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程司緊緊的拉著於璃的手，目光望著眼前的年輕人，心裡不知怎的突然開始緊張起來。

幹掉他？是殺了自己嗎？

「沒錯！」

似乎是猜到了程司心裡的想法，眼前的人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說道：「和你現在心裡想的一樣，我是來取走你的性命的，年輕人。

哦，不，現在應該叫你程司。」

免對眼前之人的死亡通告，程司卻沒有任何緊張，反而是問道：「你為什麼要殺我？誰派你來的？這一切和我母親有沒有關係？我母親又是怎麼死的……」

「停！停！」

眼前的男子看著對他質問的程司，臉上明顯露出了無奈之色，於是連忙打斷了程司，說道：「你就算問我，我也不會告訴你啊。我只是來殺了你而已的。」

「你真要殺我，至少也要告訴我一個理由吧，至少告訴你為什麼要……」

「砰！」

程司心裡一震，連忙把於璃拉進懷裡，而剎那之間，程司就感覺到了一股劇痛從自己的腿上傳來。

等於璃顫顫巍巍的從程司懷裡離開之後，程司低頭髮現，自己的腿部正源源不斷的流出鮮紅的血液。

這是，槍！

「呼！」

程司在於璃的攙扶下，勉強的靠在一旁的不知名的墓碑上，而於璃也害怕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瑟瑟發抖的抱著程司的手臂，渾身顫抖不已，甚至程司還能感覺到一點點的液體。

那是於璃害怕的流出的眼淚。

「我說過了，你死在這裡就行了，其他的沒必要知道太多。」

程司抬頭，發現那個人已經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而他的手裡，還拿著一把樸實無華的手槍。

陰影處的反光讓程司無法看到那是哪種手槍，不過其實也不太重要，畢竟自己一會可能就會死在這把槍之下。

程司感覺到腦袋一顫。

他抬起頭來，發現年輕人已經槍口抵在了他的額頭上。

「其實，我挺羨慕你的，可以這樣什麼都不知道的死去，比起其他人來，你這都算是好的……」

程司沒有聽到眼前之人後面的話，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死亡威脅時，他的心裡其實並沒有多麼的害怕與緊張，反而是十分的平靜，好像這樣的事情，他以前似乎也經歷過一樣。

「砰！！！」

一聲槍響，程司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然而，程司感覺過了幾秒鐘后，並沒有什麼變化，若不是自己的腿上還傳來陣陣的劇痛，程司早已覺得自己已經槍響人亡了。

慢慢的，程司睜開了眼，發現自己頭上的槍已經不見了，而剛才一直在他身邊的於璃，此時正捂著胳膊，面色痛苦的望著那個人。

「我去，小姑娘你真不要命啊，還敢槍我的槍，要不是我目標只有他一個，而且不殺無辜的人，剛才你就比他先走一步了。」

年輕人無奈的搖了搖頭，撿起一旁掉在地上的槍，然後又突然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把槍，一手一把槍。

一支槍瞄準於璃，一支槍瞄準程司。

「等等，這和沒關係，你沒必要殺她，你的目標不是我嗎！」

看著年輕人的動作，程司心裡猛的一顫，於是連忙用盡全身力氣幾乎是吼著說出了這句話。

而一旁的於璃也聽到了，目光默默的盯著程司，嘴巴一動一動的，似乎想說些什麼。

年輕人一愣，然後看了看於璃，又看了看程司，

把槍放下，摸著頭想了下，然後嘆了口氣說：

「卧槽，看來你們兩個是，苦命鴛鴦啊！」

「那這樣吧。」

年輕人一抬手，兩把槍分別扔向了於璃和程司，然後他又變魔術似的手裡又出現了兩把槍，就在程司和於璃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年輕人說道：

「那我們玩一個簡單的遊戲，你們兩個人現在身邊的槍里，一顆有子彈，一顆沒子彈，你們兩個相互瞄準，然後我數三聲，你們分別開槍，誰生誰死，交給你們自己，無論活下來那個人是誰，我都會放過他，或她離開。」

「當然」

此時，年輕人又用他的兩把槍分別指向了於璃和程司。

「如果三聲之後，你們都不開槍，那我就送你們，去如來佛那裡團聚。」

程司看著眼前那把近在咫尺的槍，想都沒想，直接連忙伸手抓住，然後在於璃驚訝的目光中，直接瞄準了近在眼前的年輕人，毫不猶豫的開槍！

然而，隨著程司扣動扳機，並沒有子彈從槍口飛出，甚至一點點的聲音都沒有，於是程司馬上反應過來，他這把槍是空槍。

但程司沒有絲毫意外，因為就在他瞄準射擊的時間裡，離他不遠處的於璃早已經摸到了他身邊的那把槍，並且直直的瞄準了年輕人的頭部。

果然那個年輕人說的是真的，那麼於璃的這把槍里就有子彈。

雖然年輕人說的話不可信，做出這種行為也讓人匪夷所思，但是程司沒有辦法，因為這很有可能是他和於璃活下去的唯一辦法。

然而，在程司的心裡等了許久，他還是沒有聽見槍響的聲音。

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一動不動，還有不遠處的於璃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程司心裡頓時感覺到了一種不妙的心情。

