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番外5
·岑星視角的性別分化。
·時間門平行於20章左右。
基礎醫學理論課上,岑星聽著早就滾瓜爛熟的知識,無聊的在桌子上點著手指。
今天長兄就要考完試,他又可以和長兄一起吃飯睡覺了。
已經兩天沒見到長兄了。
抱著枕頭入眠的感覺完全比不上長兄。長兄的身體是溫熱的,皮膚的觸感比鵝絨枕頭還要舒服,呼吸聲令人心安,半夢半醒時發出的悶哼像小動物一樣。
尤其是剛睡醒時低啞的嗓音,柔聲喚他起床。
一想到長兄的惺忪的聲音……
這兩天他有點不太舒服,有點發熱。現在,體溫又微微攀升,腦袋也暈暈乎乎的。
岑星不禁有點煩躁。
「小岑,小岑。」
出神的時候,岑星感覺到後面有同學拽了拽他的領子。
「怎麼了?」岑星生怕教授發現,沒敢轉頭,只是壓著聲音回復道。
「有alpha信息素的味道,是不是你的?」後面的同學說著在空氣中嗅了嗅,「很冷冽的氣息,像是雪原冰川的味道,我形容不太上來,感覺是從你身上傳來的,我也是alpha,可以分辨這種氣味。」
「我的信息素?」岑星立刻警惕起來。
他已經進入第二性別分化的年齡,隨時都有可能分化,加上這兩天身體不適,幾乎立刻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抱歉,我出去處理一下。」
他冷靜的請了假,從後門溜出教室。
在盥洗室,岑星從公共機器里拿了免費的抑製劑給自己打上,避免信息素影響到其他人。
他不想去校醫室確認。
校醫室一旦確定他分化成alpha,會立刻更新第二性別數據至聯邦信息庫。
軍部一旦知道他成功分化,會立刻將他召回繼續進行下階段實驗。
一想到窒息的培養艙,和那場煉獄實驗……
岑星閉上眼睛,銀白色的睫毛隨著眼皮顫動了幾下。
按照書上所說,分化后的頭幾天,無論是alpha還是ga,都會有一段生不如死的經歷。
alpha會變得有攻擊性,狂躁易怒,性.衝動會大幅度增加。
岑星整體感覺良好,性情並沒有太大變化,生理上的不適也在注射過抑製劑后慢慢退散。
但是這種良好感覺並沒有持續太久。
回到長兄的房間門,熟悉的氣息襲來。
平日里熟稔的氣味,化作一股股無名的衝動,在血液里瘋狂升騰。
長兄換下來沒來得及洗的軍服隨意散落在沙發上。
領帶,襯衫,手套,都皺皺巴巴的。
看到這堆衣服,腦內情不自禁想起每天站在鏡子前打領帶的身軀,手套和袖口連接處露出的手腕。
肩寬腰窄,修長的手臂抬起時牽動著腰間門的肌肉。
如果說長兄身上散發著欲/念,那麼這身軍服就是欲/念的牢籠。
岑星不知道自己怎麼鬼使神差的走到沙發前,拿起那雙被長兄帶過的手套。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的時候,那雙手套已經被揉到不堪入目。
如果是以前。
他會因為「喜歡」而私藏長兄的衣物或是其他私物,並且不會有任何負罪感。
但是自從遇見長兄,他開始有了是非對錯的概念。
理智告訴岑星,這麼做不對,尤其是現在剛分化,拿走這些衣物,絕對不是像以前一樣用於「私藏」。
長兄熟悉的呼吸聲就在閣樓上。
岑星放下手套,「長兄,你在睡覺嗎?」
「沒有,早就醒了。」閣樓上傳來熟悉的聲音,惺忪低啞,帶著慵懶的鼻音。
岑星聽的心頭一緊。
「我好多天就沒見到長兄了!」說著,他激動的爬上閣樓,「每天都在想長兄,今天特別想!」
他怎麼都想不到。
——大抵是睡覺的緣故,長兄身上的睡袍被完全蹭到心口上的位置。
腹肌和心口被被子遮蓋住了一點,但充滿力量的腿一覽無餘。
尤其是大腿根上的筋,隨著翻身,若隱若現。腳趾不同於身上麥色的皮膚,意外的白皙圓潤,還隱隱透著血色,足弓飽滿。身上還有一些沒好全的水泡和傷痕,應該是在模擬作戰艙里弄出來的。
這些傷痕在長兄身上,如畫龍點睛一般。
看著毫無危機感的長兄,岑星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在加重。
意識到手朝著腿根的方向抬起時,岑星瞬間門清醒。
不能這麼做。
晚上,他難得沒再賴著長兄,找了個身體不舒服的借口獨自回到宿舍。
他一向不怎麼做夢。
但今天……
入夢的不是別人。
夢醒,洗冷水澡的時候,岑星還在反覆回憶夢境里的畫面。
那雙肌肉分明的腿死死地纏繞在他的腰間門,上半身的軍服還穿的工整,一點也不曾凌亂。手指恨不得將他的背脊抓穿,鋒利偏冷的五官沾了紅暈,眼眸濛霧,顫抖的唇微微分開,牙關卻是咬的死死地,偶爾泄音也是迅速止住,和平日里的反差極大。
即便如此,一向要強的長兄也不肯出聲,甚至連求饒都不肯。
實在被欺負的狠了,才會哀求一般,不情願的把腦袋埋在他的頸窩中。
花灑里流出的冷水似乎也不是那麼冷了。
岑星閉上眼睛,又往水流里走了兩步。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長兄抱有別樣的想法?
