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太子密信
今天是除夕之夜,鳳高雪寒,城內一片孤寂,崗哨的兵卒凍得直發抖,只能用幾乎被吹熄的火盆取暖。
這是臨塵縣城,郁林郡南部的一座小城,一個多月來,他都是合浦軍侵擾的主要對象。
這座小城在三萬多人面前,幾乎是毫無還手之地,若不是李震親自派兵駐守,這裡早就淪陷了。
今夜,李震十分惱火。
雖然勉強守住了城,但自己的糧食已經是捉襟見肘了。打起仗來,糧草消耗極大,早在半個月前,李震就已經上秉國都,請求支援了。
可惜,都過年了,支援還沒到,國都給他的說法是,死守臨塵縣,糧草已經在路上了。
但據他派出的斥候回稟,從未在國都到臨塵縣的路上發現運輸糧草的官軍。
李震,這次真的震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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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李家兩代忠心,難道現在他們要見死不救?」
「難道先君一走,太子就要翻臉不認人?」
不過理智很快就佔據了他的內心,他知道這不太可能。現在太子在外能依靠的人,基本就只剩自己了,出賣掉自己對太子沒有半點好處。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呢?為什麼增援遲遲不來?難道是國都出了什麼事嗎?」
正在自言自語之間,門外有人稟報,「太守大人,城外發現一人,疑似姦細,說是要見大人。」
「什麼人,你們怎麼知道是姦細?」李震問道。
「這人不會說南交話,口音很像中原人,黑夜在城外徘徊,十分可疑。」
「押到我這裡來,本太守要親自審問。」非常時期,李震不敢疏忽。
「是!」
不多時,有兩個守城的兵卒押了一個人到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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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李震想象中的姦細、斥候不一樣的是,這人並不能說是被押過來的,而是被拖過來的。
此人全身發抖,像是被凍壞了,但看他身上穿的衣服,並不單薄。
「你是何人,從何處來?」李震問道。
此人微微抬頭,嘴巴還在不停哆嗦,「小人從……國都來。」
李震微微皺眉,他不相信,因為這廝的確操著中原口音。由於山脈阻隔,很少有中原人到南交來的。
「一派胡言,聽你口音是中原人,為何到國都?又為何午夜到我軍城下?你這廝到底是誰?是不是姦細!」
此人雖然因冷在發抖,但整個人卻絲毫不害怕,他抬頭正面看著李震。
「你是……李太守吧?如果你想知道國都發生了什麼,你最好……先給我來個火盆,再來口熱的,否則如果我凍死,太守大人可就沒有機會了……」
李震怒道:「你好大的膽,死到臨頭還敢如此誆我!」
話音落時,左右已經將刀橫在了這人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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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全身已經很冷了,縱然冰冷的刀刃貼著自己,他也感受不到一點更加寒冷的意思。
他開始脫衣服,一件件把上衣脫光。
所有人都不理解,但所有人都沒問題,就好像期待著他接下來的表演一樣。
據說,一個凍死前會出現熱的幻覺,甚至會脫衣服,看著這個傳說是真的了。
他將最後一件內襯脫下來,然後在衣角捏了捏,臉上忽然出現開心的神情,說了一句:「還在!」
隨後,他看向架著他脖子的刀,說道:「哥們兒,把刀借我用一下。」
然後他將衣角撤了上來,「割!」
持刀的守衛也看明白了,這衣服里藏著東西,他看向李震,尋求著指令。
李震微微點點頭,他倒要看看這是什麼把戲。
刺啦一聲,衣角被割開,這人從中拿出了一長條白帛,遞向李震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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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守衛手起刀,接過白帛,雙手奉到李震面前。
接著火光,李震看見了那白帛上一方紅紅的大方印,那是太子之印。
他的瞳孔急劇收縮,如同一隻看到獵物的鷹。
………………
李震已經將這白帛上的內容看了不下十遍,每一個字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說,你叫馬六?你為什麼會有太子的密信?」李震用手摸向那紅印處,指尖立馬出現一種微微凸起的顆粒感。
南交國有著一種特殊的紅土,和硃砂一起混用的話,就能很大程度防水,所以哪怕這條白帛曾經浸泡在水中,上面的字和印都沒有被洗掉。
這是李震知道的,這也是只是南交的公卿大夫才知道的。
馬六已經換上了新的乾淨衣服,端著一大碗肉羹湯,這裡面是野豬肉,鮮美無比。
兩個士兵往火盆里添了柴火,滋啦一聲燃起的火苗,讓馬六的眼珠子都感覺到了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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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們最懷疑我的,是我的口音,我的確是中原人,本來是東徐國人。」馬六喝了一口湯,說道。
