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拿捏與被拿捏
吃完飯，下午很快過去。
晚上八點半，眼見戴任宇打電話催他回家，陳墨也就乾脆一起出了網吧。
只不過戴任宇是要回自己家，而陳墨的目的地是雲書涵家。
穿過喧鬧的夜市小店，陳墨徑直進入女孩家小區，來到她家門前，敲了敲門。
「來了，等一下。」裡面傳來少女應答的聲音，還有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大門很快打開，陳墨看到雲書涵的短髮紮起，露出修長的脖頸，身上也換了清爽的短褲短袖，將白皙的肌膚暴露在外。
小雲這是在忙什麼嗎？
「陳墨？」雲書涵可不知道陳墨在想什麼，反而對他的出現很驚訝，「你不是和任宇在網吧嗎？為什麼現在過來？」
少女的話里有些隱而不露的喜悅。
「有兩件事情，一件件來。」陳墨清清嗓子，「第一件事，小雲你不好奇我之前去找任宇幹什麼嗎？」
「不是做遊戲嗎？」少女一幅「我早就知道」的樣子，「你今天早上就跟李老師提到了。」
「確實是做遊戲……」陳墨一時有些尷尬，但又很快恢復，「至於第二件事情，我記得是小雲你自己說，如果我能考好，就答應我一個要求吧？」
雲書涵怔怔看著他，像是沒有聽清，又像是不可置信，「什……什麼？」
「我說……」陳墨看著女孩，覺得有些奇怪，「如果高考我能考好，小雲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沒錯吧？」
「是這樣沒錯。」女孩眼神躲閃，有些語無倫次，「可，可現在成績還沒有出來，你憑什麼現在提要求！」
陳墨表情嚴肅，語氣嚴肅，「因為這事兒很急，所以我一出網吧就來找小雲你了。」
「你，你等一下！」少女忽然轉頭跑向裡面，跑到一半又折回來，急匆匆地把門也「砰」的一聲關上了，「不許進來！」
陳墨一下有點茫然。
這是幹嘛？難道他還能強闖民宅？
等了片刻，女孩再次推開大門的時候，陳墨看到她的秀髮已然放下，連衣服似乎都重新平整過了一遍。
「我準備好了，你說吧。」少女來到他面前，表情認真地看著他。
「是這樣，我這段時間不是要學代碼嘛……」陳墨拖長了音調，「一直泡網吧也不是個事，我媽肯定不同意，所以我就想，小雲你的筆記本……能不能借我用用？」
女孩聽著他的話，從一開始的面露紅暈，眸含期待，變成後來的一臉疑惑，再到最後的咬牙切齒。
嗯……說咬牙切齒有點過，但總而言之，這句話之後，大門就「砰」的一聲，再度被氣鼓鼓的雲書涵關上了。
陳墨一時無言。
倒不是因為他對此毫無預想，只是女孩的反應，確實是有點超出他的意料。
實際上，陳墨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從低到高的三個要求。
比如第一個，就是他剛剛說的，問少女借筆記本。
第二個則和鐵盒裡的紙條有關，也就是要求雲書涵和他上同一所大學。
很合理。
至於第三個嘛……那就是直接要求雲書涵做他的女朋友。
可別笑，以陳墨這兩天對自家青梅竹馬的觀察來看，他真不覺得自己的第三個要求能算得上多荒謬。
更別說還有重生前，雲書涵突然回國找他的舉動。
但是，所以說但是，眼下陳墨雖然沒有「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劍」這種想法，但也並不想就這麼開口。
個中緣由很多，譬如剛重生回來還沒適應，譬如他還想再觀察觀察……
總而言之，他還不想開這個口。
陳墨想法飛掠，敲著大門喊道，「小雲，我剛剛開玩笑呢，只是看你太緊張，所以想讓你放鬆一下！」
門內陡然一靜。
不知過去多久，久到陳墨覺得夏天的毒蚊子都要在他身上吸飽了，眼前的大門才終於重新打開。
不過也只是開了個門縫。
少女的漆亮的眸子緊緊盯著他，小手緊握著門把，似乎只要陳墨再說什麼奇怪的話，就會用大門撞他。
「你說。」少女銀牙輕咬，「反正我總會答應的……不像你，連提出的要求都能反悔。」
陳墨看著雲書涵，心中微動。
到了現在，小雲好像還是在暗示著什麼。
只是，他卻越發不想讓第三個要求冒頭了。
這麼想著，陳墨只是點點頭，「其實吧，我的要求很簡單。」
少女抿了抿嘴。
「那個盒子里，留下的不全都是關於大學的紙條嗎？」陳墨稍稍頓了一下，「所以，小雲，和我上一所大學吧。」
聽到他的話，雲書涵微微垂下頭，讓陳墨看不清表情。
好一會兒后，才有她細微的聲音重新傳來，「那也要你能進蘇大才行。」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她又急急地補了一句，「我不是嫌棄你可能會讀差一點的大學，只是說，只是說……」
話語急匆匆的，到最後反而卡住了。
「如果沒把握，我也不會這麼說啊。」陳墨只是笑著搖頭，「小雲，你覺得我會想讓你去上什麼野雞大學嗎？」
「……嗯。」女孩低低地應了一聲，「那你要說到做到。」
「那是當然。」陳墨正色道，「小雲，我認真的時候，你還不信嗎？」
「我沒有，只是你這兩天，這兩天……」女孩用力搖著頭，說到一半，忽然又關上了大門。
陳墨只覺得自己無辜過了頭。
天可憐見，他怎麼就又被關在門外了？
不過這一次，他沒等太久，門也不只打開了一條縫。
雲書涵把手裡的筆記本電腦推到陳墨懷裡，然後把他關在了門外。
「陳墨，我答應這兩件事。」少女的聲音從門後傳來，聽上去既有被氣的餘存，也有小伎倆得逞的開心，「所以，你還反過來欠我一個要求！」
陳墨在原地站著，聽到門裡雲書涵進入房間的聲音，一時苦笑。
答應了兩件事，所以倒欠她一個要求？
這小妮子，在這兒等著他呢？
敲了下額頭，陳墨抱著筆記本電腦，無奈下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