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爹是太子

第1章 我爹是太子

儀鳳四年,四月,東都傳來消息,駕幸洛陽五百零三天的御駕定於今日啟程返京,太子李賢一聲令下,整個大明宮上下,為了接駕的事宜,都忙的焦頭爛額。

而此時的東宮-顯儀殿前,卻有一位八歲的錦衣少年,斜著身子靠在一張竹榻上,時不時的還從一旁的果盤上拿瓜果吃,神情愜意的很,與忙碌中大明宮顯得格格不入。

急不可耐的英王李哲,催促道:「三郎,能換個故事不?這本《一百五個男人和三個女人》,我咋聽著怪怪的!」

而他身邊的相王李輪也跟著幫腔:「就喜歡帶顏色的,還是講那個《皇帝與奶媽》的故事好,刺激!」

不難煩的少年,立馬坐了起來,痛心疾首的駁斥二人,生在大唐龍旗下,長在春風裡,怎麼聽故事還挑挑揀揀的呢!

「你倆去西市打聽打聽,就咱這口才,這故事,沒五個銅板,你們聽的下來嗎?」

搓了搓手的小胖子李哲,還是習慣性的沒主見的附和著:「額,額,也是,那就繼續,繼續好了!」

瞧瞧這倆貨,一個毫無主見,一個猥瑣如狗,李守義不由撫額長嘆,跟他們倆組隊,easy模式都贏不了。

清清嗓子,李守義雙手一攤,慢條斯理的講道:「換故事呢,也不是不行,你倆是不是把欠我的錢還了!」

啥皇子親王,不在長安城裡好好耍,天天在我們東宮蹭吃混喝,好意思嗎?不行可以找個班上,還覥臉頻頻使用「童工」,不花點錢,怎麼撫慰他心靈上的創傷!

可一提到錢,兩皇子齊齊捂著腰間的荷包,然後便以「叔侄之情無價」為由,嚴詞拒絕了。總而言之,臉可以不要,錢必須保住了。

瞧他倆這無恥,又小氣的樣子,李守義不由在心中感慨:他倆無恥的樣子,真頗有他年輕時的風範。

可李守義並不打算就這麼發過他們:「沒錢好說,拿地頂啊,你倆加在一塊,有多少封地呢!」

這邊正討價還價呢!便見太子-李賢,拎著戒尺,在一眾宮人內宦的簇擁下疾步而來。李守義下意識蹦起來,靈巧的如猴子一般,攀上一旁的大樹。

胸口劇烈起伏的李賢,黑著臉,指著樹上的兒子,咬牙切齒道:「下來,你給我下來!」

心有餘悸的李守義,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高聲回了句:「您若不打我,我便下來!」

能把溫文爾雅的太子爺,撩撥到這個份上的,滿大唐就李守義一人。不管是李哲兄弟,還是東宮的下人們,對父子倆的這種互動,早就習以為常了。

「好好,你不下來是吧!」,話間,李賢吩咐身後的內宦,讓他們取斧子來,把這樹砍了,看著逆子下不下來!

玩真的啊?

「您,您不能不教而誅吧!」,講道理就講道理,咋來真格的呢!

單手掐腰的李賢,恨不得親自爬上去,活捉這逆子。隨即怒喝:「不教而誅?孤教你的還少么,你哪次記住了?」

可李守義卻毫不以為然,老神回道:「子曰,養不教,父之過。這種情況,您該自己先反省一番才是,怎麼能直接揍我呢。.......」

還真是長了一張巧嘴,沒理也被他胡謅成有理了。盛怒之下的李賢,可顧不得那些,直接給樹後面的宦官打了個手勢。

立刻就要幾個趁著這空當,疊起了羅漢,最上面的人一把將李守義拽到懷裡,然後再順著下面人的後背劃到地上。

「又是你們這幫死太監,等著,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們!」

李守義的吶喊和掙扎,註定是蒼白無力的,內宦們用早就把他手腳抱住了,跑都沒地方跑去。

放棄了掙扎,耷了腦袋的李守義,很是光棍的跪了下來,誠懇的認錯:「阿爺,兒臣錯了!」

李賢本來是想好好收拾他一頓,但見其認錯的態度這般好,手裡的戒尺也隨之放了下來。

面色生硬的問道:「你錯哪了?」

「我不該捉弄賀蘭。」

李守義說的賀蘭,正是賀蘭敏之的兒子-賀蘭琬,官拜-銀青光祿大夫、太僕卿。

而李賢之所以如此的生氣,便是因為這次玩的太過火了。李守義竟然趁著賀蘭琬出恭之際,往裡面扔了一個馬蜂窩,而且還把門給頂上了。

被馬蜂叮咬的賀蘭琬,慌亂之間,腳踩空了,直接掉到了糞坑裡。等同僚找來侍衛,把人撈出來的時候,頂風能臭十里,根本沒人敢靠近。

李賢親自去太醫署看過,太醫說被蟄的部分,為穢物感染,留疤是一定的,賀蘭琬從他爹那繼承的俊俏臉龐,從此就成麻子坑了。

二聖即將反京,東宮的王子如此欺辱勛戚朝臣,叫麻煩纏身的他,如何在御前解釋?

