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雲層咖啡廳與公司小隊（3K）
列車緩緩駛離，在站台上背對著離去快車的路澤面無表情。
雖然幾個青山的人都沒下車，但是路澤有信心，他們會搭乘下一趟反向列車回來的。這樣拙劣的反偵察手段，路澤太熟悉了。
也是，公司的一貫作風，總以為大多數人都是傻子。
除了慢悠悠走到對面站台上等那幾個大漢，路澤還需要做一件其他的事情。走路間路澤彎腰撿起一個傻瓜身旁的外套，那傢伙不知道在看什麼類型的超夢，身體抽搐個不停，渾然不知有人摸走了他的衣服。
路澤有些嫌棄的看著手裡普通卻又骯髒的外套，顯然，這一件衣服還不夠達到換裝的效果。
倒不是路澤過於謹慎，而是公司的所有成員包括機器人連接在安保信息庫上，這個不是很聰明的大數據篩查系統會在第一時間彙報跟在周圍不知道換裝的傻小子。
零零散散一路順手牽羊，路澤將自己花了幾百塊買的外套放到了車站儲物處后回到了站台。此時，他手裡的令牌高高拋起又緩緩落下，整個人靠在車站粗大的承重柱旁邊，墨鏡后的眼睛死死盯著返程的車輛。
「請旅客們離開紅線區域，車輛預計一分鐘後到站。」
隨著一身警報聲響起，車站人員將賴在附近的人員粗暴推開。總有人覺得客運公司的保險不夠賠，企圖以縱身一躍來噁心一把公司。
後續就是，軌道上難以清理的碎渣和冒著電火花的零部件。那些西裝革履的人們除了咒罵列車又晚點了之外就是犯噁心地盯著處理現場的清潔工。
管他呢，沒人會在乎的。
路澤看著列車上如泄洪般走下來的人群，幾個鶴立雞群的身影果然如預料般出現了。可憐的幾個傻大個還在四下尋找，眼部義體散發著光芒，很明顯，他們在上傳數據。
通俗點來說，黑客在他們背後對周圍人的身份在進行確認。
「真是XX一群縮頭王八。」路澤暗罵一句。
見幾個大漢緩緩走向離開的地下通道，路澤沒著急第一時間跟上去，也並未選擇劫持信號這種方式來監聽幾位的目的地。
皇後區，唉，可千萬不要碰到買甜點的黛拉啊。
路澤沒有繼續多想，幾個大漢明顯是放心了不少，步伐也囂張了許多，一路撞開不少擋路的路人。
面前三部電梯，兩部維修，剩下的一部剛擠上去幾個人，幾個大漢就扯出這些弱小的可憐人。
「等下一趟！」這似乎不是商量，而是警告。
畢竟有個哥們還輕微挺了下胸膛，哦，是青山的胸針啊。
真牛逼。
路澤擠了進去，擺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各位大哥，擠擠。」
領頭的那個敢罵黑客的狠人眉頭微微一皺，見路澤縮在角落也沒再動手將他推出去了，畢竟路澤那油光瓦亮的外套是個人都不想摸一摸。
隨著電梯上升，半鏤空的結構緩緩浮現出地上的美好光景，似乎一瞬間嘈雜的聲音就擠進了耳朵。
符合人類美學觀感的建築設計，美輪美奐的影像，大道上溫暖的陽光以及湧入鼻尖的財富香氣。
一隻淡藍色的巨鯨影像直從地面躍出，帶起一片光影製作的水花，彷彿腳底質感厚實的市政地成為了蔚藍的大海，畫面帶來的熟悉記憶，系統甚至自動推出了嗅覺素材包。
有點腥有點咸，像是自由海風縈繞在周圍。
路澤額前的碎發被風微微吹起，猛然想到黛拉很喜歡看這個，每次逛街必來打卡。
就在路澤胡思亂想的這麼一會兒，幾個大漢已經走到了遠處廣場的高架通道上，路澤紅著臉趕忙跟了上去。
怎麼看到啥都想著黛拉，會不會是一種疾病呢？
也對，得讓老傑克檢查檢查系統，萬一是信息流推送進程的錯誤？
幾個大漢應該是要去車站附近的財富區，這裡文娛商業便民設施一應俱全，是富人的居住區，由於地產公司為了使得這裡更有格調，會在周圍打上雲朵影像，故稱為雲層樂園。
在雲層樂園的旁邊建築物鱗次櫛比，那都是地產公司的商業帝國，裡面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和各種奢侈品。
到這兒，路澤決定還是要監聽一下幾個人的頻道。
畢竟能容納十多萬人的商業廣場很容易跟丟，路澤決心在盡量不跟著大漢的前提下奔赴同一個目的地。
「第三小隊到達任務地點……」
「是……」
「任務重複：雲層咖啡廳，八層駐守……」
「那女人可以改變外貌？真有趣那……」
信息很龐雜，路澤大概只能聽到這麼多有用的消息。
分析一下，第三小隊一直在進行彙報，這樣的話極有可能不止一隊公司人員在附近。
