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廳內衝突

菱兒將大門打開，向門裡傾著身子說道：「公子請進。」

張玉塵緩緩走進金光燦爛的廳堂，只聽得廳內的嘈雜瞬間安靜了下來。

廳內正中空出一塊不小的空間，正對著門口的，是飾以繁雜浮雕的紅木主座，無人坐其上；兩側是小一些的桌椅，椅子上坐滿了身披綺綉，頭戴華冠的青年，只有主座旁還留有一個位置。

「張公子，你的座位在這裡。」菱兒引著張玉塵往唯一的空位走去。

「這是什麼人？為何能坐在郡主的主座旁？」

「劉公子沒聽說么？這就是昨天越兩級打敗宋家嫡子、還能從宋子豪手中逃脫之人。」

「呵，不過是耍些陰謀詭計，見不得光！」

......

在走向座位的過程中，這些權貴的子弟們對剛進來的張玉塵一番評頭論足，特別是看到他能坐上次座，嘲諷和貶低就多了起來。

「張公子，於此參宴都是天賦次一等的權貴，公子您則是郡主特邀而來。最高級別的宴席非大貴族不得入，只能先委屈公子在這裡了。稍等片刻，郡主招待完主客便來。」

菱兒抱歉地貼在張玉塵的耳邊說道。

張玉塵聽著嘰嘰喳喳的嘲諷，大大方方地坐在自己上，故意調高音量說道：「原來都是些廢物，怪不得如此聒噪！」

「你個賤民再說一遍？」

「等會兒小爺就讓你開開眼！」

張玉塵一句話像點燃了火藥桶，這些衣著華貴的體面人紛紛喝罵出口，言語粗俗，絲毫不像他們的衣服一般有涵養。

「各位靜一靜！」這時，坐在張玉塵對面的紫袍青年站了起來，他的座位僅次於張玉塵。

「今日郡主宴請各地才俊，我們不能為此小事失了禮節。

「雖然這位張玉塵公子出言不遜，但我們的氣量不能小了，我們要多體諒未經教化的人嘛，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我們的條件。」

「哈哈哈，高公子說得對。」

「對對，大人有大量，不必和小人計較。」

在嘴上佔得上風的各權貴又喜氣融融了起來，好像剛才的事沒發生過。

被嘲諷的張玉塵並未馬上反駁，而是淺淺品著菱兒倒上來的開胃茶，如若不聞。

這時，菱兒突然輕輕笑了起來，聲音可愛動聽。

張玉塵笑著問道：

「菱兒姑娘何故發笑？」

菱兒便湊到張玉塵耳邊輕聲說道：

「他們說『大人不記小人過』。我看公子聽聞惡言而不加反駁，才知道誰是大人誰是小人嘞。」

聽罷此言，張玉塵朗聲大笑，道：「自以為冠冕堂皇，其實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接著便繼續喝茶，並未正眼看向其他人。

雖然菱兒說話聲音很輕，但在座各位都是修士，聽力非凡人可比，自然都聽了七七八八；再加上張玉塵的補充，傻子都知道他在針對誰。

要說平時這些權貴子弟都不屑看這種平民一眼，但今日宴席上，一個黔首的座次竟比他們高，而且還被三番五次地嘲諷，這下權貴們都忿忿起來。

坐在張玉塵對面的紫衫少年見一招不成，便向他身旁身著紅衫的公子哥使了個眼色，紅衫客心領神會，裝作若無其事地和他下首的人閑聊：

「哎，錢兄，要是你們家擺席的時候，突然有一條狗闖進來，你會怎麼辦？」

「那還用說，當然是把它踢出去啊！吃飯的時候狗怎麼能進來呢？」錢姓男子也立馬會意，

故意拉高了聲調。

「對啊，狗就是狗，永遠都不能跟人比，就算是一隻會雜耍的狗，也不過是逗主人開心罷了。」紅衫客微笑回道。

「哈哈哈，趙公子說得在理！就算這隻狗風光一時，我們也能一棒子打斷它的脖子！」另一邊的人也應和道。

一時間，整個大廳又熱鬧了起來，各種暗示明示四散紛飛，生怕張玉塵聽不見。

「對了菱兒姑娘，宋家宋子傑現在怎麼樣了？」張玉塵此言一出，全場目光又朝他看來。

「宋六公子？據宋家所說，他被救了下來，但四肢好像都不能動了，應該是傷得不輕。」菱兒輕聲道。

張玉塵故作扼腕痛惜狀，悲痛的說：

「唉，本來只是想與宋六公子稍作切磋，沒想到竟失手將他傷成這樣！各位走在街上的時候要多加小心，不要一時衝動興起落下傷殘啊！」

「你敢威脅我們？」一個坐在尾座的黃衫魁梧大漢突然站了起來，怒不可遏。

「別以為打贏了一個紈絝就天下無敵了，老子就跟你過兩招！」場面再次炸裂，各路權貴的情緒都被帶動了起來，紛紛站起就要動手。

菱兒在府上多年，還從未見如此暴動的情景，她臉色微變，對張玉塵急道：「公子，這裡有扇秘密後門，你先走，我會儘力拖住他們，只要跑出去找到侍衛就沒事了！」

說著，她立馬把手搭在張玉塵的手臂上，便欲將他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