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吃一輩子
事實上五百這個數字還是許玉行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本來一開始他的打算是四百批發，因為他等會還得去批發服裝，還得買些零散的東西。
不同於零食，服裝的批發價可要高的多。
但後面許玉行又覺得可能有點太欺負人了，所以自己這才勉強多加了一百塊錢。
短暫陷入了懷疑人生這個狀態的黃連，如果知道許玉行心裡是這樣想的。
可能金盆洗手就要變成黑盆洗手了。
黃連混這行已經至少十年了。
當年的他在道上摸爬滾打的時候也見過刺頭，混的痞的，他當初都弄過。
只不過後面嚴打，他就金盆洗手來干這行了，可以說黃連什麼人都見過。
他見過混蛋的人，但又混蛋又這麼無賴的，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啊！
就在黃連想試圖口頭反悔時，許玉行突然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合同在他的手上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硬是揚了揚。
「不好意思啊黃老哥，今天起的有點早，有點犯困。」
許玉行懶散的揉了揉眼，聽著語氣好像還真是道歉的意思。
黃連：「……」
黃連這下也沒辦法了，他只能硬生生的吃下這個啞巴虧。
他今天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招惹流氓不可怕，最怕就是招惹上有文化的流氓了。
本著生意輸了，情面上不能落下的原則，黃連硬生生憋出了一個笑容：「現在這麼早，許老弟應該還沒吃早飯吧，要不留下來吃點？」
「好啊。」
……
又是半個小時過後，許玉行嘴裡叼著個肉包子，左手拿著杯豆漿，愉快的離開了。
至於那些批發的零食，許玉行給黃連留下了個地址和家裡的座機號碼，這是最基礎的送貨上門。
許玉行也覺得以後可以在這裡常進貨批發，沒準後續又能把價格給打下來了。
想著這些，許玉行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個當萬惡的資本家的料。
批發部里只剩下了黃連一個人，他雙眼無神的坐在凳子上，嘴上叼著的煙從熄滅到點燃沒有停過。
黃連老婆於心不忍的給他倒了杯熱茶：「實在不行我們下次就不做他生意了，就當吃虧買教訓了。」
黃連苦笑了一聲，嘆了口氣：「跟他簽合同了，現在我是他的長期供應商，無正當理由不給他批發供應，他能告我的，眼下就希望他後面真能多給點了。」
許玉行在臨走前跟他應允過，假如他到時候有錢了，一定會增大錢款批發。
不過黃連純粹就是把這句話當做空話，畢竟誰又能保證許玉行什麼時候能發財。
在解決完零食批發后，許玉行沒有急著去服裝批發區，而是第一時間去禮品店買上不少禮盒這種東西。
包裝精緻，能更好的為網店拉上一波好感。
而且許玉行還想搞一波噱頭，比如零食盲盒。
盲盒這種東西得十幾年後才會出現，但就是因為這種形式很新鮮，能給人留下懸念，所以才會如此爆火。
許玉行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年自己在生意場上的一個朋友，就是用盲盒這種東西，又富上了一把。
不用太多花里胡哨的東西，甚至裡面放著的也可以就是很普通的東西。
可隨便來個什麼盲盒裡能開出手機啊之類的，必定能受到群眾的歡迎。
許玉行不打算送真送手機之類的奢侈品，自己現在主打的還是低消費群體的市場。
他打算用以前那種速食麵集卡的形式，來送出零食大禮包這種讓人覺得概率更大，也更好接受的。
免得有人說自己欺騙消費者那就不好了。
買完禮盒禮袋后，許玉行在服裝批發區逛了一會，又鎖定了一家。
細細上手后，許玉行發現布料確實很不錯，試穿了一件也很舒服。
幾次還價下來，最終將批發價格定在了十三塊七毛。
許玉行也沒有忘記簽上一份合同，跟在黃連那一樣，自己同樣給老闆畫了個大餅。
將批發事項解決后，時間已經來到了上午九點，許玉行跟老媽肖玉芳約定的就是這個點走。
等許玉行走到市場大門口時，肖玉芳已經站在車旁邊等著自己了。
「媽！」
許玉行嬉皮笑臉的跑到肖玉芳身旁喊了一句，有點倦意的肖玉芳抬頭打量了一下許玉行后，便示意上車。
回到車裡，肖玉芳狐疑的問道：「你別告訴我你今天來這什麼都沒批發到。」
「怎麼可能，怎麼能對你的孩子這麼不信任呢。」
許玉行裝作生氣的哼哼了一句，然後又接著說道：「我批發了零食和服裝。」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得到了許玉行的肯定回答，肖玉芳像是想到了什麼，緊接著問道：「批發價呢？」
「零食原來批發價是四塊五，我砍到兩塊三，服裝原來十九，我砍到十三塊七。」
許玉行如實回答。
「砍這麼多？」
肖玉芳不可思議的細看了許玉行一眼，她突然有點看不懂自己這小崽子了。
許玉行不要臉，她這個當媽的是知道的，但她沒想到真的這麼不要臉啊。
能磨下這麼多錢來，不多費口舌和臉皮厚估計都不行。
「那你一共批發了多少？」
「零食五百，服裝七百。」
許玉行沒有把禮盒那些別的東西算進去。
「不對啊……」
肖玉芳仔細掰扯了一下，然後許玉行就感覺到了來自太上皇的死亡凝視。
「你哪來這麼多錢啊，除去網店押金一千，批發的一千二你是怎麼來的？」
肖玉芳可不是那麼好被糊弄的，昨晚她嚴刑拷打了一番許國行，許國行也發誓只給了許玉行一千塊錢。
但許玉行不慌不忙，舉著自己的右手就開始盤算起來。
「媽，你想想看，你從我七歲開始給我零花錢，每個月十塊，我都存了下來，然後每年回外婆家，回奶奶家，她們都會給我錢，然後我八歲那年……」
「好了好了別算了，狗嘴吐不出象牙。」
肖玉芳皺了皺眉揮了揮手，許玉行嘿嘿一笑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至少這一關他算是過了。
自己沒有供出許國行肯定也是有理由的。
「老許啊，你這個秘密我吃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