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刺激
第69章
天衍宗,問事堂。
掌門帶著長老們坐在大殿中,望著光幕上流動著的裂痕,沉默不語。
氣氛莊嚴肅穆。
眾人似乎被冰凍住了一般。
靜謐的大殿中,玄機站起身突然開口道:「我說那個啊,那條流動著的裂縫一般的痕迹很好看嗎?為什麼我們所有人都要在這裡看這個東西啊?」
玄機指著光幕上的幽藍色裂痕,「都七天了,我坐在這裡看這條裂縫已經七天了。屁股都沒有挪動過,我一口飯都沒有吃,覺也沒有睡,就光看這個會流動的裂縫。不是我說這有啥好看的?除了裂縫裡那條會流動的幽光,我啥都沒看出來。」
他現在連那個幽光的流動規律都總結出來了啊!
那條光芒在裂縫裡順時針旋轉47598次,逆時針旋轉了56912次!
弟子們進入裂縫后他們就一直坐在這裡,就看這條縫。
溯洄鏡是神器,他們不能在裡面放置記影珠看清弟子們的行動。所以他們坐在這裡的意義是什麼?在這裡祈禱弟子們別被裡面的魔族吃得骨頭都不剩嗎?
「修士食氣辟穀,玄機你早已經是化神修為,為什麼還保留凡人吃飯睡覺這種沒必要的生活習慣?」流明道君挺直了背靠在椅子上,掀開眼皮淡淡地瞥了一眼玄機,對於玄機剛才所說的話極為不贊同。
都快千歲的人了,還因為不能吃飯睡覺在那嘰嘰咕咕。
這合適嗎?
又不是不吃飯就會死的凡人。
他好歹也是化神道君,代表著天衍宗的臉。
如果被別宗聽到,他們還會以為天衍宗長老是個飯桶。
整個宗門都會跟著他丟臉。
難怪碧霄峰的那幾個弟子行事跳脫,沒有點規矩樣。
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都是被玄機這傢伙教壞的!
「嘿,吃飯睡覺是人最基本的需求,我想吃飯想睡覺有錯嗎?我成為化神期修士,難道就不是人了嗎?」
玄機捂住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流明啊,你小子嘴好毒啊,你居然說我不是人!」
流明:「……」
本道君什麼時候說你不是人了?
玄機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條手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嗚嗚嗚,我們本是同門師兄弟,你居然罵我不是人。我傷心,我難過,眼淚如水流呀流不停,沾濕衣襟也往心裡流。」
流明道君額頭青筋直跳,站起來皺眉道:「到底誰罵你了啊,還有你最後唱的是什麼歌,低俗!」
「誒嘿,我抓住你了。剛才確實沒罵我,現在罵了。你剛說我低俗。低俗就是罵人的。」
玄機道君望向閉目養神的掌門,扯著脖子喊道:「掌門師兄,流明罵人,他罵我了嘿。辱罵同門,該把流明送去執法堂。」
「誰罵你了?簡直無恥!無賴!」
流明道君被玄機那副無賴模樣氣得頭鼓青筋,沒維持住仙君的風度,就要上去給嘴欠的玄機一個教訓。
眼看著流明的拳頭就要落下來,玄機往旁邊一閃。
「誒嘿,沒打著!」
流明道君並不放棄,捏起拳頭就又朝著玄機衝過去。
「你給我站住!」
玄機立即奔跑了起來,「誰站住誰是傻子,我又不傻。」
兩人在問事堂的大殿上旁若無人地你追我趕,肅穆的氣氛被他們攪和得一點不剩。
掌門無奈地嘆氣。
流明還說玄機沒個道君樣子。
他們兩個分明就是半斤八兩嘛。
「行了,別鬧了。」
掌門睜開眼睛,沉聲道:「因為幾句話就在大殿上跑來跑去,你們幼不幼稚?都是加起來就兩千多歲的人了。」
「丟不丟人?」掌門目光往大殿旁邊移動了一下,「這裡不僅有你們,還站著別宗的人呢。」
「真應該讓你們的弟子看看你們這副樣子,看你們以後還有臉做人家師父不。」
玄機和流明筆直地站在大殿中,被掌門左一言右一語地訓得都抬不起頭。
流明道君在暗處瞪了玄機一眼。
都是這個貨的錯。
要不是玄機這個貨招惹他,他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掌門師兄訓。
玄機摳了摳鼻子,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道,「還不是因為掌門師兄你們太嚴肅了,知道的曉得我們是關心進入溯洄鏡的弟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魔族晚上就要打過來了呢。」
掌門瞪眼道:「烏鴉嘴!」
「可是掌門師兄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
一直沉默的碧霄仙子突然開口道,「溯洄鏡雖都是鏡像,但弟子們在裡面受到的傷害卻是實打實的。這群弟子說到底不過才元嬰修為,若是弟子們在溯洄鏡中遇到什麼危險,我們救援都不能做到及時,這樣也太冒險了。」
蒼青道君笑道:「師妹你還是那麼愛操心。放寬心,在進入溯洄鏡之前常山君已經訓練了他們如何與魔族過招,不算沒有經驗。」
「那幾隻魔歪瓜裂棗的,光是與他們過招怎麼能夠!」碧霄仙子眉頭緊皺道:「那裡面的,可都是兩千年前的魔族,不是那幾隻魔可以比擬的。」
「師妹……」
「碧霄仙子請放心。」坐在大殿角落裡的辯機打斷掌門,看著碧霄仙子道:「溯洄鏡魔物的修為確實是高,但只要捏碎玉牌,弟子們便能安全被送回溯洄鏡。」
「是啊師妹,」掌門順了一下白色的鬍子,輕聲道:「弟子總要學會自己去面對危機,作為長輩,我們能護住他們到幾時?」
碧霄抿緊唇。
她還是覺得不妥。
他們這群老傢伙都還沒有進過溯洄鏡,溯洄鏡安不安全,還不是辯機這個持有人一個人說的嗎?
