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個賭約
趕到學校的時候，陳墨看見戴任宇正拚命向他揮手，「老陳，這裡，這裡！」
這傢伙是他的死黨，卻有個叫戴任熊的綽號——既是說他身材高壯，人白得和北極熊一樣，又是說這傢伙平常脾氣好，被人熊也極少發火。
「任宇，到底怎麼回事？小雲呢？」陳墨靠近過去，沉穩問道。
大概是因為陳墨趕到了，戴任宇的聲音稍稍平穩了點，「就在前面那個巷子里，那四個混子還在堵著小雲。」
「是嗎？」陳墨喃喃自語了一句，直接就進了一旁的文具店裡。
「你好，有什麼需要……」眼看陳墨還是學生模樣，老闆娘直接迎了上來。
「有，老闆娘，借我把掃帚，再來幾隻鉛筆，幫我用皮筋捆起來。」
掃帚是長兵，捆起來的鉛筆是短兵，所謂長短兼備是也。
至於說陳墨為什麼沒要圓規和三角尺這些殺傷力更強的東西，那是因為他到底還是個守法公民，真要弄出點傷情來，還得父母給他擦屁股。
那肯定不行。
「啊？」老闆娘一時詫異，「鉛筆沒問題，掃帚我這兒不賣。」
「那就把店裡的掃帚借我用用。」陳墨話語平穩，「我有個同學在旁邊被混子圍住了，我得把人弄出來。」
老闆娘一時恍然，轉身就去拿東西。
跟進來的戴任宇聽見這些話，也去拿了卷繩子，也不知道是覺得拿繩子能打四個，還是覺得繩甩起來夠帥。
片刻之後，陳墨右手握持掃帚，左手拿著捆起來的鉛筆，徑直往小巷裡走去。
戴任宇緊隨其後。
「雲同學，我在這學校附近也已經兩年了，怎麼會不知道你呢？」進了巷子，陳墨就看到了個頭頭模樣的混子。
這傢伙劉海幾乎遮住眼睛，正嬉皮笑臉地朝著雲書涵靠過去。
而另一邊，被堵在巷子里的少女身材窈窕，黑色短髮剛好垂及肩膀，一身清爽簡單的天藍色連衣裙讓人不由頓覺夏日美好。
看見這熟悉的身影，陳墨下意識一滯，又強迫自己恢復過來。
眼下哪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女孩被混子堵著不能動，貝齒緊咬，卻也只能緩緩後退，「你到底想幹什麼！」
「都是文化人，咱也不搞什麼霸王硬上弓，但起碼也要一親芳澤吧？」那混子頭頭繼續靠上去，話里穩操勝券的意思不要太滿，「雲同學，你是一中校花，我也一中畢業幾年了，還是這些好兄弟的老大，你看……咱倆不是正般配？」
「確實般配。」正當混子頭頭離雲書涵只有兩三步遠的時候，陳墨的聲音陡然從他們身後響起，「要不……和這掃帚配配看？」
他一手把掃帚砸在了其中一個混子的頭上，又拿鉛筆捅了兩下他的腿。
混子痛得失聲軟倒在地上，用不上力。
而另一邊，戴任宇趁另一個混子不備，直接用繩子把他捆起來打了個死結。
這混子想向後直接踢一腳，卻被戴任宇反著來了一腳，一下撲到地上磕了下巴，扭得跟條蟲一樣，也是痛苦不已。
「怎麼樣，還般配嗎？」陳墨收回掃帚，臉上帶笑地看著混子頭頭，「還要不要再親密接觸幾下？」
「你，我……」混子頭頭語不成言，偷偷看了眼雲書涵，就要竄過去挾住少女，藉此威脅陳墨和戴任宇。
可女孩沒讓他如願，看見他的動作，當即就用最大的力氣踢了他一腳，「滾開！」
混子頭頭沒摔倒，但也向前踉蹌了兩步，一時站不穩。
陳墨幾步起速靠近，一腳踢到了混子頭頭的肚子上，踹得他仰天摔倒在地上，只能伸著舌頭喘氣。
「還要繼續嗎？還是說你覺得被打很舒服？」頭頭既然解決，陳墨就將目光投向了最後一名混混，盯著他看。仟韆仦哾
那混混渾身抖了下，然後陪著笑慢慢往巷子外挪，「大哥，您歇歇氣，我們哪知道您這麼厲害……您大人大量，多擔待，多擔待……」
眼看挪得差不多了，這混混用盡平生力氣，直接從陳墨旁邊的縫隙鑽出去，一下子就跑得沒了影。
陳墨搖搖頭，又觀察了一下地上或躺或蜷縮的其餘幾個混子，確定他們沒法隨意行動了，這才向雲書涵走去。
「陳墨……」看見陳墨走過來，少女鬆了一口氣，一時間整個人都有些發軟的感覺。
陳墨看在眼裡，心裡嘆氣。
他已經用最快速度趕過來了，情況還這麼嚇人。
那當年的情況，也不可能比現在更好。
她又是怎麼忍住，從來沒有和他提及這件事情的？
所幸這次他來得快，沒發生什麼大事。
「先出去，這是個死胡同，裡面沒路。」陳墨叮囑了一句，轉身就要走。
「老陳，小雲她……」戴任宇叫了一聲。
「怎麼了？」陳墨有些詫異地回頭，看向雲書涵。
少女身體的顫抖仍舊很明顯，連走路也有些搖搖晃晃的。
想想也是，雲書涵一個人頂著這四個混子，還踹了混子頭頭一腳。
換作普通女孩子碰到這種事，嚇得坐倒在地上都算正常。
這麼想著，陳墨也沒多說，回身一把拉住少女的手腕，拉著她往外走，直到巷外的陽光落在兩人身上。
陳墨鬆開手，再一次看向雲書涵。
少女如新月般稍彎的眉下，明澈剔透的雙眸像是能說話，又被小刷般濃密的睫毛襯托，更顯清亮。
鼻樑挺直的她兩頰微微鼓起，泛著些許紅暈，望向陳墨的模樣更是可愛。
「沒事吧？」陳墨上下打量了一遍女孩，問道。
雲書涵用力搖頭，「沒有。」
「那就好。」陳墨笑了笑，看向戴任宇，「任宇，你趕緊跟你爸媽打電話，讓他們不用費勁趕過來了。」
「倒是雲阿姨那裡……」陳墨徵詢起雲書涵的意見。
「不要讓媽媽過來。」少女語氣堅定，「她還有事，很忙的。」
「那行，我先去把東西還了，付個錢。」陳墨擺了擺手，拿著東西進了文具店，「你們倆記得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