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莫德雷德
沉重的腳步聲傳來，整齊劃一的殺氣促使於智霖麻木的靈魂強制震蕩起來。
大概再有六七秒的時間，騎士大軍就會衝到於智霖的面前將他的精神體擊潰……
失去了精神體的他會變成什麼樣子？會成為一個植物人？還是當場腦死亡？
但……他並不想這些！
「我還剩最後一絲精神力……」
隨後，他艱難地調起力量。
一枚石子還有一本牛皮冊子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很快，黑暗降臨到意識，於智霖終於要堅持不住了……
騎士的包圍圈已然縮到一個極限！下一秒，就會毀滅他……
「轟——」
一道巨響爆發！只見夢境中那灰濛濛的天空裂開一個巨大的口子！
深邃如星空一般，下一瞬，無數道赤紅劍光飛出！
「砰砰砰……」
就像是掃射的機槍，劍光如雷霆一般降下，目標正是於智霖周圍的騎士大軍！
「挺住！」一道聲音從裂縫傳來。
緊接著，湛藍色的鎖鏈從裂縫射出，如靈蛇一般靈巧地避開劍雨，下一瞬便纏在了於智霖的腰間。
劍雨不斷落下，這一會不知斬殺了多少騎士，而那鎖鏈趁著掩護直接把於智霖拉到了裂縫當中，隨著他整個身子沒入，裂縫也消散了……
……
真正的現實世界，夜還深著，幾縷月光拂過窗帘，打在了於智霖的臉上。
此刻他蒼白的臉頰逐漸恢復了一些血色……
「莫德雷德閣下，感謝你的幫助。」
「不，如果不是這小子還算聰明，知道構建與你我【有關的物品】作為夢境坐標的指引，我也斬不開夢境的壁壘。」
兩個人此刻守在了於智霖的身邊。
若是他清醒的話，一定能認出這兩個人來。
一位是姜殊，另一個則是葛蘿莉婭，但……
葛蘿莉婭與平時的氣質很不一樣，並且姜殊對她的稱呼也發生了變化。
她不再是先前的小姑娘樣子，自信甚至是狂傲的神情才是如今的葛蘿莉婭，更奇異的是她的眼睛本來應該是綠色的，現在卻變成了猩紅的赤色……
「閣下不愧是圓桌騎士的一員，如果沒有閣下，想必這小子今晚是要交待在夢境里了……」言畢，姜殊朝著「葛蘿莉婭」鞠了一躬。
「哈哈哈，過獎了，不如誇誇你自己吧！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定位到夢境的大體位置，你的嗅覺很靈敏啊……」
隨即，她話鋒一轉。
「既然你這傢伙本事這麼大，我跟你簽訂契約也不算虧！亞瑟的聖劍……你可一定要多為我留心啊。」
赤瞳盯住姜殊，從這位被此刻稱作「莫德雷德」的人身上，一股無形的威壓緩緩散開。
「請莫德雷德閣下放心。」
言畢，姜殊又是行了一禮。
下一刻，屋子裡無形的威壓消散，而葛蘿莉婭的瞳色也變回了綠色……
「老師，她離開了。」
……
日間。
於智霖的神色已經恢復如常，一臉安然。
漸漸地，他的意識開始復甦……
「我……我成功了嗎？」
他的手指動了動，緊接著似乎是感受到了陽光，極力地去睜開眼睛。
他看見了身邊，一個女孩子靠著牆像小白兔一樣休憩著。
「莉婭……」
「謝謝你。」
也許是女孩睡得很輕，
她也緩緩睜開了雙眼。
「早啊，智霖。」
「早。」於智霖有氣無力地說著。
葛蘿莉婭從桌子上端了一杯水來。
「沒想到你居然當天就闖入了夢境，不過還好，老師救了你。」
於智霖接過水，大口地喝著。
「慢點。」
清水下肚，於智霖長舒一口氣，感覺腫脹的腦子好了不少。並且此刻再也沒有精神力緩緩消耗的感覺，自己目前應該是脫離了夢境。
「我……我昏迷多久了？」
「兩天。」葛蘿莉婭拍了拍他的肩膀。
「呼——總之，這次能恢復意識就不錯了，只是躺了兩天，這還不算什麼。」
於智霖看來是挺滿足結果，沒有給自己留下一絲的壓力。
但葛蘿莉婭卻是一皺眉。
「虧你還像個沒事人一樣！」
她的俏臉染上了一絲慍色。
「你知不知道這次有多危險？」
於智霖心頭一暖，隨後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尷尬一笑。
但隨後，他正了正神色，緩緩開口道。
「莉婭，麻煩你帶我去見一下姜老師，我這次收集到了一些可能有用的情報！」
……
姜殊推開了病房的門，緩緩走來。
「姜老師，我是準備去見你的，沒想到居然是你來我這裡了。」
姜殊瞧了瞧躺在床上的於智霖搖了搖頭。
「你的精神力需要恢復，我只是走一趟而已，沒什麼的。」
隨後，他坐在床邊，仔細看了看於智霖的神色。
「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現在有沒有一種不同於往常的輕鬆感？」
聞言，於智霖稍稍沉思，隨後緩緩點頭。
「那就對了，你這次是對自己的精神力進行了一次錘鍊。雖然消耗很大，但卻提升了精神力的質量，現在已經與之前不同了，若是再進入夢境，便會察覺到。」
「對了，快和我們講講你都收穫了哪些情報？」葛蘿莉婭問道。
「好。」
「這次我恐怕是在無意識中動用了我的混沌本能，又是前往了他人的夢境。」
「夢境的舞台就是在大學，不過起初，這夢與現實相近，但我卻看見了一個城堡的幻影，聽到了有關城堡與公爵的信息……」
「而這些都像是片段一閃而過，待我再一感知，卻又看不見城堡，聽不到有關的信息了。」
言畢，姜殊眯了眯眼，隨後看向了葛蘿莉婭。
「現在你得到了什麼信息？」
葛蘿莉婭陷入思考，隨後緩緩回答道。
「夢者是現實當中認識智霖的人物。」
「為什麼？」姜殊追問。
「因為智霖的非常規見聞只持續了短暫的時間。」
「說說看。」
「首先，老師您去營救智霖的時候，我們是看見過那片夢境的，我記著夢境中有一座巨大的城堡，圍攻他的皆是中世紀騎士。因此，我們可以給出評價，這片夢境中的主要元素必然有著一座城堡，是根本不同於冬江大學的環境的。」
「其次，智霖也看見了城堡，但卻只有一會兒。假設夢者在現實中認識智霖，那麼若是他沒有入侵這個夢境，裡面也會存在著『於智霖』的角色，而當他侵入之後，夢境的原貌顯示了一段時間，但又因為這個夢境中本就應該有這個角色，因此混淆隱瞞住了夢境。」
「既然夢境被隱瞞住了，那麼在這時，與之前既定流程一致的於智霖就不會引起夢境的注意，因而夢境不將他視作外來者，而這……」
「便沒有觸發這個夢境的保護機制！夢境就在符合原本框架之下，一定程度地迎合了智霖的思維。因此，之後才會變回他記憶中的冬江大學的環境。」
葛蘿莉婭短短几分鐘便將自己的邏輯闡述完畢。
姜殊拍了拍手，但隨後……
「說得不錯，但是為什麼這個夢境在認定智霖是自己人的時候就一定要迎合他的思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