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案:致命的善意(13)
「還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夜啟明端起咖啡,皺著眉頭輕輕抿了一口,「那你為什麼要殺錢露呢?」
此話一出,本來一直面色平靜的張嫚,捧著咖啡杯的雙手不由得顫抖了一下,片刻后強裝鎮定的繼續說道,「我沒有殺錢露,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不明白沒關係,最好你的同夥也不明白。」
張嫚此時的神情變得更加緊張,已經徹底無法按耐焦躁的情緒,「什麼同夥?我沒有同夥!」
「哦?沒有同夥,所以是你一個人做的么?」
張嫚表情獃滯的張著嘴,很快又低落的看著手中的咖啡杯一言不發。
其實,早在錢露被毒害時,夜啟明就懷疑整個案件並非一人所為,畢竟在眾目睽睽之下,既要設計殺害錢永鑫,又要將錢露的葯掉包,還能做到不被任何人察覺,實屬難事。
但若有同夥存在,就可以互相作證,行動會變得容易許多。
而從這幾個人和錢露的利害關係來看,最不想錢露出事的,應該就是錢傑。因為錢露是他的一部分經濟來源,就算他想殺害錢永鑫,也只能是單幹,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同夥,畢竟一旦被出賣,就會連繼承權也喪失掉。
其次是錢永森,錢露被害,他得不到任何直接利益,卻有可能因為金錢成為同夥。可是,到底要多少錢,才能讓他殺害還有兒女和妻子作為繼承人的親哥呢?實在難以想象。或者,其中另有原因?
至於顧信平,現階段對他的了解實在太少,但兇手能在死者家中實施下毒並全身而退,他也只能是作為外應。
所以,最有可能的人,就是錢永鑫的現任妻子,張嫚。
但夜啟明聽了張嫚的故事後,實在想不出她的殺人動機,可還是打算詐一詐她,結果卻出乎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你現在可以什麼都不說,找律師還是坦白,這可是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回屋之後再好好想想吧。」,說罷,夜啟明對著單向鏡招了招手,隨後唐婉瑩和一個警員走進房間。
警員帶走張嫚后,唐婉瑩不解的問道,「你怎麼知道錢露是被張嫚殺的?難道是找到了什麼證據么?」
「如果是張嫚想換掉錢露的葯,在她一直居住的別墅里,還能找到什麼證據?指紋?還是監控?我當然只是詐一詐她,這都不明白么?動腦這種事可能不太適合你,去帶錢永森過來吧。」,說罷,夜啟明頭也不抬的喝著咖啡,不再理會唐婉瑩。
唐婉瑩雖然沒說什麼,但還是堵氣的撇了撇嘴,轉身離開了房間。
隔壁房間內,看到這一幕的林青怡,有些疑惑的問蕭雯,「啟明為啥這麼討厭這個女人?」
蕭雯用不屑的語氣說道,「不止是啟明,我也不怎麼喜歡這個人,仗著她爸有點權力,就自以為是,只會添亂。」
林青怡聽完后,抬眼看了看蕭雯,心想,能讓她如此評價的人,實在少見,看來還是不要扯上關係的好。
很快,錢永森被帶到審訊室,夜啟明重複了之前的動作,將重新準備好的熱咖啡推向錢永森,錢永森笑著端了起來,「我知道的事都說了,還有什麼要問的么?」
「你是怎麼知道顧信平生意賠錢的?」
「也是閑聊知道的。他之前經常找我打聽我哥的事,隔三差五我倆就會在一起喝點。不過自從我哥確診癌症以後,他就沒來找過我。」
「打聽什麼事?」
「就是一些生意上的動向唄,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但隨便編點啥告訴他,就能混頓酒,實在太有誘人了。」
「所以,他前段時間做生意賠錢,是你害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這事可怨不著我。」
「那就說說你賭博的事吧,外面欠多少了。」
「警官,這事兒好像和案子沒啥關係吧。反正我沒害我哥,更不可能害錢露,整件事真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時,審訊室外面的走廊上,忽然傳來了陣陣吵鬧聲。
短暫過後,只見沈鳴氣喘吁吁的推開了審訊室的門,「啟明,人我抓回來了,你先跟我來。」
夜啟明讓蕭雯安置好錢永森后,一臉詫異的找到沈鳴。
詢問后得知,沈鳴今天去調查錢露男朋友時,根據錢露通訊錄里的備註打過去后,發現對方已經關機。
沈鳴頓時感覺事情不妙,於是迅速調派更多人手。經四處巡查,終於在錢露所在的辦公樓前台監控中,找到了她男朋友,最後經過公司里幾個和錢露關係比較近的人辨認后,終於確認了錢露男朋友的身份。
「別提了,這小子知道錢露死了以後要跑路,最後在出城口排查時發現的,結果還拘捕,最後撞壞了好幾輛車才堵住的。當時車上還有個同夥,這倆人一下車就往旁邊野地里跑,追了幾里地才抓到的,可累死我了。」
沈鳴一邊坐在椅子上歇著,一邊通過單向鏡看著隔壁房間里的年輕男子,喝了一口水后,繼續說道,「這個就是錢露男朋友了,叫汪南,是個車販子,和庫里比對過了,不是在逃,也沒案底,被抓了以後一句話不說,也不知道錢露相中他啥了,居然和這種人混到一塊。」
夜啟明站在鏡子前,觀察了半天後問道,「另一個呢?」
「另一個倒是啥都說,路上就全交代了。之前跟著一個大哥混社會,後來因為故意傷人進去了。這是剛放出來不久,在汪南車行里打工。只知道這次是跟著他出趟遠門,估計就是個被蒙在鼓裡的小弟,沒啥有用信息。」
「嗯,老樣子,去會會他。」
沈鳴隨後活動了一下筋骨,便和夜啟明一起來到審訊室。
兩人進屋后,夜啟明面無表情的坐在汪南對面,而沈鳴則坐在桌邊,用惡狠狠的眼神死死盯著汪南,隨後將做記錄的本子用力摔在桌上。
巨大的響聲在空曠的審訊室中回蕩,汪南不由自主的向後閃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