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氣
曲折丘深處
龍盤伏地脈
此處地方雖不大，僅有數平方里大小，可卻是整個完顏部落的地氣脈搏匯聚之所。
光是凝聚在此處的天然元泉就有六口。這六口源泉的分佈也有講究，以土丘為匯聚點呈六合之分佈，六口元泉一榮俱損的同時生生不息產出元石。
因為有一道地龍脈在元泉前互相勾勒，形成了一個漏斗型的網狀結構，這才使得這六口元泉皆是上等。
在看其丘陵分佈，重重疊疊如同一條盤踞於此的巨龍。人造的白塔依次排列披在他的身上如同鱗片一般。
而祂身上的「鱗片」縱橫交錯，如同一座天然的陣法。
從風水上來講這是極好的養氣之地，完顏家族建立於此已有近百年並在此處搭建了完美的風水蠱陣。
此處也是完顏家族老祖宗現如今所居之場所。
一座寶藍色整體由靈玉雕琢而成的琉璃塔赫然坐落於此處，它正好坐落在六口元泉的正中央。在維持元泉的同時也在不斷的汲取元泉的力量儲存起來不知道在滋養著何物。
塔高百餘米，分為二十四層，可以說是完顏部落的標誌性建築物，塔座地基猶如一隻鴻鷹一般在元氣的沖刷下，彷彿在下一刻就能振翅高飛。
這些由元氣構成的翅膀羽翼，將整座琉璃塔圍住猶如城牆一般。放眼望去，在綠色的草原及周圍小丘陵白塔的相襯下，琉璃塔展現了它的高大威武，彷彿可以聳入雲宵。
透過元氣牆再看這座塔的大門竟然由斷合石所制，斷合石指的是將石塊打磨的異常精細讓兩塊石頭閉合時異常緊密，渾然一體。彷彿它們本身就是一塊完整的石門。
即使是五轉級別的殺招轟擊在上面，也能撐上一個多時辰。
那這座石門是在守護著什麼呢？
原來在這座塔中竟然有一座玉室的存在!
玉室深埋在琉璃塔的底部，整體結構呈現圓形六根柱子形成拱狀結構。每根柱子分別對應著一脈元泉，元氣不斷的砹柱子萃取出精華部分注入玉室中，同時又將玉室中的一些腐朽之氣更新掉進行循環。
而在這座玉室的正中央則擺放著一張同樣由藍寶琉璃玉製作的一張方床，方床中正沉睡著一位老者。
六合元泉就是在滋養著他，在他的周圍更有著絲絲縷縷朦朧的煙氣在繚繞，將他襯托的不似凡人。配合著黑暗中略微閃爍光芒的熒珠更多了一絲夢幻之感。
這是典型的內外隔絕，因為它的整體的布局是按照天圓地方來設立，氣則在其中充當的循環之物，明珠則象徵著星辰，而人則代表著他自己。
到了這個地步天地人運的要素就全部湊齊了。可以說這屋子裡本身就相當於一座閹割版縮水的小天地。
只可惜此處再精密的布局也掩蓋不住那種腐朽的味道。
有道是人活七十古來稀，在沒有任何外界力量干擾的情況下一百二十年已是人的極限。
這分別對應兩次甲子輪迴，一則向生一則入死。當然這是指人這個生命最完美最理想的情況下，且不包括是否使用了壽蠱。
畢竟能夠以人的身份活到一百二十歲大限的人少之又少。人活著本身就是在損耗著自己。
磨損無處不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思考、甚至每一次進食和成長，看似生機勃勃，實則每一次都是離死亡更近一步。
天給予人類一百二十年的壽命，這並不是虛假的。可人在活著的時候就已經在不斷的透支自己未來的壽命。
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所以大多數人類活到百歲已是極致!
此時這位玉床上的老人已經有九十多的高齡。他皮膚鬆弛但卻沒有老人斑，臉上的皺紋幾乎都要能夠夾死蒼蠅。
如果不是他每隔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會呼吸一次，已經可以把它當做一具屍體來看待了。
叮叮噹噹，叮叮噹噹。
突然間，老者玉床正中央上床上頂端的一個小鈴鐺不停的作響。
聽到這個聲音后，延遲數分鐘才呼吸一口氣都完顏驚鴻開始緩慢的提升著自己呼吸的頻率。
隨著他的呼吸，周圍循環煙的氣也在跟隨著莫名其妙的律動不斷的上下沉浮。
直到某一個頂峰過後，老人的呼吸與成人無異之後。
他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
濃濃的暮氣化作劇毒衝刺在這雙眼睛中，好事對萬事萬物都不感興趣。
道德樂土有經典將其歸為寂滅之境!