掌門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之所以等弟子們在進階元嬰后便馬不蹄停地將他們送進溯洄鏡,就是為了弟子們能儘早地接觸高等的魔族。
讓他們能夠儘快適應魔族的攻擊方式。
以後魔潮來臨,這群弟子也能遊刃有餘。
這都是為了天衍宗的生存。
碧霄仙子轉過頭,直直地看向辯機。
「溯洄鏡是難得一見的神器,辯機少閣主願意將此等神器交給我們天衍宗使用,我碧霄不勝感激。但是,」碧霄的眼神銳利起來,「我性情暴躁易怒,如果我的弟子在溯洄鏡中遭遇到了不測,我可能不會因為你天機閣少閣主的身份而停手。」
碧霄目光狠厲起來,「我會在你身上加倍奉還。」
「師妹!」
長老們見碧霄竟當眾威脅辯機,連忙出來打圓場。
這可是給他們溯洄鏡的金主,碧霄若是把人激怒了收回溯洄鏡可怎麼好。
「少閣主別生氣,碧霄就是這樣,說話不過腦子。」
「就是,這是他們夫妻兩的通病了。」
「媳婦兒,你剛才好威武好霸氣,我好喜歡。」
一個聲音突兀地穿進來。
長老們回頭一看,就見玄機抱著碧霄的手臂星星眼,崇拜地看著她。
而碧霄則輕輕拍了拍玄機的手背。
長老們:「……」
「少閣主看到了吧,這對夫妻就是這樣。」
「哈哈,無妨。」辯機神情未變,眉頭都未曾動過半分道:「碧霄仙子關心弟子,我完全可以理解。」
辯機笑了笑,「在弟子們安全離開溯洄鏡前,我都不會離開天衍宗。如果他們任何一人遭遇不測,我願意承擔後果,且保證天機閣不會出手報復。」
碧霄聞言緊皺的眉頭鬆動了兩分,深深地看了辯機一眼。
「希望少閣主別忘了今日說的話。」
玄機勾了勾碧霄的手指,看著辯機笑了笑,「少閣主,其實我也在奇怪,你不允許我們這些老傢伙進入溯洄鏡,卻極力主張弟子們進去。說實話換作任何一個做師父的,都會產生顧慮。」
長老們沉默了下來。
他們之所以在這裡看著這條裂縫,也正因為此。
每一個真傳弟子都是宗門的寶貝蛋。
他們不放心。
辯機垂了垂眸,輕聲道:「溯洄鏡之所以能被稱做為神器,並不是因為它能收錄真實的鏡像,而是因為它裡面藏著一隻界靈。」
此話一出,滿座驚堂。
掌門更是驚訝得站立了起來。
「界靈?那裡面真的有傳說中的界靈?!」
界靈,顧名思義便是一界之靈。
千世界,萬物有靈,界自然也可能生靈。
與天生地養的靈物不同,界靈出生極為嚴苛,他們身處的修真界、妖界與魔界都沒有界靈的存在。
界靈稀少,但同樣珍貴。
修真界曾有書記載,界靈,一界之靈,收服并吞並之,即可獲得移山挪海、改天換地之大能。
這是修士想都不敢想的。
掌門吞了口口水,「你將他們送進去,是去尋找界靈?!」
辯機搖頭,「是因為只有他們進入溯洄鏡才能不被界靈傷害。各位應該都知道界靈有多珍貴,上萬年前,界靈被人、魔、妖族追殺,得我天機閣開山長老所救遁入溯洄鏡才逃過一劫。」
「界靈藏在溯洄鏡雖然安全無憂,但當年的傷害一直讓界靈對修為高深修士心懷戒備。即便是我天機閣的人,都會受到界靈暗中攻擊。」
經過了上萬年,界靈已經徹底融入了溯洄鏡,現在即便是天機閣,也不能在溯洄鏡中將界靈找出來。
「原來如此,還好還好。」掌門鬆了一口氣,「不是去尋找界靈就好。」
捕獲界靈對於修士來說誘惑巨大,但是掌門真的沒有那個心思。
靈得天道偏愛,雖然天道對界靈極為嚴苛,但那也是人家的親閨女兒,誰知道吸收了界靈後會不會被天道追殺,斷了仙道。
掌門都懷疑藏書閣中的那篇記載是別人杜撰的。
畢竟也從未有人真的吞噬掉界靈。
眾人一聽辯機的解釋,皆鬆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啊。
弟子們沒有危險就好。
