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守真觀

一路沉默：

一路疾馳：

一間間破舊的房屋建築，參差不齊的建造在青山綠水的山腳下：

黑色的警車沿著彎彎曲曲的道路駛入山腳下的村莊里，停在一處黃土地上：

道路上，過往的村民，衣著破舊，面黃肌瘦，身上背著沉重的背簍：

他們看著從警車上走下的一男一女兩名警察，在白夜的帶領下，沿著崎嶇山路前行的身影，眼睛里閃爍著好奇與擔憂的目光：

學校與村落的距離很遠，每隔三個月才能夠回來一，周圍的景色與人，都熟悉而又陌生：

自己的身旁還跟隨著兩名警察：

在鎮南村，村民眼裡是陌生又敬而遠之的角色：

…，白夜腦海里一番暗自思量過後，徑直地帶著兩名警察，沿著崎嶇不平的山路，走進山腳下一條更為狹窄卻用青石鋪成，非常平穩的羊腸小道里：

道路盡頭，一座依山傍水，青磚綠瓦，紅門銅鈴，陳舊的小道觀建造於此：

漆紅色的道觀門大大敞開，道觀門的上方懸挂著一塊深黑色的牌匾，上面用深黃色的顏料寫著道館的名稱，守真觀：

道觀內，正前方的大殿里，供奉著一座灰石制的白衣老子像：

道觀內，左右兩側則各有兩座小房間，左側為廚房與雜物房，右側是主卧房與客廳：

正中央的庭院，栽種著一顆枝繁葉茂，樹身粗壯好似磨盤，樹冠好似火紅色華蓋，足有百年歷史的梧桐樹：

梧桐樹下，一名身穿著深灰色的道袍，用一根灰色的布帶與木簪將滿頭白髮束起的老道人，正在用掃把清理著深紅色的落葉：

老道人的身形微微彎曲，滿臉皺紋，一雙漆黑色的眼睛里深邃而又明亮，彷彿已經歷經世間滄桑也不失其心：

白夜的腳步停頓在守真觀的觀門口，注視著老道人，微厚的嘴唇幾次張合，也未能發出聲音：

趙南北站在白夜的身後，看出了白夜的猶豫，走上前，敲了敲門，注視著抬起頭來的老道人，微笑著問候道：

「您好，老先生」

另一邊，白夜跟隨在趙南北身後，緩緩地走上前，注視著老道人，漆黑色眼睛閃爍著明亮的光芒，神色複雜著喊道：「老師」

林懷看了一眼趙南北，又看向白夜，黑色眼睛里閃爍著深邃的光芒，神色淡然著回應道：

「徒兒，你去道觀外面的溪流裡面打點溪水，先給客人燒一些喝茶用的熱水去」

白夜注視著老道人，神色尊敬著回應道：「老師，我明白了」

老道人看向趙南北與林雨晴，眼睛里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微笑著道：「兩位客人，請隨我進待客廳」

趙南北點了點頭，回答道：「老先生，麻煩您了」

另一邊，林雨晴看了一眼走向廚房的白夜，大眼睛里閃過一縷猶豫的光芒，快步跟隨著兩人，走進道觀內的客廳：

白夜提著木桶，從廚房裡走出，跨過守真觀的後門，經過道觀後門栽種著瓜果的一小片田地，走過石橋，來到不遠處從山間流淌而過的溪水處：

他不急不慢地從清可見底的溪流里取出晶瑩剔透的水來，來來回回往返兩三次，直到將廚房裡已經見底的大水缸裡面注滿水：

他再走到灶台處，拿著深黃色銅爐，快步來到待客廳，給桌面上已經放好茶葉的瓷杯裡面都倒滿熱水：

趙南北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白夜，注視著老道人，神色尊敬著問道：「老先生，我已經把事情都告訴您了，您怎麼看待這件事呢？」