執意者為魔，解脫者成佛！
叮叮噹噹，叮叮噹噹
隨著鈴聲越來越快老人漸漸開始了顫抖，這個時候也唯獨鈴鐺的聲音能讓他有一絲絲的反應了。
也正是鈴鐺的節奏才讓他的眼神漸漸的泛出了光芒。
他動了
手指輕搖，玉室中的煙氣瞬間化作了某種玄妙的力量從內部將玉室的石門打開。
隨著內外阻隔的消失，寶玉琉璃塔底座的鴻鷹也漸漸的收縮起了力量，猶如蜷縮的拳頭看似毫不起眼，實則醞釀著驚天一擊。
奇妙的是在這全程當中，這位老人並沒有動用蠱蟲的力量。僅僅是使用著身體上的道痕法則和周圍的氣道道痕相互共鳴所引發的基本規則。
蠱道修行一正一奇，完顏驚鴻正道為氣，奇道為金。且光是在氣道上他便已經踏入了宗師境界，相當於半步踏入蠱仙的業位。
如同薄膜被捅破的聲音，由氣膜組成的一道壁壘放了一個人進入了玉室。
來者身穿玉縷青袍，他則走到完顏驚鴻的面前便當即跪了下來。
「親爸爸!」
完顏驚鴻先是遲鈍的了兩下，呼吸了兩口氣似乎才反應過來。
「怎·么·了？」
「有·不長·眼的？」
「洪·烈·兩個·孩子」
「玉家的·那個姑娘·孩子!」
這四句話每個字說的都一字一頓的，可同時周圍的氣流也隨著語調沉浮，有種飄渺的空靈。
值得一提的是，完顏驚鴻全程並沒有開口說話，是周圍的氣流在他的道痕激發之下自然而然的催發出了音道的威能為他傳出了聲音。
「親爸爸，一切安好，只是最近不太安穩!」
完顏瓊從跪坐中站起踱步到完顏驚鴻的耳邊仔細訴說著。
他將自己最近的一些事情詳細的講解給了完顏驚鴻聽。
同時從懷中取出了紅色的錦盒，輕巧地放在了完顏驚鴻的手上。
周圍的氣流彷彿是完顏驚鴻的手腳一般。纖細的煙氣熟練的勾起錦盒的開關將其打開，錦盒中是一顆潔白卻充滿了煙火氣息的玉球。
這玉球中夾雜著煙火食乃紅塵!
完顏驚鴻看到這顆玉球之後立刻用手將它抓了起來捏碎。
彷彿燒香的煙氣供奉於仙神一般，這些氣散落開來化作絲絲縷縷，一部分融入周圍的煙氣但這些大部分是雜質被這些纖細的煙氣運輸到6根支柱上進行凈化。其中最精華的一部分被完顏驚鴻吸收進了他的身體里。
這裡面存在的是完顏部落的人氣。
天有三氣天地人，天乃存在之理。地是維持之其，人是延續傳承之道。
在這些人氣的滋潤一下，完顏驚鴻原本充滿著暮氣的眼神漸漸的變得年輕了起來。
他用自己的嘴巴終於說出了一句話:「人氣越來越不夠了!」
完顏瓊低下頭:「兒子該死，可這已經是在不損害部落族人延續的情況下最大的抽取量了。如果繼續抽取的話，我們下一代真的很難了，上一代還能有我們這幾個兄弟撐著，可這一帶孩子們還沒成長好啊!」
「我沒有怪罪你，存氣延息的弊端我豈能不知，苟延殘喘罷了。」
存氣延息，這便是完顏驚鴻所得到的氣道傳承後續中最重要的一道殺招。
這氣道傳承乃是他和當初的五位兄弟一起闖入一處將要毀滅的仙人之地中得到的七大傳承之一，這些傳承就是現如今完顏部落的主要底蘊。
以玉眠蠱、延氣蠱為核心可以讓生命陷入某種沉睡的階段，減緩新陳代謝，同時大規模延長自身的壽命。
這也是為什麼完顏部落花了大力氣在這裡建造白塔和藍寶琉璃塔的原因，不然的話族人直接搬遷過來享受元石的加成，豈不美哉！
「這不怪你，蠱仙實在是太難成就了，更何況是已經如日落的氣道流派，任憑我這七十年的修行仍舊無法踏入掌握那種玄妙的感覺。」
之後完顏驚鴻話音一轉，碎碎念念道，根本不管不顧自家的親兒子。老毛病了，他這個年紀痴獃的跡象已經很嚴重。
「真的就差那麼一點點，這一點點到底是什麼？」
「是人氣不夠嗎？不可能，我積攢的人氣!」
完顏驚鴻收集人氣不僅僅是為了延壽，更是為了成仙!
「哀呼吾不生於古時！」
氣道最為昌盛的時期是太古到遠古時代。傳說那個時代的生命只要修行有成都能活八百多歲，一千歲的也不稀少。
可是現在不行了，蠱界的大道幾經更改，在天和宿命的規定下生命不但失去了原來強大的力量，在壽命上也被做出了嚴格的規定。
始氣仙尊活了三萬多歲，對於現在的人來說已經是不可想象的壽命了。但是在那個時候以異人為代表的那些仙人的壽命只是中等罷了。
他為了能夠大規模的消耗掉異人的壽命，毅然決定以無上大宗師的身份使用宿命蠱更改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生命的氣數。
大批老妖怪級別的異人就此死去，這也是人族最終能夠戰勝這些異人的原因。
畢竟當時人族的八轉當時加起來也只不過十幾位。而異人數千萬年的八轉底蘊又何止百位啊，雖然他們內部本身並不團結，可終究幾千萬年的底蘊擺在了那裡。
之後每一位尊者在正道行走天下之時也會將自己的大道貢獻出來，天似乎是在進化，也似乎是在成長。
然後祂覺得人這種東西壽命太長了也不好!
更何況，祂對於外界來的那些甜美的「源」也十分垂涎。
出於成長的需求，讓其換代的越快越好。
之後人的壽命便急劇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