辯機看著天衍宗的這幾位長老即便是聽到了界靈,眼底也沒有貪婪之色,嘴角輕輕地往上一勾。
師父說的果然沒有錯。
如今的修真界,大概只有天衍宗這樣的宗門才能救世。
辯機剛剛走出問事堂便被叫住。
桃娘盯著含笑的辯機,問:「辯機,你剛才為何要騙他們?」
辯機眉頭一挑,「辯機所說句句屬實,桃娘你為何要這麼說?」
桃娘漫步走過去,輕輕一笑,羽扇從辯機的下巴划至胸口,低聲道:「你剛才確實沒有說一句謊話,但你悄悄隱去了真相。你讓這群弟子進入溯洄鏡,其實是想從界靈手中拿到神器。」
辯機挑挑眉,「不愧是天機閣前任閣主的女兒,你竟然連界靈手中有真正的神器都知道了。」
「果然如此。」桃娘臉上嬌媚的笑意褪去,「界靈對外人警惕心有多高,你身為天機閣的人不會不清楚。別說拿神器了,就是接近它都不可能。」
辯機沉聲道:「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救世主,那他就能拿到傳說中的神器。」
桃娘靜靜地看著辯機,「你這是在賭。」
辯機笑了,淡定道:「桃娘你不也是在賭嗎?如果不是賭,身為合歡宗弟子的你,為何還呆在天衍宗?」
辯機頓了一下,又說:「我聽說崑崙和蒼虛都在請你去宗門坐坐?」
聽到這兩個宗門的名字,桃娘就露出了極為厭惡的神情。
「還不是因為你,廣撒網多撈魚,幾乎每一個宗門都被你點出一個所謂的救世主。現在人家當真了。」桃娘展眉一笑,譏諷道:「他們哪裡是讓我去坐坐啊,是想吃我呢。」
桃娘的臉色冰冷了下來,「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得到我是天水靈根的消息。若不是合歡宗與天衍宗共同出面保我,我現在恐怕已經成為一具美麗的乾屍了!」
在辯機與桃娘說話之際,棠梨和顧江也站正在吵吵鬧鬧的門前,不知所措。
「看樣子我們應該是被溯洄鏡送到了另外一處地方。」棠梨轉過頭說:「而且跟上一次不一樣,這一次是我們還有對應的身份。」
棠梨手指點了點自己和顧江也,「狗男女,無媒苟合。」
「咚,咚,咚咚咚——」
似乎是被激起了群憤,外面的人已經不再滿足於在外叫囂,竟開始動手砸起門來。
「狗男女,狗男女!開門啊!」
「出來,有本事苟且,沒本事開門嗎?!!」
顧江也沒見識過這種場面,擰起眉道:「為什麼他們那麼激動?難道在這裡我們是什麼無惡不赦的人嗎?」
「並不是。是因為好不容易逮著一對狗男女,外面的人絕大多數都是看戲,湊熱鬧來的。」
棠梨走到桌子前,用杯子裝了一點水,邊往外走,邊用手指沾著水往眼睛上抹。
見棠梨竟要拉開房門,顧江也連忙拉住她的手。
「你要做什麼?」
棠梨眨著濕漉漉的眼睛道:「開門啊。」
現在這個情況明顯就是要他們走劇情啊。
雖然不知道救他們出來的背後之人為什麼要設置這個關卡,但是來都來了。
干就完了!
棠梨拍著自己的胸脯,格外自通道:「大師兄等下你就看我的吧,我帶你飛!」
這種抓姦的劇情,她前世在無數小說以及影視作品中都見識過了。
她熟悉得很。
「自古悍婦怕綠茶,」棠梨豎起大拇指,笑嘻嘻道:「大師兄你放心,裝綠茶什麼的,我還是很在行的。」
綠茶是什麼,顧江也曾經聽棠梨解釋過。
顧江也看著棠梨濕漉漉彷彿在水裡洗滌過的雙眸,清純脫俗,皺起秀氣的眉毛時,就像是雨夜被打濕的嬌花,我見猶憐。
從外表上來看確實合格。
但是,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還沒等他仔細想想,棠梨已經拉開了大門。
「嘎吱」一聲,大門被打開,棠梨抬眼一瞧,剛裝出來淚雨漣漣的模樣險些沒崩住。
卧槽!
