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若我為領主
羅維以左臂的骨甲做盾，右手握著鐵木劍，朝傑夫發起了狂風驟雨般的進攻。
心神劇振，又沒了武器，傑夫沒過多久就被羅維用鐵木劍頂住咽喉。
「隊長，居然敗了。」
「領主大人居然也是龍血騎士，虧我之前還聽聞其是個廢物，真是不能聽信流言啊。」
「隊長，看來是我贏了。」
「是的，領主大人。」傑夫閉上眼睛，表情難說是痛苦還是不痛苦。
「那麼，你的回答呢？」
「自是願賭服輸。」傑夫無比苦澀的說出這句話，然後在羅維面前單膝跪下。
「這就是你讓我放寬的心？」看著這一幕，格德瞪著自己兒子，要不是後者帶給傑夫的那封信，一切也不會變成這樣。
「這也不能怨我啊，誰知道領主大人也是龍血騎士啊。」
格文委屈道，他的情報渠道垃圾他也就認了，但即使是那位權勢滔天的阿姆羅公爵，信里也是對自己的親外甥多加貶低，認為其不負廢物之名。
這能怪他？
「領主大人，還請等下。」
眼看著效忠儀式就要開始，他趕緊從人群里跑上擂台。
「怎麼了，格文書記官？」
「大人，傑夫他剛才實非本意，還請你饒恕他這一次。」
「格文，你在幹嘛？我願賭服輸。」
「你效忠不打緊，你的子孫後代可都不會再是自由民了。」格文邊說邊沖傑夫使著眼色。
聽到這話，傑夫頭顱微微低下，不在吭聲。
「格文書記官？你要毀掉一個戰士的榮耀嗎。」羅維暴聲厲喝，心中卻是已經有了殺意。
若非怕驚擾了他那位舅舅派來和其的接頭人，他現在就想動手。
「如果他真按照你說的做了，你覺得鎮民們會怎麼看他？沒有榮耀的人生還不如死了。」
羅維看著傑夫，對症下藥道。
「戰士，如果你願意拋卻你的榮耀，那麼你可以放下劍離開。如果你不願意，那麼，我可以像你保證，我會給你機會讓你贖回自己的榮耀。」
所謂榮耀，其實就是自由身的意思。
環顧四周，傑夫好像看到了自己被一眾人唾棄的幻想。片刻思索之後，他朝羅維繼續起了剛才中斷的儀式。
「羅維大人，我，傑夫·坎寧安……」
……
「我接受你的效忠。」
羅維劍背輕觸傑夫肩頭三下，經過之前希瓦娜，他已經輕車熟路了。
隨後，在羅維有些奇怪的觀感中，傑夫接過他的手指，在其上面輕輕一吻。
如此，禮儀完畢。
看著這一幕，格文跪坐在地上，一幅被玩壞的表情。
羅維沒理他，而是將鐵木劍扔還給傑夫。
「來，陪我訓練。」
雖說讓摩根陪練的效果更好，但羅維又不是受虐狂，好不容易遇見一個能過招還打不過他的人，自然是緊著其先來了。
一直練到中午，羅維才停下。
「誒，幹嘛去？」
「大人，我們中午都回去吃飯。」
傑夫恭敬道，一上午的訓練讓他明白，羅維打敗他並不是他大意失了先機。而是，他真真切切確實打不過對方。
「你既然選擇了效忠我，飯當然我管了。」羅維下意識拍著胸脯說道。
「怎麼，你妻子在家等著你？」
「艾琳她已經不在了。」
「放心，
如果石山鎮後面還由我領導，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雖然傑夫沒說，但羅維也能猜出來死因，無非就是死於邪獸之口。
「是，大人。」
見傑夫答應，羅維望向陪了自己一個上午的格德父子，發出了邀請。
「鎮長，書記官，也來城堡一起進餐吧。」
聞言，格文喉嚨一陣聳動，他想到了那天的牛排。但就在他猶豫糾結不定中，格德開口婉言拒絕。
「按理說，領主大人你相邀我是不該拒絕的，但我已經在這裡呆了一上午，昨日還留下一些政務。因此，還望大人莫怪。」
