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再次全網淚崩

葉知秋的一番悼文，讓在場賓客無不動容。

當他走回台下時，虞採薇已經將眼淚擦乾，只是眼睛依舊有些紅腫，等到葉知秋回到身邊，便主動將手覆在其手上，彷彿要將自己手心的溫暖傳遞過去。

一旁，虞正道也是雙眼發澀，朝葉知秋輕輕點了下頭。

「孝」之一字，是刻在華夏人骨子裡的情感，縱然是人生早已歷經大風大浪、見慣了生死離別的虞正道，聽到方才的悼文也是心生感慨。

感慨之餘，亦是有點寬慰。

一個人的品格如何，聞其言、觀其行，從這面來說，他對葉知秋已是滿意無比，日後也能夠放心地將女兒交到其手上。

因為葉知秋一番話的影響，眾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儀式後面的氣氛更顯沉悶。

追悼會結束后，秦永博站在出口處一一送走來賓。

輪到葉知秋，秦永博重重握住他的手，「葉兄弟，辛苦了。」

葉知秋搖搖頭道：「應該的，秦老生前幫我許多，請節哀順變。」

秦永博臉上擠出一絲笑意，說道：「其實父親久病之時，家人對於這一天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只是真的到來的時候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還有一句話秦永博沒說出口——葉知秋那句「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的威力實在太大了，又是在這種情境之下，全場哪有人能綳得住的...

秦永博苦笑道：「對這件事看得最開的，反倒是父親本人。」

「我還記得在前一天晚上，父親坐在窗邊看了外面夜景許久，笑著對我們說道：人生油燈將近，而夜色無垠，但他自己一生已無遺憾，活了那麼久，也是時候該去和先母團聚了...」

葉知秋沉默不語，明白此時自己說什麼也沒用，有的感情只能依靠時間去平復。

秦永博深呼一口氣，說道：「葉兄弟，關於父親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請說。」葉知秋道。

秦永博說道：「父親和文字打了一輩子交道，尤愛詩詞，特別是葉兄弟你的幾首作品。」

「他生前在病房無聊了，就拿毛筆將《水調歌頭》、《送別》，特別是《龜雖壽》等詩寫了一遍又一遍，還笑著說道這首詩是你專門寫給他的，後面身體太過虛弱寫不動了，他就躺在床上反覆地看...」

秦永博嘆一口氣，說道：「待父親遺體火化時，我們想將他手寫的這些詩集一併放入其中，因為這是葉兄弟你的作品，所以想要得到你的准許。」

聽到這裡，葉知秋也想起之前與秦德文每一次遇見，對方總是對自己「勸學」的場景，也不禁再嘆一口氣，自然不會拒絕這個請求。

秦德文的追悼會以簡單又隆重的方式結束了，卻在網上掀起了一陣巨大波瀾。

因為其身份特殊，追悼會現場是有個別得到准許的媒體拍攝的，因此也將嘉賓致悼文的環節錄了下來。

而當葉知秋念悼文的視頻被放出，很快便登上了熱搜榜首，引起了全網巨大反響。

「『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大半夜聽到這一句，直接哭成了傻子。」

「想起已經過世的父親，淚崩了...」

「三十多歲的人，這幾年來身邊的老人一個個相繼離去，真的看不得這些...」

「原以為只是看一場名人的追悼會，沒想到那麼刀，刀到自己哭得停不下來。」

「都是狗作者的錯，我算是發現了，這傢伙每到新的一年開始，就會整些刀得不行的活！」

「學到教訓了，以後新年伊始，盡量遠離有關葉知秋的新聞。」

1月11日，追悼會後第二天，國內各大媒體也對這件事進行了報道。

其中，被提及最多的，便是葉知秋那篇悼文。

先前跟蹤報道了葉知秋捐款事件的，《南方都市報》中那位資深記者錢波，同樣發了一篇感人長文。

標題是：珍惜眼前人，行孝要趁早。

「昨天在網上看到了秦德文先生的追悼會現場，葉知秋的一篇悼文催人淚下，亦讓我哭得不輕，全因是文中『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一句，讓人感同身受。」

「這句話，讓我掀起了十年前採訪中碰到的一對母女。」

「一位百歲老人在過壽時，親自給生病成植物人無法動彈的女兒喂長壽麵吃，百歲老母親的手顫顫巍巍，而另一位老人，已七十八歲的女兒吃得滿臉幸福。那個畫面，讓當時的我震撼不已，至今也仍記憶猶新。」

「是啊，只要父母在，我們就永遠是孩子...這也讓我想起了自己的情況。」

「我出生於陝北，小時家裡條件不好，靠著父母整天從那幾畝地中刨食，也刨出了我讀書的學費。」

「年少時為了走出那個荒涼的小城，我拼了命地讀書，農活幾乎從來不幹，以至於也是細皮嫩肉，許多同事一聽我來自那個黃沙漫天的地方都不敢相信...」

「到後來，自己終於如願考上了浙省的大學，我記得第一次到上京，是父親幫我挑著行李，兩人坐了十六個小時火車才到。但當時年少的心早已被初到大城市的興奮與新鮮感佔據，也沒有留意到，父親為了省100塊的賓館費，在火車站的地上睡了一晚，第二天再乘十多個小時的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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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在浙省的大學順利畢業、工作、安家...因為工作太忙，一年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我一度很自豪自己發展得還算好，實現了當初的夢想。」

「直到父親因為一場重病，在勞作了三十多年的田地里倒下，那次我趕回去，在潔白明亮的醫院病房中再次看到他時，幾乎一度認不出來。」

「黝黑皮膚上，悄然間已經變得溝壑遍布，不是被太陽曬的乾裂，而是皺紋；曾經一根扁擔挑上百斤糧食不在話下的肩膀，瘦得不成模樣，背也變得佝僂...」

「那一刻，我如同被重重打了一槍般，整顆心變得千瘡百孔，在父親的病床前跪了下來，哭得泣不成聲。」

「虛弱的父親還在安慰我說『娃，我沒事，休息幾天就可以回家幹活了』，他不知道，我哭是對自己這些年來只顧著事業、賺錢，逢年過節也不曾回家一趟的愧疚...」

「後來，我便把父母接到了大城市這邊的房子，但沒住幾天，他們無法適應又回到了那個小城，我拋不下這邊的工作，依然過著和從前一般的日子。」

「在寫下這篇文章后，我已經請好了假，買了最近回家的票。回想起來，我們兒時總是需要父母的陪伴，但當父母老去，我們是否也不要忽略，父母同樣需要孩子的陪伴呢？」

「時光一去不復返，有的遺憾，一旦錯過就再也無法彌補。」

「珍惜眼前人，行孝要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