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門訛錢

一路往家走，葉玲看安寶睡著了，小聲提醒顧衛國，「安寶睡著了，你抱穩點。」

顧衛國側頭看看趴他肩上睡著的閨女。小心把閨女頭放手臂上，換成打橫抱著的姿勢，讓她睡舒服點。怕安寶睡覺了著涼，加快腳步往家走。

結果還沒進家門，就聽見一陣吵鬧聲:「三娃你給老娘滾出來，誰叫你打我家狗蛋的，看把我家狗蛋屁股都打腫了呀。天殺的呀，欺負我男人不在家，大隊長你可要為我家狗蛋做主呀！今天顧家不賠5塊錢，我就不走了。」

罵聲尖銳刺耳，驚到了安寶，在顧衛國懷裡的安寶身子猛的抽搐了一下。今天受驚太多，閉著眼又要哭了。葉玲趕緊接過安寶，輕輕拍著安撫。給顧衛國使了個眼色，讓他去看看。

顧衛國是真的怒了，真是什麼牛鬼蛇神都敢來他家鬧，當他家是這麼好欺負的。

一把推開門，朝院中看去。只見隔壁老王媳婦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著；顧老太和大隊長站在一邊沒說話；大妮坐在一邊掉眼淚，吳紅梅在哄她。

老王媳婦見顧衛國進來，坐地上不敢說話了。顧衛國長得人高馬大，站那還是挺唬人的。

顧衛國看都不看地上的老王媳婦，徑直走到顧老太旁邊，招呼了一聲大隊長顧大叔。朝顧老太問到:「媽，怎麼回事，這人跑我們家來幹嘛？」

顧老太看老四回來，也顧不得回答兒子的問題，「安寶呢？傷的嚴重不嚴重，要不要去縣裡醫院看看。」說著還準備回屋拿錢，被顧衛國拉住了。

「媽，安寶沒事，她媽抱著在外面呢，睡著了，剛剛院子里聲音太大怕嚇著孩子。」顧老太聽完就跑出去了。

葉玲抱著安寶，聽著院子里聲音小了，剛想進門，就看見出來的顧老太。

見顧老太踮腳要看安寶，葉玲忙放低身子給顧老太看，「媽，吳大夫說流血是咬到舌頭，讓好好養養就行，不用擔心。剛把安寶哄睡，我把她放床上去吧，怕等下著涼了。」

顧老太摸摸安寶的頭，看著嘴上沒流血了，鬆了口氣，「我們安寶今天遭大罪了喲，快抱回屋吧。」

葉玲點頭，抱著安寶回房了。

顧老太看母女倆回房，忙去和顧衛國今天發生的事。

原來，顧老太和大隊長到家的時候，正好看見顧衛國夫妻抱著嘴上滿是血的安寶去衛生所，看他們兩人都去了。顧老太和大隊長就留下來問清情況。

顧老太首先問的就是在家的大妮。大妮也是被嚇到了，一邊哭一邊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顧老太聽了，都要氣笑了。沒搶到人家的糖，還要打人，這還有王法？

當即就要衝去找老王媳婦理論，這婆娘自己重男輕女不把女孩當人看，還把孩子教成這樣，今天非得教會她做人。

這時大隊長攔住了顧老太，說現在正上工，下工他在找老王媳婦，讓他賠安寶醫藥費。大隊長顧長河是顧老爺的親大哥，平時對顧家很是照顧，所以顧老太對這個大哥也是挺尊敬，就給他這個面子沒去鬧。

但誰知道顧老太沒去鬧，人家先找上門來了，所以就有了開頭那場戲。

其實老王媳婦也不知道自家兒子把顧家小孫女摔傷了。她正在田裡上工，狗蛋就哭著跑她面前說他屁股痛，三娃打了他，讓她去幫他報仇。

老王媳婦一聽，忙把兒子拉自己腿上，拉開狗蛋褲子，就看見屁股上紅彤彤一大片，她一碰狗蛋就嗷嗷叫。敢打她兒子，必須讓對方賠點錢，好給兒子買點肉補補。狗蛋沒說他害人摔倒的事，招弟也不敢說，所以老王媳婦理直氣壯的上門要錢來了。

顧衛國了解清楚情況，好笑的看著地上坐著的老王媳婦，「叔，狗蛋傷東西傷人，需不需要報警處理呀！這麼小就會搶別人的東西，長大還不得當搶劫犯，我看父母教不好，還是送公安比較好。」

大隊長瞪了一下自己這個大侄子，你可消停點吧，也不看戲了，「老王家的你起來，坐地上像什麼樣。你兒子搶安寶糖，沒搶到又把人摔地上，你自己看看那樹下還有血呢，三娃打他屁股幾下，能出啥大事。你把今天安寶看病的醫藥費，這事就算了。」

顧衛國:「一塊錢。」

老王媳婦這才知道兒子還把人摔流血了，有點心虛。但聽見要賠一塊錢，「什麼一塊錢，你搶錢呀！」

顧衛國也不想和她廢話了。看著還坐在地上撒潑耍賴的人，對這四娃招手。

四娃趕緊跑過來，狗腿的喊道:「四叔」。

顧衛國摸了一下四娃的小光頭，對著老王媳婦說:「不想賠錢是吧！四娃，去把狗蛋嘴巴打流血，今天流血了就給你賠錢。」

四娃眼睛一亮，上前就把狗蛋壓在地上，正要打。

老王媳婦蹭得一下就站了起來，跑到狗蛋身邊，拉起地上的狗蛋抱在懷裡。「我們不要錢了，招弟還不快走，你個沒用的東西……」，說著就要帶狗蛋回家。

顧衛國攔在門口不讓出，冷笑一聲:「我是這麼好說話的人？錢還沒賠呢。」

老王媳婦氣得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但又不敢罵顧衛國，她男人不在家，顧衛國又是個寵女兒的主，她不敢橫了。

只能回頭狠狠罵自己的女兒:「招弟，你個死丫頭，讓你看好弟弟，你個沒用的，看我回家不打死你。」招弟縮了縮脖子，低著頭不敢說話。

老王媳婦:「怎麼可能要一塊錢，最多5毛。」

顧衛國:「我閨女就那麼多血，不得補補！快給錢。」然後看了一眼四娃。

四娃眨眼，又上前去拉狗蛋。

老王媳婦趕緊抱緊兒子，「我給，馬上給。」

最後給了一塊錢，顧衛國才讓老王媳婦回家。當然招弟回家被打了一頓，這就是王家的事了，反正老王媳婦不開心就打女兒，鄰居聽見也只能嘖嘖幾聲。

大隊長看事情解決了就打算走了，顧老太忙留著吃飯，大隊長擺擺手走了。

顧衛國把錢給到顧老太，「媽，這錢買點肉給幾個孩子吃。」又轉頭看著幾個孩子，「今天你們護著妹妹，所以四叔獎勵你們吃肉。」

孩子們歡呼起來，四娃扒著顧衛國的褲腿，四叔我今天踹了狗蛋屁股幫妹妹報仇了。

顧衛國捏捏四娃的臉，沒她閨女肉多，有點嫌棄，「幫妹妹了呀，那多獎勵一顆糖，等下給你拿。」

四娃激動的大喊:「四叔，我最愛你了。」

大妮雙手緊捏，走到顧衛國面前，小聲說:「四叔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妹妹。害妹妹流血了。」

顧衛國也沒有怪大妮，都是小孩子，「大妮，別哭了。妹妹沒事，下次我們注意就好了。」

雖這麼說，但顧衛國也決定以後都把安寶帶身邊，自己閨女還是自己看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