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番外3

「能源囊已經和他的神經成功建立連接,現在他已經可以自主獸化以及恢復人形。如果接下來幾次鞏固實驗他都不出問題，下個月的十一星域探測行動將會讓他參加。」

軍部地下實驗廠上，沈絳和岑星的責任醫師並肩站著,看著玻璃罩內完全獸化的雪狼漸漸恢復人形。

「對了沈先生，上次您詢問的關於仿生人生育的問題，我找到了一點頭緒。」慘白色防護服內的男子推了一下金框眼鏡,動作和他的師父如出一轍，如果五官再精緻一些,語氣更輕浮狂妄一些，沈絳當真會產生那個天才惡醫還活著的錯覺。

沈絳問道，「什麼頭緒？」

「您是仿生人中的變種,現有的仿生人理論在您身上幾乎都不成立，」男子說著打開身邊機械助手的天靈蓋,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晶元盒子，「這是加工過的記憶復原技術。可以還原您被洗掉或是替換掉的記憶。」

「被洗掉的記憶？」

「對。您說過，您從有記憶起就生活在沈宅,對於沈橪是怎麼把您帶回家,又是從哪兒將您帶回去的絲毫沒有印象。現在已知您是被雪杉從聯邦實驗室偷出去賣給沈橪的,按理來說，在賣給沈橪之前，他應該會對您的身體做大量實驗,只要您能想起來這些實驗過程,那麼關於您身上的未解之謎就會大有突破。」

沈絳:「我明白了。」

他接過晶元盒收好。

「還有，您的兒子的體檢結果出來了,他很健康。既沒有繼承alpha方巨獸基因，也沒有和仿生人相似的特質，和普通人類無異。這點讓所有研究員都很驚訝,等他再長大一點，請允許我們對他做進一步研究，保證不會傷害到他的身體健康。」

「嗯。」沈絳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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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沈絳打開晶元盒子，放入全息式頭盔開始讀取。

冰冷的液體充斥著全身。

足以將人逼死的窒息感。

眼皮被濃稠的營養液黏住，沈絳艱難的睜開眼睛。

透過透明的罩子，周圍還有好幾個空著的培養艙，以及雜亂的實驗器材。

是一間實驗室。

和以往見到過的實驗室不同，這間實驗室沒有充足的光源，只有幾處應急燈散發著幽暗詭異的藍綠光。

這是他的記憶？

窒息的感覺太過難受，沈絳沒什麼思考的心思。

腳步聲。

一個身材頎長的青年出現在視野里，手上還挑著一盞燈，朝他走來。

即便帶著口罩，也蓋不住琥珀色的頭髮和瞳眸。

是雪杉！

這個時期的雪杉長相和印象中不太一樣。

五官和在林校長記憶力看見的「好大兒」更為相似，鋒利的五官透露著自大和瘋狂，眼睛和鼻樑還有整形手術留下的痕迹，沒完全恢復。

看上去精神就不太正常。

「小朋友，到吃飯時間啦。」

突然，那張笑眯眯的臉湊近培養艙，沈絳被嚇了一跳。

營養液里，多了一絲難聞的味道，像是發酵的牛奶，令人作嘔。

「好好吃飯，好好長大。對了，最近有沒有感覺頭有點癢？」

頭癢？

沈絳還認真思考了一下。

「頭癢說明你快要長出腦子了。」雪杉笑著拍了拍培養皿的玻璃，「下午帶你見一個有意思的人。」

沈絳:……

不出意外，這個有意思的人指的是沈橪。

被從培養皿里放出來，帶上人工呼吸器后，跟著雪杉來到會客室一樣的房間。

這間房間還稍微亮堂一點。

他的手邊多了一個燒杯，裡面盛著粉色的牛奶。

「喝吧，我新研製出來的飲料，很好喝的。」

沈絳沒動。

「算了，忘了你也聽不懂人話。」雪杉說完，沒再看他，「在這兒等著，我出去接人。」

來的人正是沈橪。

這是沈絳第一次見沈橪沒穿軍服的樣子。

接受人工生殖腔植入的沈橪兼顧了alpha的強壯和ga特有的母性光輝，整個人的氣質不似印象中那麼富有殺氣。

「這就是你說的作品？」沈橪坐在對面的沙發，撐著腦袋細細打量著。

「嗯。目前還沒改造完畢。完成之後，他的容貌會無限接近於沈繾，繼承沈繾的記憶性格同時，還會有成長的空間。也就是說，他會真正成長成一個人。為了讓他以後還有性別分化的空間，我給他製造了一個未發育的人工生殖腔，和您體內的那個一樣。都能成功的孕育出生命……不過如果他分化成alpha，我會通過藥物讓他的生殖腔停止發育。」

