盆的什麼位置,喬巧都記得清清楚楚。
被叫過來的林葳,看著那棵月季苗也很無奈。
剛才解決完周曼的事情后,林葳就一直待在露台,盯著五棵幼苗,當然她的重點關注對象還是那棵月季苗。
許是因為神經過度緊繃之後陡然鬆弛下來,林葳感到十分疲憊,盯著盯著就睡著了。
大概睡著了有半個小時。
等她驚醒睜開眼,那棵月季苗的葉子已經掉光了,只餘下頂上的一點葉芯和一根光桿。它的上方冒著狀態氣泡,裡面是個要哭不哭,小臉憋得通紅的表情包。
不知道它想要什麼,它沒有明確的表現出來,但是光看著那個表情包,林葳便替它感到難受。
林葳在之後回顧了一遍月季苗出現變異徵兆前後的細節。
它在出現變異徵兆前突然頻繁的需求養分和水,這會不會是月季苗本能察覺到了變異的即將到來,所以想要存儲下足夠的養分來應對?
然而,林葳將之當成是異常表現,甚至都沒有給與月季苗最後一次索求的養分。
更有甚者,林葳還給它來了一下冷凍劑……
屬實雪上加霜。
思緒到這裡,林葳無奈輕嘆,「我也不知道它怎麼了。」她已經給月季苗澆過水也適量噴了營養劑,然而它上方的表情包一成不變,依舊宛若便秘的難受。
喬巧也跟著嘆了一口氣,「它會死嗎?」
林葳瞥了一眼月季苗的生命力狀態條,只剩下岌岌可危的一點點,猶在努力掙扎的樣子,她道:「暫時應該不會吧,希望它可以撐過去。」
喬巧將視線轉向另外四棵苗苗,不無慶幸道:「還好,其他苗苗都很健康。」
晚飯的時候,因為那棵生死未卜的月季苗,兩人的情緒都不怎麼高。
大概是為了活躍氣氛,喬巧說起了周曼直播的事。
「……好些人都去看了她的直播回放,都在背地裡暗暗嘲笑她。」喬巧說著,笑了起來,「我也看了,你說的最後那句話,真棒!讓她演戲,活該被戳穿,哼!」
林葳不置可否,她本人對周曼沒什麼好惡,周曼是原身的朋友,於她而言不過就是個陌生人罷了。
也是周曼自己不走運,每次找上來,要麼她剛剛被原身的母親、弟弟鬧騰累了,要麼她還沒有從衛生間摔趴的陰鬱中緩過來,再要麼就是在她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對方一再攪和,磨得她完全沒了給對方留臉面的想法……
林葳的不置可否,或者說無所謂,看在喬巧眼裡卻是另一番光景。
喬巧只覺得林葳人真好呀,因為曾經和周曼是朋友,哪怕現在雙方算是撕破了臉皮,林葳依舊不曾在背地裡說周曼任何一句壞話。
其後兩天,另一棵月季苗和鳶尾苗也相繼出現了變異徵兆。
有過一次經驗,林葳冷靜了許多。
在兩棵苗頻繁索求水和營養的時候,林葳予取予求,但與此同時她也已經戴好了防護手套,幾個冷凍劑噴瓶被擺放在她一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
畢竟她對於幼苗變異徵兆前後的一些細節猜測未必正確,她的予取予求若最終導致的是幼苗可怕變異的加速,她得保護好自己。
值得慶幸,兩棵幼苗在出現變異徵兆后不久,上方就冒出了和第一棵月季苗一樣的可選擇狀態框。
狀態框中的內容大同小異,區別只在於數值。
林葳怕自己遺忘,便將狀態框中的數值都一一記錄在了通訊器的記事本中。
林葳用意念替兩棵幼苗做完選擇后,大概是因為沒有像第一棵月季苗那樣遭冷凍劑的罪,光從表面上來看,它們的狀態其實還算好,就是枝葉略略有些蔫叭。
但是,和第一棵月季苗一樣,它們的上方都出現了那個讓林葳看了無比頭大的憋屈表情包。
每天都要細緻觀察五棵苗苗的喬巧,很快便發現了兩棵幼苗每況愈下的不健康狀態。
她也不敢隨便上手,只能無比心疼的盯著也開始落葉的二號月季苗和葉片發黃的鳶尾苗,嘴裡嘀咕著,「之前看論壇上說花草種子不好發芽,我還在想,哪兒不好發芽了,咱們林葳就種發芽了五顆呢!又看論壇上說花草幼苗不好養,我也是不信的,可是現在好像不得不信了……」
林葳拍了拍喬巧的肩膀以示安慰。
她本人對著這三棵或已經光禿禿或即將光禿禿的幼苗,也是無解。
尤其是那三個萬年不變的憋屈表情包,真的是怎麼看怎麼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