一年前?或者是兩年前?
還是說,遇見長兄的那一刻。
洗過澡,理智回來了不少。
甜夢后的罪惡感也漸漸消退。
他喜歡長兄。
不是alpha和ga之間門靠著信息素的生理欲/.望,也遠遠超出對年長者依賴的喜歡。
穿好醫學部制服的時候,湛藍色的眼眸中恢復一往的清明冷靜。
岑星看著鏡中的自己。
喜歡什麼就去爭奪。
趁著現在,長兄還不是別人的。
-
分化成alpha的事情沒瞞過兩天。
在校醫院接受體檢后,岑星看著自己資料上的第二性別從空白變成了alpha。
同日下午,他就接到了通知,他的監護人沈橪會來學校接他。
果不其然,沈橪帶著他回到沈宅取完必要的藥品和資料,問完他分化的情況,隨即試圖拽著他前往研究室。
他哪兒肯乖乖聽話。
在這個不成熟的年紀,他下意識的選擇就是逃避。
易感期,加上對研究室的抵觸,他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門裡,不準任何人靠近。
他倒是想逃,可是無處可去,只能像鴕鳥一樣把腦袋埋在沙堆里,在這個狹小的房間門裡能逃一秒是一秒。
只要沈橪還活著一天,他就會被限制一天,除非……
經過和巨獸基因的初步融合,他的力量已經遠遠高於同齡人,甚至是尋常士兵。
在打退了兩個試圖強行破門的士兵,打傷一個醫生后,兩方陷入僵局。
「岑星。我在你殺死馴養員后拼上名譽保下你,你為什麼不繼續配合我的實驗?」
門外,傳來沈上將無奈的聲音。
就是這個聲音,當初哄騙他上了那艘戰艦。
他沒求著沈橪給他生路。
如果當初因為殺死馴養員被處死,岑星並不會覺得冤或是什麼,甚至很樂意接受死亡。他從出生到9歲,人生一直都是昏暗無光的,遇到長兄后,稍有好轉,但也只是稍有好轉,不足以完全磨滅他的自毀傾向和激起求生意志。
他很明白,沈橪保他只是不捨得這個百里挑一的成功實驗品。
「岑星,聽話好不好?」
外面,沈橪的聲音寵溺,像哄小孩子一樣,耐心的勸著他。
突然,溫柔的聲音變成暴戾的怒吼。
「開門!」
「不開是嗎?直接破開!強行使用麻醉劑!」
砸門的聲音如豆大般的雨點,瘋狂的敲擊著單薄脆弱的門板。
「當初就應該讓軍部處死你!」
「不配合實驗,你活著有什麼意義!」
岑星沒反應。
那你殺了我吧。
這句話卡在喉嚨里,最終,岑星還是沒敢沖沈橪大吼。
砸門聲戛然而止。
「周末,回來看看……」是長兄的聲音!
「岑星呢?你們這是在……?」
「……」
片刻,敲門聲音變得柔和禮貌。
叩三聲停兩秒,「岑星?」
「岑星?」溫柔的聲音刻意拖了長音。
長兄的聲音和那個暴躁的男人截然不同。
「怎麼了啊?乖,是出什麼事情了嗎?」沈絳在門外無奈的嘆息道。
「父親說你身體不舒服,到底怎麼了和哥哥說好不好?」
「給我開門好不好?有什麼事情和哥哥說呀,我很擔心你的。」
長兄的聲音……
突然,岑星感覺自己不是那麼暴躁了。
有點慶幸,還好沒沖著沈橪吼,讓沈橪殺了他。
「讓我進去好不好?岑星,有什麼不開心的要和哥哥說呀。」
岑星咬牙,努力剋制住情緒波動。
如果不是沈絳對他好。
他會和這些人同歸於盡的乾脆。
須臾,他解開了房間門的許可權。
映入眼的長兄穿著軍校的制服,明顯是剛剛回來。
和夢境交疊的身影,正關切的望著他。
岑星莫名有些愧疚,沒敢看長兄。
奇怪。
眼眶莫名有液體想往外溢出。
為了不讓人發覺,岑星只好把腦袋埋在枕頭裡。
他以為長兄會斥責他,斥責他不聽沈橪的話。
沒想到,長兄只是輕柔的摸了摸他的腦袋,用手指順了順絲絨一般柔軟的銀白色頭髮。
「為什麼不去醫院啊?」沈絳不解的問道。
岑星欲言又止。
很顯然,長兄不知道他的事情。
只有長兄,是拋開他珍稀實驗品的身份,純粹的、無理由的對他好。
而且研究室也再三交代,不能說出巨獸基因相關的事情,如果說出,知情者會被強行清除記憶。
「我其實沒病,不需要去醫院…他們對我不好。」半晌,岑星才遲疑的小聲開口。
「對你不好?」沈絳不解的追問。
岑星沒說話。
清除記憶手術很痛苦,不想讓長兄因此受罪。
「不能說嗎?」
沈絳有些遺憾的笑了一下,聲音依舊柔柔的,耐心哄道,「那好吧,既然不太想說我就不追問了,不過我還以為我是你最信任的哥哥,和我能講講呢。看來我還是沒有讓你足夠信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