聽到人工生殖腔，沈橪的臉色驟然一黑。

「聯邦新培養出的研究員也真是的，半成品就敢直接在人體上實驗。要是當初，是我替您進行的生殖腔植入手術，說不定您現在子孫滿——」

沈橪冷冷的打斷，「夠了。」

雪杉不情願的抿唇。

沈橪:「話說，你偷出來的17.5變異仿生人，應該不止這一個吧？」

「當然，在您宏大權勢的庇護下，怎麼可能只偷出來他一個。不過之前我和您說過，這次合作，我也是有私心的成分，」雪杉說著，懶懶的在沙發上換了個姿勢，「我不是慈善家，只是滿足自己願望的同時，順便也滿足一下您對兒子的思念。」

沈橪冷哼了一聲，「私心，指的是你的養母？或者說，是初代巨獸基因實驗品更合適吧？」

聽到「養母」和「實驗品」這兩個稱呼，雪杉不悅的蹙眉，修長的指關節狠狠地把皮質沙發按出一個坑。

隨即，他還是換上了一個標準柔和的笑容，推了一下鼻樑上的金框眼鏡，「沈上將別說的那麼難聽，那是我的愛人。」

沈橪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從公文包里取出了一個盒子，「沈繾的外貌信息和身體數據。關於他的記憶和性格分解數據，我還得通過人工蟲洞多往返幾趟才能湊齊。人工蟲洞的事情就拜託了。」

「嗯。不過沈上將，允許我再告誡您一遍，往返人工蟲洞時，只能拿取沈繾相關的資料，不可以攜帶別的物品。更不可以擅自更改蟲洞對面的目的地時空，上次檢測到您試圖前往舊帝國時期，我希望不會再有下次。」

沈橪對警告置若罔聞，「前往舊帝國時期，會有什麼後果嗎？連舊帝國時期的生命體都坐在我面前，我想不出我前往舊帝國會有什麼更嚴重的不良後果。」

雪杉沒回答沈橪的問題，冷靜的點出:「您對聯邦不滿。想通過舊帝國勢力和蟲洞進行洗牌。」

沈橪驚訝的挑了挑眉，「我可沒這麼想過。」

「最好沒有。如果我發現您有這種跡象，我會立刻撕毀合約。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將會立刻停止。」雪杉眯起眼睛。

「不過如果，我只說如果，如果真的洗牌成功……你也是得利者啊。舊帝國時期的末代皇裔，為什麼會對這件事情這麼抵觸呢？」

雪杉:「上將，您要不要猜猜看，僅憑一個一腔熱血的林佑之，一頭巨獸的力量，真的能剿滅實力尚存的皇室，讓聯邦獨立嗎？」

「舊帝國皇室再怎麼**不堪，如果不是出了內鬼先一步自相殘殺，怎麼可能會在短時間內徹底覆滅？」

沈橪臉上高傲的笑意頓時收斂了。

看著雪杉的目光有些緊迫。

雪杉臉上的笑意愈發肆意，「上將要不要猜猜，這個內鬼是誰？」

沈橪沒說話。

「上將也知道，我這個人特別重情義，只要對我好的人，我就會加倍對他好。可惜這麼多年，只遇見過一個人，能做到毫無保留的愛我，」說到這兒，雪杉的語氣瞬間溫柔了許多，像是陷入戀愛的少年，笑聲都輕快了許多，「某人說過，最大的願望是讓聯邦獨立……還說過，除非有更強大的巨獸基因融合者被研究出來，他才會選擇退役，恢復正常人的生活……還說過……」雪杉不禁陷入回憶，開啟自說自話的囈語，完全沉浸在自我的世界，無視沈橪的存在。

沈橪:……

雪杉自言自語很久，才如夢初醒。

「抱歉，剛才想到了一點不錯的回憶，情緒有點失控，讓您見笑。」雪杉說這些話的時候完全沒有不好意思，說完，從茶几上拿過盒子顛了顛，「沈繾的容貌數據是吧，下次您再來，就能見到一個縮小版的沈繾了。」

沈橪思索片刻，「等一下。」

「嗯？」

沈橪:「沈絳，他叫沈絳。給他植入自我意識的時候，讓他記住他自己叫沈絳，植入記憶的時候也稍作修改，讓他以為他是我的長子，不要讓他知道沈繾的存在，」

雪杉反應了一會兒，隨即笑道，「我明白了。那下次，您就會見到一個小沈絳了。」

「對了，明後天我會攜他一起前往第五星域，那邊的實驗條件更好，到時候上將去第五星域找我就好。這是具體地址。」

「第五星域的軍事基地？」

「嗯。我和第五星域的總指揮官交情不錯，她願意給我提供實驗場所，我願意給她錢財。」說完，雪杉趕忙解釋，「當然，能給我提供權勢庇護的只有上將一個。妮卡……只是我們關係不錯，上將也知道，我只喜歡足夠強勢的alpha，比如您——」

沈橪用冷漠銳利的眼神打斷了他失禮之語。

「你的另外一個17.5，也在第五星域？」

「這個可不能告訴您。」雪杉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不過可以透露給您一點信息，另外一個17.5是絕對能分化成alpha的，但是成長空間不如給您的這個17.5多。換句話說，我自留的是一具殘次品，給您的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