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巨蟒
牧閑並未多言，只是順手將錢包從對方的口袋中抽了出來，當著人的面子在空中晃了晃。
此時的場面顯得有幾分尷尬。
「額，職業病，見諒一下。」陳以沫看著錢包先是一愣，而後眼神迅速避開，身子後退了一步，把雙手放在口袋裡面，壓著略有些尷尬的聲音說道「還是先走吧，我走你前面，行吧。」
牧閑微微聳肩，側身讓開做了個請的動作。
「一個流浪的女人，職業大概率是小偷，秘作使用者，嗯，還是不能信任她，畢竟來路不明。」牧閑在心中做出了判斷。
看著陳以沫在自己眼前鑽了出去，牧閑抓起自己放在地上的背包，檢查了一下裡面的物件，在確認沒有遺漏后，迅速跟了上去，打開了手電筒。
他不安地回頭一望，黑暗之中隱隱散發出了危險的氣息。
哇——哇——
烏鴉低沉沙啞的聲音從眼前的漆黑之中傳來，回蕩了一遍又一遍，逐漸沉悶，逐漸壓抑。
下水道的環境如同之前一般，只是腐臭的味道之中夾雜了幾分血腥味。
「說起來，你剛剛是在井蓋正底下睡覺嗎？」牧閑一邊走著一邊試探性地同人問道。
「啊，我啊，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在這災難日子發生后，我就像往常一樣去那些餐館後門找吃的，結果突然就遭遇了怪物的襲擊。」
「我當時想跑啊，但是走不動道，情急之下，我突然感到輕飄飄的，低頭看見了自己的身體就那樣倒在了地上，我還想著自己是不是上天堂了。」
「算我運氣好，那怪物估計不吃死人，停留了一會就走了，後來我發現，我似乎能靈魂出竅，還能趁機干點事情呢。」
陳以沫在談論這件事情的時候臉上始終掛著笑容，眼眸靈動地閃爍著，尚有光彩，就像在講一個好笑的故事般。
牧閑不禁有些驚嘆和懷疑，對方能這麼講自己的故事，要麼就是心臟大到無邊無際，要麼就是在胡編亂造。
雖然不知怎麼的，他的內心更偏向於前一個猜測。
而對方靈魂出竅的能力，大抵是與自己一樣，利用了秘作，只是作為普通的平民，並不了解這一概念罷了。
部分的秘作會導致人的身體部位轉變，她的酒紅色瞳孔大概也是這麼來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牧閑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已經恢復了不少，理論上使用幾次概率之骰已經不成問題了。
於是，為了謹慎起見，他在與對方保持有一米距離的情況下，進行了一次占卜。
陳以沫可以信任的可能性D100=99/100
「對自己幾乎沒有任何惡意？這倒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牧閑微微皺眉，疑惑地思索著。
畢竟要知道，末日這種情況下，能有五十信任都已經算是可以合作的那一檔了。
畢竟不帶惡意，那就是最好的善意。
隨著步步前進，烏鴉的嘶叫愈發清晰，或許超過了五隻。
而在其中還有著微弱的其他聲音，一時半會判斷不出是什麼傳來的，但是愈是前進，愈是能感覺到那在增加的血腥味。
當兩人行至井蓋處，在手電筒的照明下，他們看清了眼前所發生的一幕。
五隻烏鴉正在齊心協力地抓起一條兩米左右長的蛇，往上飛去，這是自然界之中極為常見的捕食行為。
那正是之前給牧閑引路的那條蛇。
但是可以看出，此時的它一根角已經幾乎要斷裂，片甲更是帶著祂的鮮血落得滿地都是，地上還有著祂褪去的蛇皮。
縱然它身軀遠大於對手，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如今已連掙扎的氣力都失去了，只能無力地蠕動著，有氣無力地吐著蛇信子。
牧閑知道自己不該多管閑事的，但是對方畢竟幫過它，同時，下水道被烏鴉侵入，自己也有一部分責任。
如果沒有對方引路，說不定自己現在還在迷茫的尋找出路。
他需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D100=41/100
槍口光芒閃爍，子彈準確地擊中了其中一隻烏鴉，其餘四隻亦受到了驚嚇，蛇險些從他們的爪中落下。
他頂著后坐力，打算再次射出第二發子彈，可不巧，他的彈夾卻打空了。
下水道將近有三米高，失去了槍械，這些烏鴉想要利用制空優勢對他發起攻擊簡直易如反掌。
眼見著烏鴉即將緩過神來對他發起攻擊，牧閑迅速做出了反應。
「借你床墊一用。」他留下這句話后，將手電筒丟給了人，自己從腰間將一把鋒利的匕首拔了出來，一個箭步跳躍至床墊上。
床墊的位置正巧對準井蓋上方，也對準了正在行動的烏鴉們。
藉助彈簧的彈性，他的跳躍力可以得到不小的提升，因此，他握緊了匕首，在拉近了與烏鴉們的距離之時，肘部發力在空中奮力一劃。
乒乓兩聲金屬碰撞聲應聲響起。
這一刀連續砍中了兩隻烏鴉，他們的血液濺射到了牧閑的臉上，衣服上。
而隨著牧閑再次落回了彈簧床上，準備再次發起攻擊的時，熟悉的聲音從下水道內傳來。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牧閑反應了過來，是那個玩音樂的異常生物，對方已經追到了這裡。
對方始終沒有接近，但是牧閑卻感覺那敲擊聲所形成的音浪正在他腳下蔓延，纏繞。
倘若再拖下去，對方一定會將自己束縛在原地的。
思緒流轉間，他將自己的背包狠狠地砸到牆上，發出不和諧的撞擊音，一下，又一下。
咕咚！咚！咕——
詭異而富有節奏的敲擊聲戛然而止。
「有效果。」牧閑心中暗喜了一下。
對方既然要求那優美的音樂，那麼在演奏的過程當中，一切嘈雜的聲音都可以起到影響的作用。
就在牧閑微微松下一口氣的時候，一股壓迫感突然從身後傳來，他本能地轉過頭去。
一聲咆哮帶著強力的氣壓從後方襲來，烏鴉那半米的身軀竟被震退了數米，牧閑也險些站不穩腳跟。
在陳以沫手電筒的燈光下，他們看清了那後方的存在。
那是一條光是頭顱就有兩米長的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