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
「是四叔」有人叫道。
這批勁裝武士都是中年人的子侄輩,見面自有一番閑談。
「四叔,這是誰!」有人問道
「活經文,他的李族的女婿」中年人道。
這批年輕人聞言很興奮,活捉李族的女婿意味著對宿敵的征戰大獲全,王家的人鬆了一口氣,李族難啃,李祖留下來不少秘寶,王家人素有耳聞,今日能生擒李族之婿,補齊竊天訣有望,實在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把他押入天牢,我與族主親自審問」中年人說道。
「不用押,我自己去」秦霄傲然說道。
經半山亭,過真仙洞,轉南天門,一片漢白玉廣場在望。
武士隊最後一人把秦霄引去天牢,王氏的天牢設在廣場左側的地下,推開刻著「道」字的巨石,一條狹長通道通往地下幽深處。
「冤枉」「冤枉」走不到三里,驟然開朗,前方一間間牢房,無數的囚犯隔著柵欄,伸著雙手。石壁上油燈忽明忽暗,哭喊聲與皮鞭聲交織,聞之令人毛骨悚然。
押送武士面帶冷笑,望著秦霄,這不過是丁字型大小牢房,關押一些犯錯較小的囚犯,已是如斯恐怖,而王氏牢房越往深處越是恐怖,天甲乙丙丁五層牢獄,每深一層,殘酷更勝一層。
可是結果卻讓武士深深失望,秦霄一路走過,不作片刻停留,面色平靜,身旁的哀嚎彷彿壓根沒有聽見。
越往下走,刑具越是花樣繁多,囚犯的哭喊聲越是凄厲,走到甲字獄卻是悄無聲息,油燈如黃豆,稍遠外已不可見。
打開柵欄,一股刺鼻的霉味鑽入鼻孔,秦霄笑道:「有勞兄弟相送,走好不送」
「七天後但願你能笑」押送臨走時回頭說道。
秦霄當作沒聽見,緩緩踱入柵欄,牢房很昏暗,也很潮濕,珠網密布,一望可知,很久沒人光顧。
秦霄一步步往裡走,突然左腳下一高,瞬間腳崴,總算反應,右腳前踢,這才沒變滾地葫蘆。
「什麼人」秦霄喝道,剛剛踩到的分明是個人,秦霄寒毛都豎了起來,自血脈激活以後,六識敏銳,遠遠超過一般的凡人,方圓百米之內的呼吸都難逃自己的耳目,這老者卻能突兀出現,非神即鬼。
「咳咳」劇烈的咳嗽聲持續良久,也很驚人,彷彿要把肺都咳了出來,黑影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唉!越來越不懂尊老愛幼了,連我這幾百歲的老人也踩」
秦霄瞳孔微縮,幾百歲,這老人是高深修士,秦霄一揖到地,說道:「前輩有禮了,這裡光線太暗,晚輩著實不知」
用手機細看,牆角處盤膝坐著個老頭,白須白眉,偏又臉色紅潤,無一絲皺紋,堪稱鶴髮童顏。
不過一襲長衫衣衫襤褸,污穢不堪,又形似乞丐,老頭盯著秦霄好一會,說道:「不錯不錯,小小年紀,就進天字型大小牢房,美質良材,後生可畏,」
老頭繼續說道:「小友因何而入這天牢」
秦霄苦笑道「飛來橫禍,身不由己,我是李族之人」
「啊」老頭有些驚訝,說道:「聽聞李祖護教大陣五嶽境無敵,千年王家無人能破」
「不知,事實上我來李族也只有一天,只不過有一長老想我招為孫婿,被殃及池魚。」秦霄說道。
老頭皺眉,說道「你不老實,你身上有什麼秘密,不然別說你只是孫婿,你就是李族下一代繼承人,你也難逃一死。」
「前輩過譽了,我並無特別」秦霄尷尬道。
「嗖」夢幻空花,老頭出現在身前不足一寸,兩人鼻尖幾乎相乎,急忙後退時,卻發現紋絲不動,卻見老頭兩根手指搭上肩頭,小小手指,竟有千斤,秦霄如負泰山。
「純陽血脈」老頭驚道:「難怪,」
「什麼」秦霄一頭霧水。
