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如當年

楊蘭因為太累所以已經睡著了。

沈書瑜一個人在房間里，看著窗外的月亮，不經意間就出神了。

沒過多久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往口袋裡面翻了一下，一張全是缺口的小紙條安安靜靜的躺在沈書瑜的手心裡。

看的出來，這是許玉行隨便從一張紙上撕下來的。

但沈書瑜絲毫不在意，她只是很好奇許玉行會給她寫什麼。

想到這，沈書瑜的心控制不住緊張了起來。

她突然又想到了許玉行放學時避開話題的樣子。

沒準今天許玉行是因為太過緊張了所以才說不出口的吧。

可打開紙條后，沒有她想象中的「我喜歡你」這種開門見山的告白。

上面只有兩個字「加油」這兩個字後面，許玉行還特地畫了一個笑臉。

沈書瑜看著小紙條不禁呆住了，窗外月光斜照在她的小臉上，她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許玉行在好多大考前的一天，都會給她一張紙條。

上面的內容跟今天的內容如出一轍，都是加油再帶個笑臉。

雖然沈書瑜不說，但這個早就已經成為了大考前的一個標誌性的行為了。

原本她以為許玉行早就已經把這件事情拋之腦後了，沒想到許玉行其實一直都記得。

和許玉行的一幕幕又在沈書瑜的腦袋裡回放了起來，這個單純又可愛的女孩沒忍住甜蜜一笑。

「我們都要加油呀。」

……

今天是舉國上下，所有高三生頭等的大日子。

高考這件事就像是懸在他們頭上的一把利刃，懸了整整三年，要換算過來那可是6574天！

大數字啊！

如今不管他們願不願意，這把利刃總算也要發揮一點作用了。

但誰能逃掉，誰逃不掉，在沒有考完之前，一切都沒有定數。

許玉行在許國行的叮囑下，帶齊了所有東西，肖玉芳今天出奇的溫柔，替許玉行整理好著裝后，又給他加油打氣。

「今天我和你爸一起送你去考場，記住了，要大膽仔細的去做題，不會的就先放下，後面再做……」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這些題我又不是沒做……」

「做什麼？」

打斷肖玉芳的話到一半后，許玉行說了一小句話發現差點穿幫，果斷停了下來。

只留下肖玉芳一臉疑惑。

許玉行肯定不能說自己做過了，先不說老媽會不會把他當神經病，再就是這要是傳出去變輿論，那等會就能換考題。

「沒什麼，我就是說這些題我又不是沒做過類似的，高考來來回回不就考那幾個知識點嘛。」

強行把話圓了回來，肖玉芳看著許玉行自信的模樣，心裡也微微放下心來。

沈書瑜已經到了門口了，今天她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很飽滿。

許玉行還發現如果自己去看她的話，沈書瑜還會很羞澀的低下頭，時不時還笑一笑，一顰一笑間確實很打動人。

可也不妨礙許玉行覺得沈書瑜是個奇怪的女人。

昨晚的那一張小紙條，是他為了緩和他們間的關係，再加上許玉行突然想起以前的他每逢大考都會給沈書瑜寫上一張紙條，以此表達自己的內心。

沒想到恰到好處，而且這的確是個最優解。

今天是許國行開車，按許玉行的話來說，那就是他不用兩位大家長都一起接送他，但肖玉芳不願意就算了，老爸許國行也倔的很。

說什麼都要親自在考場外等兒子。

沒辦法，許玉行只能答應了下來。

自己和沈書瑜是在一個學校的考場考試，所以在這路上，肖玉芳又再次叮囑了兩人一遍。

相比較於沈書瑜耐心的答應下來，許玉行卻是「嗯嗯啊啊」的敷衍聲，這讓肖玉芳氣打不一出來。

由於高考的緣故，所以今天到處都是高考生的影子。

他們無一不都神色緊張的前往考場。

有的學生肉包子都來不及吃完，乾脆直接一大個塞進嘴裡，哼哧哼哧的跑進了考場。

但他們就像是一個個嚴陣以待，即將踏上戰場的士兵。

很少人能像許玉行這麼坦然的面對高考這件人生頭等大事。

坐在副駕駛的肖玉芳不經意瞄了眼正和沈書瑜嘻嘻哈哈講著話的許玉行，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只能搖搖頭。

這何止是坦然，簡直就是沒心沒肺。

不同於十多年後全民護衛高考生。

雖然現在一樣有交警維持秩序，但依舊人來人往，有時讓一些高考生都在人群里忙慌亂了手腳。

好不容易來到了考場學校的大門口，外邊都是正給孩子打氣的家長和學生。

臨兩人下車前，肖玉芳和許國行又再次給他們打了個氣，許玉行連連點頭，接著頭也不回的下了車，沈書瑜安慰完夫婦二人後，也趕緊下了車。

沿途見到了幾乎所有考生都有父母陪伴，沈書瑜的心裡也不禁有點小失落。

原本楊蘭是要請假來的，但最後還是被沈書瑜勸的沒辦法，只能讓許國行夫妻幫忙照料一下。

不過失落的情緒轉瞬即逝，收拾好心情，沈書瑜繼續朝著自己的考場趕去。

許玉行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就在沈書瑜已經到了考場門口前時，一句「嗨」是讓她驀然回首。

只見許玉行靠在柱子上，微笑的看著沈書瑜。

「許玉行你……」

沈書瑜知道許玉行的考場離自己的考場遠著的，如今看到許玉行竟然在自己考場前，這讓她驚訝的同時又有些不解。

許玉行沒有解釋著什麼，天空驕陽似火，刺眼的太陽光不由分說的打在了他的臉上。

他微微一笑，這才吐出了兩個字：「加油。」

沒等沈書瑜有什麼反應，許玉行就已經瀟洒的轉身離去，只給這個許多緊張考生經過都要多看一眼的女生留下一個背影。

一如當年。

話到嘴邊，沈書瑜突然痴痴的笑了起來，頗有種卿笑與艷陽同媚的感覺。

這讓經過的考生見到，心裡就像被融化了一樣。

「加油。」

許玉行不知道的是，在這句話完了之後，沈書瑜的心裡就已經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不經意的偷瞄了眼身後，等到徹底見不到沈書瑜后，許玉行調整了一下呼吸，這才跟拼了命似的朝自己的考場跑去，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媽的，我閑的沒事高考前去撩什麼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