林懷同樣看了一眼白夜，端起茶杯，注視著趙南北，神色淡然著回答道：

「我們一脈的修道之人，承天之意，行天之道，馭鬼神之事，不求問心無愧，但求不失本心：

何為本心？：

我們是指人經歷塵世間種種事情之後，仍能夠不為世間的功名利祿所擾，保持一顆清靜之心，自由之心，唯道之心，即為本心：

如今，他也已經快到了束髮之年，已經到了自己拿主意的時候，這件事就由他自己決定何去何從吧」

趙南北聞言，心裏面經過一番仔細琢磨，看向白夜，神色認真著詢問道：

「白夜同學，你也聽到老先生說的話，你想要怎麼決定？」

白夜注視著神色認真的趙南北，目光躲閃，扭頭看向老道人，態度誠懇著回應道：

「老師，我想要留在您的身邊照顧您」

林懷聞言，放下茶杯，蹙著眉頭，看向白夜，怒聲訓斥：

「胡鬧，時逢妖魔亂世，你不去斬妖除魔，留在我一個老頭子身邊，算什麼修道之人？」

白夜注視著老道人，眼睛里閃爍著明亮的光芒，面色倔強，反問道：

「可是我若是走了，以後誰來照顧您？」

林懷的眼睛里快速閃過一縷笑意，再次端起青花色茶杯，注視著白夜，神色迅速變得淡然，回應道：

「你不需要擔心這件事情，我輩修道之人，氣盛則壯，氣消則亡，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能夠照顧好自己」

白夜凝視著神色淡然的老道人，漆黑色眼睛不斷閃爍著明亮的光芒，腦海里幾番暗自思量后：

他扭過頭，看向趙南北，神色沉穩著詢問道：「如果我跟著你們去了寒山市，你們能夠幫我照顧我老師嗎？」

趙南北注視著白夜，神色認真著回答道：「當然，我會拜託附近的村民以及警察局的同事經常來照看老先生」

白夜凝視著趙南北，沉默片刻后，回應道：「謝謝」

趙南北注視著白夜，神色認真，繼續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還要儘快趕回寒山市，我們現在就走吧」

白夜簇起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師，漆黑色眼睛快速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注視著趙南北，說道：

「剛剛倒好的熱茶，我們能不能喝完這杯茶水再走？」

趙南北搖了搖頭，注視著白夜，神色凝重著道：

「不行，我們現在沒有喝茶的時間，寒山市人口密集，若今日紫月重現，那些隱藏起來的灰霧怪物再度大規模的出現，會造成大規模的人員傷亡：

昨天我們市警察局已經出現了很多人員傷亡，值此生死危難之時，我們警察局任何一名警員都不可缺少：

我們必須要爭取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儘快趕回寒山市，水，我們可以路上喝，時間，不能耽誤！」

白夜注視著趙南北，神色複雜著回應道：

「我知道了」

「老師…」

白夜扭頭看向老道人，語言又止，喉嚨里堵了一口難掩的氣，閃爍著明亮光芒的漆黑色眼睛里浮現出點點晶瑩的水光：

林懷注視著弟子，溫和的眼神里透著慈祥，微笑著回應道：「若是沒事的話，記得常回來看看」

白夜注視著老道人，神色鄭重著回應道：「嗯，老師，若是我沒事，一定回來看您」

趙南北注視著白夜，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神色沉穩，迫不及待著道：「我們走吧」

他說完，快速起身，離開座位，帶著身後的林雨晴，毫不猶豫的走出客廳，走向白雲觀外：

白夜跟隨在趙南北的身後，不疾不徐地走出房間后，扭過頭，看了一眼從座椅上起身，面帶微笑的老師：

他走出守真觀，又情不自禁地扭過頭，看了門前空蕩蕩的待客廳，漆黑色眼睛里快速閃過一縷失望的光芒：

他走出道觀十餘米，又不由得扭過頭，看了一眼，矗立在原地的守真觀，漆黑色眼睛里閃爍著晶瑩的光芒，眼神里透著眷戀：

至今仍記得，幼時太早入學，每日奔波很苦，回到道觀里，還要接受老師的各種教導，以致於常常在課堂之上，沉睡不止：

由此導致，剛剛入學，就留了一年的學，後來才慢慢習慣：

由此算，經年十四餘載，在守真觀留有太多回憶，此一去，不知是否還能有機會再回到守真觀：

…：

另一邊，趙南北停住腳步，等待著白夜，看著身旁的林雨晴，叮囑道：「不要跟他說話，看著他跟上來了，我們就繼續向前走就好」

林雨晴扭頭，注視著趙南北，神色猶豫著詢問道：「隊長，我們是不是太殘忍了？」

趙南北看向林雨晴，神色沉重著回答：

「你還太小，剛剛進入警局，哪裡知道什麼叫做殘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