然後，程司似乎聽到了眼前的年輕人發出了一聲嗤笑。

本想抬頭望去的他卻突然發現，於璃那邊原本是指向年輕人的槍口突然轉過頭來對準了他。

等等！

怎麼回事！

為什麼……

就在程司心裡最後一個疑問還沒有出來的時候，他耳邊便傳來了一聲槍響，然後便是胸口處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

接著，他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

我看著眼前的那把槍，不知如何是好。

果然，等聽到那個噩魔的話后，我心裡剛剛升起了一點點希望消失了。

我低著頭，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傷口，抿著嘴角，強迫自己不要留下眼淚。

我真的好自責，如果不是我告訴了程司這些事情，會不會他和我就不會遇到這些事情呢？

我們會不會就不會經歷這一切，可以好好的活著在一起呢？

明明今天，已經準備好了要告訴他所有的事情，告訴他自己的一切，心裡所有的想法。

但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突然，我聽到了程司的聲音，於是連忙抬起頭來，發現程司正拿起了自己面前的槍，瞄準了眼前那個噩魔，準備開槍。

就在那一瞬間，我反應了過來，於是連忙顧不上胳膊上的傷口，用一隻手把自己身邊的那把槍拿了過來。

如果那個噩魔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話，那麼如果程司的那把槍里沒有子彈，那麼，子彈就在自己的這把槍里。

雖然，很有可能自己的這把槍里也沒有子彈，但是，這是她和程司現在兩個人都能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

果然，程司的那把槍里沒有任何反應，於是就在程司看向我的一瞬間，我把早已經上膛的手槍瞄向了那個噩魔。

去死吧！

然而，就在我準備開槍的一瞬間，我突然發現周圍的一切彷彿都慢了下來，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你該瞄準的人不是我，小姑娘。」

是那個惡魔的聲音！

我震驚不已，連忙用盡全身的力氣開槍，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周圍的時間好像暫停了一樣，所有東西在我眼前都是一動不動的模樣，就連我自己的身體都好像卡住了一樣，無法行動。

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我震驚，害怕的時候，那個惡魔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

「你這把槍里只有一發子彈，你要是殺不了我的話，我可要殺了你啊。」

我發現，那個聲音似乎並不是在我的耳邊響起，而實在我的腦海里響起。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那個惡魔的聲音又說道：

「你為什麼要殺我呢？你殺了程司，我也會放過你啊。反而不過如何，程司他都是要死的啊。」

你住口！

我現在身體不能動，只能在腦海里發出聲音。

「哦，生氣了？」

我心裡一顫：他能在我腦海里聽見我的聲音，看到我的想法。

「沒錯，你可以在腦海里和我對話。」

我心裡一驚，於是連忙壓制住自己腦海里那些煩雜的想法，冷靜思索一番，冷笑的想道：

就算我殺了程司，你也不會放過我的！

「不，不，不，我殺程司是因為他必須死，但這和你沒有關係，我為什麼要殺你呢？」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

「為什麼不呢？活下去的機會在你眼前，你不珍惜嗎？」

我不會傷害我最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

我心裡一顫。

「你喜歡他。」

我心裡一亂，於是連忙壓下那慌張的心跳，想到：那又如何？

「沒什麼，可你只是喜歡他，又不是愛他，沒必要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吧。」

喜歡和愛有區別嗎？

「有，也可以說沒有。但我能清楚的感覺到，你對他僅僅是喜歡，不是愛。」

我會愛上他的。

「但他不一定愛你。」

那與你無關！

「你太執著了，小姑娘。你這種喜歡最多只是一種欣賞，一種依賴，你只是喜歡留再他身邊的感覺，你並不是愛他。」

你閉嘴！

「可以給你這種感覺的人有很多，比如說你爸爸媽媽。」

我突然想到了我的爸爸媽媽，我想到了如果他們看見我死在了這裡，他們會怎麼樣。

會傷心嗎？

「你死了，你的家可就沒了啊！」

我心裡一顫，想哭卻哭不出來。

「你可以不用死啊，本來死的只有程司一個，這和你都無關啊，你才是那個被連累的人啊！」

是嗎？

「對啊，如果不是程司，你會受傷嗎？你會面臨這樣對局面嗎？」

可是，程司也是無辜的。

「他無辜就不會有人想要了他的命了，這一切都因他而起，也要因他而亡。」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真的不知道。

「很簡單，放空思緒…………」

………………

程司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醫院。

「醒了。」

他扭頭望去，看見了一個不苟言笑的男子正坐在床前看著他。

程司一愣，心裡突然有千言萬語想說，但是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終於，他還是壓下心裡所有的思緒，緩緩的說了一句：

「好久不見，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