「那,那也不能怪我啊!誰讓他跟同僚調侃楊思儉的!」

「破他相是輕的,您要是聽到了,還不殺了他!」

話是這麼說,可堂堂的東宮王子,豈能與那腌臢小人一般見識!傳到朝中一些小人耳中,還不藉機攻訐他對帝后心懷怨意,對舊事不滿。

是以,李賢又擺起了親爹的架子,教訓道:「這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你......。」

只要一長篇大論,李守義就跟聽了催眠曲一般,立馬就哈氣連天的犯困,站著都能睡著。

李賢的嘴角也下意識的抽了抽,他是真想上去揍一頓,解解恨。可這個小兒子,是他的心頭好,下重手處置,他還真有點捨不得。

所以,便板著臉撂下一句:「最後一次,再敢亂來,腿給你打折了!」,話畢,擺了擺手,示意宦官們退下。

「是,父王,兒臣一定改,兒臣再也不敢了!」

「阿爺,您慢走,您小心腳下!」

見李賢走遠了,李守義回過頭來,怒視兩位小叔。見過慫的,沒見過他倆這麼慫的。老子都要挨揍了,你倆屁都不敢放一個,難道這事是我一個乾的?

「八叔,馬蜂窩是你搞來的吧!」

「七叔,門可是咱倆一塊頂的。」

怪不得這倆貨能喜提「六味帝皇丸」的雅號呢!連太子賢的眼神都扛不住,更別說一代女皇武則天了!

「別說的沒用,以後我寧可死讓雷劈死,也不會再跟你倆組隊刷副本了!」

上輩子買彩票,李守義是從來沒中過,可今兒老天爺卻給足了他面子。晴空萬里,突現驚雷,一道閃電自九天劈下,正中與其十步之遙的大樹。

前一刻還用枝葉幫他們遮擋陽光的大樹,轉瞬間就成了兩截,一端在地上,另一端則斜搭在花壇上。中了頭彩的李守義見此,整個人都「emo」了。

手裡的果子也順勢滑落,咽了一口吐沫,喃喃道:「老天爺,你咋不識逗呢,我開玩笑的!」

等他回過頭來一看,那對卧龍鳳雛一早就躲了。而且,李輪兩股之間濕噠噠的,衣擺都濕了,太顯眼了吧!

眼見兄長很是嫌棄的退了一步,還捂住了嘴,羞臊的李輪梗著脖子吼道:「這種情況,誰不尿,我叫他大爺!」

叫不叫大爺無所謂,賀蘭琬那個娘炮,竟然告小爺的刁狀,這不是反了嗎?李守義要不把這口氣出了,以後在大明宮還怎麼混!

可掰著手指算算,他那倆兄長李光順、李光仁年紀太小指不上。除了面前這倆貨,還真沒什麼人可以用。

所以,也顧不得李輪身上的尿騷味,李守義與兩位不靠譜的叔叔,開始商量怎麼折騰在太醫署挺屍的那貨。奶奶的,欺負到我們李家身上了,這還得了!

「七叔,祖宗宵衣旰食,百戰餘生才得天下,你得把腰板挺起來啊!」

「天當被,地當床,野菜野果當乾糧,不怕苦、不怕難,爺們戰鬥在高山上。」

話間,李守義還拍了拍李哲的大肚子!怕啥,咱都是龍子龍孫,還整不過賀蘭家的兔崽子,趁早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而李哲卻憨憨的回了一句:「可你剛不是跟六哥保證過,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嗎?」

我的天,這還真是個傻子啊!

有些抓狂的李守義,再也壓不住火了,咬著腮幫子吼道:「這話你也信,我唬他的。」

嘿嘿,一如既往「事後項羽」的李輪,拍了拍胸口,-鄭重其事的保證:「三郎,你放心,八叔挺你!」

.......

「三郎,你這也太損了!這是把人往死里整啊,我要是賀蘭琬,肯定上吊不活了!」

李輪這話明顯扯淡,在那條相似的「時間線」里,他老婆被殺了,皇位被奪了,還不是連個屁都沒敢放,為這點事他能自殺?

「八叔,你得搞清楚,過了今天,他就得回府養病,再想找他,那就得猴年馬月了。」

「而且,不把他搞定,等陛下回來,他到御前告一狀,你倆還有跑嗎?」

魏國夫人雖然死了,可她與皇帝之間的情義還在,否則就賀蘭琬這狗大的年紀,他能當上銀青光祿大夫、太僕卿?作夢吧!

別說李守義這當侄子的不厚道,沒打他倆招呼,真捅到了御前,李哲、李輪兄弟倆首當其衝,板子一定會落他們倆的屁股上。

而李守義無所謂,他年紀小,就是跟在兩位叔叔屁股後面瞎胡鬧,即便帝后不悅,也不會跟小孩子計較的。所以,他提出弄賀蘭琬,可不是為了自己,完全是為兩位叔叔好!

想了想帝后那可怕的眼神,又想了想賀蘭琬那張令人厭惡的俊臉。李輪臉上閃過一絲狠辣之色,咬牙道:「干就干!」

瞧著侄子把目光對準自己,李哲揉了揉肚子,低著腦袋說道:「那,那就干唄,我聽你們的。」

我的天老爺,跟著這兩菜雞統一戰線太累了,作他倆的思想工作,李守義嘴皮子都磨薄了。行了,抓緊辦吧,免得夜長夢多,橫生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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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唐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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