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男爵的憤怒
鐵石堡內
「沒用的東西！！！」
「一幫飯桶！你們就應該被絞死一萬遍！」
啪！
中年男人隨手將茶具扔在地面，他的表情憤怒的有些扭曲。
他的面前，一幫奴僕顫顫發抖的跪在地上，同時還有一些護衛，他們已然面如死灰。
「都給我滾！」
「一周之內找不到兇手，全都綁去絕境山脈喂魔獸！！」
「是！」
一向平靜和藹的男爵大人，此時完全換了一副面孔，但眾人都不敢說些什麼，喪子之痛，已經讓這位老爺陷入崩潰與瘋狂。
「咳，咳，咳！」
安德里亞男爵猛的咳嗽幾聲，下意識捂住嘴，再攤開手掌，鮮紅的血跡讓他倍感無力。
一年之內痛失三子，無盡的悲傷，讓他身體病情愈發嚴重。
兩名兒子戰死沙場，雖然悲痛，但他仍為他們感到驕傲與自豪，可……才僅僅出生兩天的幼子……竟然慘遭毒手……
「沒想到高貴的貴族老爺，也有如今這般狼狽模樣。」
輕柔的女聲在安德里亞男爵身後響起。
「砰！」
他瞬間起身，右手掐住女巫的脖子，死死砸在城堡的石牆上，牆壁上因巨力而產生的一道道裂紋清晰可見。
女巫下意識的抓住男人雙手試圖掰開，由於窒息原因，她臉色漲得通紅，雙腳在無力的前後擺動。
「當初說過，如果讓我再次遇到你，你必死！」
「膽敢進入我的城堡，還真是好大的膽子啊，你這是挑釁我？還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
此時看著有些柔弱的女巫小姐，明顯喘不過氣來，她吃力的斷斷續續吐出幾個字，「我，我是來幫你的……難道不想知道……你…幼子死亡的線索嗎？」
「哼！我現在懷疑就是你乾的。」
安德里亞男爵將手中的力量縮小几分，嘴上如此說著，平靜的眼眸卻彷彿在示意女巫繼續講。
「大人，您這可就冤枉我了，如果是我出手，才不會留下這些如此明顯的痕迹，你們只會認是自然夭折，而不是他殺。」
女巫見到男人目光迅速變得有些危險，趕忙接下去說道。
「猜猜我在你的城堡內部發現了什麼？」她抬起一隻手，「一根雪鷹的羽毛……」
「全大陸，擁有馴養雪鷹能力的，只有聖佐尼安家族和風鷹部落的獸人……」
女巫話音落下，安德里亞男爵的手不自覺鬆開。
「這並不能代表什麼，區區一隻雪鷹能做什麼？更何況這也可能只是一隻野生的雪鷹。」
雪鷹是做不到，但背後操縱雪鷹的人就不知道了，即便只是放哨或者監視，就已經足夠他的城堡里做很多事，至於羽毛是否是野生雪鷹留下的，這位男爵大人，他自己信嗎？
女巫小姐嘴角勾起。
安德里亞男爵表面平靜，內心卻已掀起驚濤駭浪。
聖佐尼安家族完全有這個動機！
幼子死亡，繼承他男爵領地的只能是女兒，曾經北境大公在他面前，有意提過那名私生子和女兒的婚事。
雖然沒有答應，但他內心很清楚，自己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不過是邊境的一個沒什麼底蘊的小小男爵……
「你走吧，今天饒你一命。」
「下次就不會這麼好運了。」
安德里亞男爵撇了一眼女巫，淡淡說道。
………
鐵石堡城門外。
「大人，非常抱歉，鐵石堡一周之內禁止任何人出入。」
身穿鏈甲的衛兵如此說道。
城門口，包括馬修一行人在內，還有很多旅人，商隊，他們在門外大聲抱怨。
「我們來自聖佐尼安家族，你們當地領主不出來迎接也就罷了，竟然敢擅自將我們攔在城外！什麼時候封臣也可以如此對待封君的人了！」
馬修還沒說話，拜倫騎士便已上前怒道。
「這……」
「我們只是聽命行事，莫要為難我們了。」
馬修拉住暴躁的拜倫騎士，「你和你們領主通報過我們的身份了嗎？」
「是的，大人，安德里亞男爵大人說任何人都不見。」
「嗯。」
馬修點點頭，喜怒不形於色。
他拍拍拜倫騎士的肩膀，示意他回到隊伍中。
「雷夫。」
「老爺。」
「你去後面那些商隊看看，試著能不能買到一些必要的物資吧，我允許你有適當的提價。」
「拜倫騎士，你讓大家都坐地休息休息，等採購完物資，我們繼續前往山谷地。」
趁現在還早，只能抓緊趕路了。
馬修對城堡內發生了什麼並不在意，只是可惜接下來一段時間又要半夜出去狩獵了。
短暫的休整過後，一行眾人再次踏上路途。
但這回速度要慢上不少，因為多了好幾車的物資。
隨著路途的縮短，他們離鐵石堡越來越遠，離絕境山脈越來越近。
沿途可見零星的小村莊，此刻逐漸稀少。
此時正值一月，大雪紛飛的季節。
早就被廢棄的道路上，已被覆蓋上冰冷的雪層。
「在如此嚴寒的冬季里，去絕境山脈開拓新領地，一定會很艱難吧……」
馬修騎在馬背上，隨口喃喃說道。
身旁的雷夫·約翰森聽到了老爺的話，似乎是誤會了。
「庫特大公是不會拋棄任何一位聖佐尼安家族的孩子的。」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希望你能明白。」
馬修平靜的否認道。
「是，老爺。」
「對了，您是否有留意我們上方的那隻雪鷹？」
「雪鷹？」馬修下意識抬頭，說實話，他還真沒注意，但依稀有點印象，「它好像跟我們一路了吧？」
「是的。」
「老爺，您要知道在整個大陸上，擁有馴服雪鷹能力的，只有我們聖佐尼安家族，和獸人的風鷹部落。」
雷夫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笑著說道，「沒有任何父親會不在意自己的兒子，您的父親身為一境公爵，時刻需要保持自己的威嚴，是無法像平常人家的父親那樣流露出自己的關心的。」
「也許在您意想不到的危難時刻，您的父親會即時伸出援助之手。」
「應該吧。」
馬修不發表任何觀點，他並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歷時兩天，最後他們沿著一條溪流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凜冽的寒風穿過兩山之間的狹長通道，刮的眾人面頰生疼。
此時映入馬修眼帘的，是大片大片裹著雪衣的樹林，厚厚的雪地讓人寸步難行，直到現在，他才深感開拓之艱難。
「呼~~」
馬修哈出一口熱氣，然後翻身下馬。
「雷夫，拜倫騎士，現在很晚了，安排大家就地安營，明天我再來分配開拓領地的具體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