這是怎樣的一群妖魔鬼怪啊。
一眼望過去,頭上長角的,獸臉人身的,千奇百怪什麼都有,就是沒有一個像人。
呃……
現在是什麼情況?
怪物們的聚會嗎?
劇本難道不是捉/奸打小嗎?
現在這場面哪像是捉/奸的啊,他們是來吃人的吧!
難道這是捉姦之妖魔鬼怪版?
棠梨目瞪口呆,哪還記得裝什麼綠茶,看著這些傢伙,她能不腿軟已經是最好的表現了。
那個背後大佬為什麼要把她放到這個地方啊。
是嫌她在城主手裡死得太輕鬆了,就把她送進怪物窩裡死得凄慘些嗎?
大佬啊。
你還是把我送回去吧,求你了!
就讓我被城主那個死變態弄死吧,那樣我至少能落得下一個全屍。
落在這些怪物手裡,骨頭都得被敲碎吸乾淨骨髓。
「哼,你們這對狗男女終於知道開門了。」一個少年從一堆奇形怪狀的傢伙中間沖了進來,望著棠梨和顧江也的眼神充滿了憤恨不平。
少年生得容貌昳麗,頭頂豎著兩個尚小的犄角,穿著一身一看就特別貴的華袍,看起來就像是一朵華麗熱鬧的玫瑰。
少年的桃花眼在兩人喜服上來回打轉,氣得眼睛都紅了。
他咬牙切齒道:「好啊你們。居然真的背著我偷偷成親!你們太過分了,流氓,不要臉!」
棠梨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顧江也,嘴角掛著一個極為尷尬的笑容。
失誤了。
她剛才先入為主以為敲門抓狗男女的是一個女生,沒想到卻是一個雌雄莫辨的少年郎。
那她現在拿的到底是什麼劇本?
兩男搶一女,還是一男一女搶一男啊?
棠梨看著少年抓著自己的衣擺,眼裡流露出的控訴與怨懟。
哦。
原來她才是被搶的那一個。
她該裝的不是綠茶,是始亂終棄的渣男。
昳麗少年重重地哼了一下,「姓棠的你告訴我,你們有沒有那啥?你有沒有不要臉地奪走這個賤貨的元陽?!」
棠梨望著少年頭頂的犄角,嘴角微微一抽。
不好意思,這輩子還沒有跟魔族談過戀愛,業務不熟練,腦子轉動不起來了。
這種時候渣男該說什麼來著?
老公,你說句話啊!
不對!
那是0的台詞。
我只是犯了一個全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誤?
魔族少年久等不到棠梨的回答,眼裡的怒火越來越盛,沒控制住力道抓了棠梨一把。
「你是啞巴了嗎?讓你說話啊!」
「嘶——」
棠梨捂著冒血的手臂俯下身。
剛才少年手指化作了魔族的利爪,差點沒把她手給抓下來。
血液順著手臂往下流,啪嗒啪嗒地滴在地面上。
棠梨痛得臉都皺了起來。
少年,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和你在一起了嗎?
跟你在一起要人命啊。
顧江也衝上去,立即掏出一枚回春丹喂棠梨吃下。
見棠梨手臂上的上好轉,臉上也不再流冷汗,才皺著眉瞪著那個魔族少年。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沒輕沒重的,你就這樣對待女孩子的嗎?」
魔族少年其實在棠梨手臂流血時就已經後悔了,還糾結著要不要上去道歉時,沒想到顧江也冒了出來。
這個賤貨竟然敢訓斥他?!
天之驕子的魔族少年難掩妒火道:「你搶了我的人,居然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你個死小滾開一點,這是我們的事!」
顧江也攔住想要抓住棠梨的少年,語氣溫柔態度卻很堅決。
「你剛才已經弄傷她了,請你離她遠一點。」
「賤人,你竟然敢攔我?!」
「為何不敢?」
兩人對視,目光對上時似乎有電光在閃爍。
「哇哦。」
「好戲來了,老子就知道今天沒白來。」
「打起來打起來!」
周圍聚攏起來的妖魔鬼怪們興奮了起來,恨不得搬出小凳子嗑瓜子看戲。
魔族少年一身紅色華服,美得極具攻擊性,就像是一團火焰。
而大師兄氣質清冷,如梅花蕊上最乾淨的一抹雪。
現在風格迥異的兩人相對而立,劍拔弩張。
棠梨手臂上的血已經不再流了,但是她覺得有血要從鼻子流出來。
她看著下一秒似乎就要打起來的兩人,摸了摸鼻子。
哇哦。
真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