「東徐?離我們南交可不近,你因何而來,又為什麼能夠能替太子送信?」
「我是東徐國都西城門的守軍,因惹了事逃到了甌國,前幾個月又從甌國到了南交國,不過是混口飯吃而已。」
截止到目前為止,馬六說得基本都是真心話。
混口飯吃而已。
這句話曾經是他本來一生都要遵守的,但卻因一個個的機緣巧合,讓他成了多次改變歷史的人。
「我到了南交國都,本來已經是沿路乞討了快餓死了,卻意外被太子救了。」
「屁話!」李震嘲諷道,「你區區乞丐,如何能被太子救?」
「嘿嘿,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知道救我的是太子,就是餓暈在路邊,突然有人來給我送吃的喝的,當時那人說是一個貴人不忍心看我餓死,才救我的。
「我千恩萬謝吃泡飯,然後那貴人給了我很多錢,和這件衣服。說只要將這件衣服送到郁林太守的手上,李太守不僅會賞錢,還能給我謀個不小的軍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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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震笑道:「所以你就來了?」
「不。」馬六搖頭,「我當時根本不信,我就問他們:我一個乞丐,就算找到了太守大人,那人家會見我嗎?該不會把我直接打死吧?你們救了我,我當報恩德,那你們也要讓我知道我在報誰的恩!」
「然後呢?」
「然後,那人估計是看我聰明吧,哈哈大笑,說自己是南交國太子殿下的臣子,國家危難,所以採取這非常之策,讓我一定要完成這件事。最後,他還跟我行了個大禮,嘿嘿,沒想到我這種人,竟然還有這樣的大用處。
「我已經一無所有的,死了也不會有誰惦記,所以我就答應了,一路千辛萬苦,終於來在了這裡。」
李震捋了捋鬍子,點了點頭。
「別光點頭啊!」馬六高聲問道,「李太守,太子殿下可說了,你會給我個軍職!你可別違背太子殿下的命令啊!」
「放肆!太守大人面前,安敢無禮!」
「你才放肆,我可是太子殿下親封的信使,怎麼跟爺說話呢!」馬六還是絲毫未改膽大包天的毛病。
李震揮揮手,表示無妨,又問道:「那你想要個什麼軍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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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然要當將軍!」
李震笑了,「本官只是一郡太守,哪有權力封你當什麼將軍?既然你是太子殿下的使者,不如稍微委屈跟著本官暫作個親衛吧,待他日入城破賊之時,太子殿下必會重謝與你!」
馬六眼睛一眯,問道:「那既然我是親衛了,那太守大人可否能告訴我這密信中寫了什麼?」
「你不知道?」李震反問,「殿下沒告知於你?」
「我只是一介草民,太子殿下救我已是萬幸,豈能知曉這種秘聞呢?」馬六搖搖頭。
馬六沒有說謊,趙輔忠安排他來的時候,真的沒告訴他這裡面的內容,只是跟他說,將密信送到李震那裡去,任務就完成了一大半。
在路上,馬六曾經無數次想要看一看這封密信,但一想到自己根本不認識字,每次都放棄了。
「告訴你也無妨。」李震說道,「太子殿下說,國都有賊人弄權,讓我想辦法帶兵勤王,否則我不僅得不到支援,就連殿下也危險了。」
「賊人弄權?誰這麼厲害?敢弄太子殿下的權?」
這下子輪到李震搖頭了,「這不就是你該知道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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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方不答,但馬六當然猜得出來,這個所謂的弄權的賊,說的當然是執政卿趙叔程。
關於南交國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馬六在出發時已經從趙輔忠處知曉了。
雖然他不知道趙輔忠是從哪裡弄來的能工巧匠,竟然能仿製出太子的親印,但他此時已經知道了趙輔忠這樣乾的原因。
就是激化矛盾,讓南交國更加混亂。
以我一人之力,擾亂一國?
有意思!
馬六決定推進一把這計劃的速度。
「那太守大人,我們什麼出發去救太子?」馬六問道。
「哦?你很心急?」李震問。
「我雖然不是南交人,但太子殿下對我有救命之恩,我豈能不報?我馬六雖然大字不認識幾個,但也知道忠義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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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六一副義憤慷慨的樣子,讓李震還是很吃驚的。
太子殿下真是好眼力,竟然找了這樣一個忠心不二的使者!
李震點點頭,「你有這份忠心,也算沒有辜負殿下重託。但此番一路兇險,你並非軍中之人,也願意冒險嗎?」
「馬六報恩心切,豈能顧危險二字?」
嘿嘿,馬六對自己的演技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