「你不知道李族為何收你為婿」老頭說道。
「難道其中另有隱情,純陽血不是廢體嗎」秦霄驚道。
「是廢體,也是仙血,據孤籍記載,史上曾有一人,九死一生后,合道成皇,戰力震古爍今」老頭鄭重道。
「這等人物,何以不在世上流傳,」秦霄狐疑道。
「這些隱秘非我等所能知,只有各大諸侯才知道一些」
中土道皇代代出,自古以來大一統是鐵律,神朝之威輻射八荒,諸多強大修士均以封王封侯為榮,只要進入天庭境,神朝會主動徵辟,成為天兵。
「你身上是有竊天訣築基篇」老頭突然問道。
「是的」秦霄大膽承認。
「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小友,老夫姜堰之,我現在所說的話,你務必記住,三天後,我會被行刑,我現在引你走向仙路」姜堰之說道。
「你得答應我,他日覆滅這族時來我墳前祭奠一杯酒,」姜堰之沉聲道。
「啊」這可出乎意料,「前輩究竟如何得罪王族,他們要殺你」
「此事不須多問,他日修為高時自知」姜堰之頓了頓,清聲道:「總之,接下來,王家各種酷刑你要能熬住,把我一身所學傳承下去」
「首先,什麼是修鍊」修鍊其實是進化,納天地之靈氣,強化己身,以求開發自身潛力,是為修鍊。
秦霄在地球上便聽說,人的大腦據說只開發了百分之三,全部開發能參透宇宙的奧秘。
秦霄把所知說姜堰之,姜堰之卻揺頭道「大腦確實有無窮的力量,但修鍊卻不是從大腦開始」
「肚臍,生命之源,自母胎中便是先天之氣的來源,成長后,豈會還不如初,凡人不得其門而已,丹田,修仙第一步,是一切的根基」
秦霄波瀾不驚,早就聽說丹田與修鍊有關,古代內丹術無不是氣沉丹田,現在看來其中大有玄妙。
姜堰之雙手虛抱,分別貼於秦霄後背與前腹,秦霄只覺兩道熱氣彼此對沖,每一寸肌膚都有熱氣在蒸騰,溫度越升越高,但卻總差一線,臍眼處爍爍發光,黑氣炸裂,但這才是小患。
與此同時,心臟化成了烈日普照,光芒奪目,姜堰之輸入多少真氣,烈日就吞噬多少,半點也進入不了丹田。
姜堰之兩邊額頭沁出汗珠,適才一派前輩高人的氣象,轉眼卻小輩的丹田都開闢不了,那臉可丟大了。
但是秦霄的丹田始終堅如磐石,反倒是心臟烈日更盛。
一個時辰后,姜堰之頭頂蒸騰熱氣,熱氣無比濃郁,兩人彷彿置身蒸籠之中。
兩個時辰,「天」字天牢變成仙境。白霧繚繞,一尺之外,什麼也看不見。
三個時辰,姜堰之垂下雙手,無比沮喪。
「老夫縱橫數百年,弟子過百,卻是第一次開闢丹田失敗!難道我真的大限將至」姜堰之說道。
「前輩,您沒事吧,成敗由天,不必為了晚輩如此」秦霄道。
「老夫是無能為力,卻不代表,你這丹田毫無生機,你這血脈難處不在丹田,而是這心臟烈日,需要海量的天地精粹對沖,才有餘力開闢丹田」姜堰之說道。
「怎樣才能找到」秦霄虛心請教。
「深入原始的山川大澤,或者進入大陸聖城的拍賣會」姜堰之說道。
秦霄瞠目結舌,無論是山川大澤的凶禽猛獸,還是拍賣會的天價之寶,都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應付。
「前輩,我還脫困呢,天字型大小的酷刑想來不會比那些乙丙丁牢房差吧」秦霄憤憤道。
短晢的擔憂過後,秦霄被激起血性,逃脫雖然艱難,未必不可嘗試,好過階下囚,任人宰割。
「嘎吱」正在這時,囚牢盡頭鐵門傳來鑰匙扭動聲,兩名皂衣獄卒走了進來。
「奉族長令,秦霄對抗王族,罪在不赦,先施以刺刑,爾後過堂」其中一名獄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