「哈哈，我的鎮長如此富有責任心，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怪罪呢。」
羅維爽朗一笑，接著便大步離開。
而在他走後，格德照著格文的後腦勺上來了一巴掌，氣沖沖的說道。
「走，回家。」
……
在石山鎮和城堡之間，有一段路，羅維走在前方。
「傑夫，今天你之所以挑戰我，是因為有人給你說了些什麼吧。」
傑夫點了點頭。
「是誰？」
傑夫這下面露糾結，說了，那就是出賣人的卑鄙小人。可要是不說，他就是不忠之人。
「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誰，格文對吧。除了他，石山鎮不會再有別人，格德的話，比他要聰明。」
羅維也沒指望一個效忠儀式過後，傑夫就變得無比忠心，問啥說啥，那不現實。
「大人明見，雖然也有消息的緣故，但更多的是我實在不理解大人的命令到底有什麼意義。我從來沒聽說過，有哪個騎士團是靠紀律嚴明來擊敗邪獸的。」
雖說敗給了羅維，但傑夫依然不能理解。
「最後的證明方式是結果，而得到結果最需要的便是時間。等以後，你自會明白的。」羅維沒有解釋，言語是很難將一個沉浸在自己世界和想法的人拉出來的。
「但在此之前，我所下達的命令你必須一絲不苟的執行。」
「放心，大人，以榮耀發誓，我一定認真執行。」傑夫當即單膝跪地說道。
「好了，起來吧。」
就在羅維這邊想辦法對傑夫收心的時候，鎮長家的密室里，格德和格文相對而坐。
「真是沒想到，咱們這位領主大人居然隱藏的這麼深，第二階段肢化的龍血騎士，嘖嘖嘖。」格文砸吧著嘴，一臉的驚嘆。
「肢化也好，甚至是鎧化也不足為慮。關鍵是，他居然把世人都給騙了，所有人都以為其是一個不學無術只知道惹是生非的紈絝子弟，包括其親舅舅阿姆羅大人。」
格德臉上的畏懼多過驚嘆。
「自幼便有這份算計、這份隱忍、這份演技，能夠按耐著讚賞忍受各種污名，實在是恐怖。」
「父親，你說有沒有可能，領主他並非從小隱忍，而是近期才成為的龍血戰士？」說完，格文自己都笑出聲來，怎麼可能？再天才的人成為肢化龍血騎士，也需要數年時間，我到底在想什麼？
然後，他心中便是一陣慶幸。還好，今天羅維的真實實力暴露出來了。
「父親，倒也不盡然。這位領主大人，可對咱們一點警戒之心都沒，如此的不謹慎，哼，恐怖在哪？」
「若我是他，肯定藏著實力，然後找個由頭把咱們一換，扶持一個聽話的鎮長。要不然，一些政策根本實行不下去。」
想著自己和父親的陽奉陰違，格文有感而發。
「再者，也真不怕咱們背叛，就這麼自信？」
「行了，小心隔牆有耳。」
格德放下筆，吹乾紙張上的墨跡，接著捲起，用絲帶綁上，並用特製的印章用蠟泥封上。
接著，他將信遞給格文，面色濃重的叮囑道。
「記住，一定要晚上再用鴿子寄出去。」
「放心，父親，我明白。」
格文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一臉嚴肅。
……
夜色將近，格文來到院中，將手中載著書信的鴿子向空中一拋。然後，看著其在天空中化作黑點，融入堪將暈開的夜裡。
格文放下心來，轉身回了屋子。
此刻的他當然不知道，在更高的高空上，兩隻盤旋的鷹目光已牢牢鎖定信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