同時任務開展的地點應該是雲層咖啡廳，而眼前這個雖然傻了點但是戰鬥力還行的小隊竟然只是……駐守任務？！
顧名思義，把任務比作關門打狗的話，他們的任務是關門，打狗還輪不到他們。
這就坐實了是至少兩個公司專業暴力小隊在進行某項任務。
靠，公司瘋了？難不成是處理商業敵對勢力？
「媽的，又有黑客監聽？」
領頭大漢跟頭憤怒的熊一樣，好像怎麼都撓不到後背吃血的蚊子，四下不停查看，就差開口大罵了。
路澤心頭一凜，趕忙扭身躲在建築物外的視野盲區里。
公司黑客真的有病！路澤被嚇了一跳。
這幫人甚至交代任務的時候還在不停地對數據進行著分析，但凡電波信號在正常狀態下減弱，就會查削弱源頭，就好像聞著腐肉味就能自動找上門的禿鷲。
路澤見那支小隊消失在一棟摩天大樓之下的入口時才稍稍放心。
那麼，雲層咖啡廳見了？
路澤似乎在對自己打招呼。
……
雲層酒店。
作為雲層開發商撈金的核心產業，雲層酒店向外界宣傳的一直是：靜謐與隱私。
具體的入住客人信息是否安全級別夠高還是個未知數，但至少沒有出現過雲層泄露信息導致的壞事，大家也就把這個高級酒店當做了安全的地區。
尤其是要員和公司人員，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都在這裡私下完成交易。
一個神色略微有些限擔憂，身著白色和服的女人跪坐在榻榻米上，面前保險柜中一個長型的盒子靜靜在冰水混合液中沉浮。
「清子，我到了。」
女人從發獃的狀態回神，「黛拉小姐，您來的早了一些。」
電話信號內的黛拉顯得有些疲憊，「早做準備？行吧，事到如今我也不隱瞞了，你所說沒有交付的訊息是什麼呢？」
清子伸手從冰冷的零度液體內撈出那個足有手臂長的盒子，上面液體打濕了衣擺也毫不在意，目光溫柔，像是在看自己的情人一般。
「是愛。」
此時，靠在雲層商圈某個角落牆壁上個的黛拉扶額。
愛你X個……
「我說，清子小姐。你總不能說，你和某位公司要員上床這事算什麼爆炸新聞吧？」
清子緩緩搖頭，繼續撫摸著手裡的盒子。
「貴組織讓我盜取信息的要員，我愛上他了。」
「嗯哼。」
黛拉示意清子繼續講故事，這個藝伎嘴裡蹦出的一個字腿她都不會信的。
「他知道我在做什麼，他告訴我偷一件義體和公司運輸信息不算什麼大問題，我們準備離開這個地方重新開始生活了。」
「黛拉小姐。我想把東西和剩餘信息全部交付給您。您和您的夥伴在我們吃完這最後一頓屬於這個城市的晚餐后，護送我們離開。」
黛拉覺得這事很奇怪，但又說不出來。
「真蠢啊，公司不是有更好的武裝衛隊？我們兩個，在雲層咖啡廳陪二位吃飯？再送你們離開這個城市？我們不是什麼手眼通天的傳奇，OK？」
清子似乎還想說什麼話，黛拉打斷了。
「所以為什麼非要吃這頓飯？不吃不行？」
「記得我們的事情，黛拉小姐，回見。」
清子說完這句話直接掛斷了，黛拉氣得直跺腳。本來計劃是在雲層咖啡廳會面，自己直接動手宰了這個長舌婦，一切都OK。
莫名其妙又扯進來一個公司成員，還要搞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
這什麼跟什麼啊？
清子掛斷電話后臉色慘白，手在瘋狂的顫抖，用衣袖輕輕擦乾了盒子上的水漬。
一陣敲門聲響起。
「清子，我來了。」
清子聽到這話彷彿整個人安心了不少，背後的人輕輕走來跪坐在清子身後，那是一個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的年輕男人目光如，臉部富有稜角，穿著灰白色的劍道和服。
「原山君，我們這樣真的可以嗎？」
男人微微一笑，「只需要將東西交給他們，我們被公司懷疑這件事就會立馬被豁免。孩子也會回到我們手上，至於兩個幫派的小鬼……」
「可是，原山君！」
「無需擔心，清子！只要拿回公司許可權，解除懷疑，那種外圍城市的小幫派，我自然可以剷除乾淨。你的過去，也會被塵封在那裡。」
清子突然將手裡的盒子放在榻榻米上，轉身撲進了男人的懷中。
男人眼神冰冷望著窗外，手輕柔地撫摸著清子的後背以示安慰，「清子，你太溫柔了。那些雜魚，她們不會顧及憐憫是什麼的。之前我勸阻過你，你依然想去用這條信息交換清除過往。可是，這個世界從來沒有什麼存在可以保守秘密……」
「除了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