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一個事業心
悟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想到了什麼。
『你因為是五條悟所以最強嗎，還是因為最強所以是五條悟…』
『如果我能成為你，這種荒誕的理想也會有些可行性的吧。』
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夏油傑表現在自己面前的，一直都是保護者的形象，就算再怎麼惡劣，也從沒有傷害過自己。但是這次不一樣，陌生又可怕，他就像是被佔用著身體的另一個人，冷酷的高高在上的，俯瞰自己，掌控著自己的一切。
不，這兩者加起來，才是真實的『夏油傑』吧。
自己還是想的太簡單了，被打碎后重新構建的扭曲道德觀，哪有這麼容易就掰回來的，理子妹妹，灰原學長，還有那難以下咽的咒靈球…這些根本不是問題所在。
只能說這幾件事是徹底壓垮了他，但還有別的，那些看不到的，我所不了解的小事，那一切的一切，造就出了今天的夏油傑，而我不可能就通過改變那幾件事，就徹底改變他。
更何況這些被改變的事，它們的傷害已經造成了，已經鐫刻在了他的內心，內心的傷痕是撫不平的，所以無論我做的再好，也不過是在上面覆蓋一層薄紗，讓人看的沒那麼真切罷了。
全部都是無用功。
說無用功都算好聽的了，應該是適得其反吧。
畢竟知道他拒絕五條悟給予的機會那一刻，自己就應該明白的，他看似是想實現口中的『大義』，實則是在渴求死亡，是在追求自我毀滅，因為這世界的黑暗面他無法再忍受下去了，所以才在他即將被悟殺死的那一刻，發自內心的笑出來。
結果我做了什麼，立下束縛讓他不要殺人，不問他的意願強行將他復活，還把他留在高專當教師。
美其名曰，拯救…
若真的是拯救，那為什麼他依舊站在光與影的邊界處掙扎，甚至越陷越深呢。
已經束手無策了，可如果自己就此放棄，他內心的痛苦與掙扎肯定會在一切恢復正軌后，再次將他壓垮，然後重蹈覆轍。
幫我欺負五條悟，給我帶伴手禮，遇到事情給我建議的…鮮活的，溫柔的，可靠的，所有的夏油傑，最後都會勾勒成一身血污，狼狽靠在小巷，了無生氣的他。
到底應該怎麼做才好，怎麼做才能斬斷他走上不歸路的一切可能，怎麼做才能把他徹底推回到光明的那方。
……
「傑。」
夏油傑很明顯愣了一下，難以置信的扭過頭看著出現的少女，她怎麼會…她不是，沒等他多想，少女就撲了過來。
那是一個完全放鬆，信賴的姿態，她就這樣把自己整個人埋進他的懷裡，夏油傑僵著身體不敢伸手回抱住她，明明剛才是在害怕的，為什麼現在還要靠近自己。
「…怎麼了，櫻。」
半晌，夏油傑張開嘴，像是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嗓音比以往更溫柔低沉，怕再嚇到懷裡，他心愛的女孩。
「你還好嗎。」
夏油傑心情有些許複雜，這句話，不應該是由他來問的嗎…他試著回抱住少女，在手掌觸及她背部的瞬間，身體顫抖了一下，本來想收回去的，結果自己被抱的更緊了。
此刻已經清醒知道他剛剛想了什麼，做了什麼的夏油傑，通過她的舉動，彷彿察覺到了什麼，她是在告訴自己，她毫無保留的接受這樣的自己，接受偽裝之下，真實的『夏油傑』。
為什麼？
夏油傑感到不可思議，因為就連自己都不抱期望的覺得，那樣的自己是不會被她包容接受的，是會被她拋下的。
他猛地想起少女給他的答案，喜歡，是因為喜歡，因為喜歡『夏油傑』，所以…才會這樣，才會接受完整的他。
那悟呢，她和悟到底…夏油傑不敢多想，他害怕自己再想下去又會做出那些傷害到她的事。
「對不起，我…」
夏油傑想解釋自己剛剛的舉動，但是少女好像完全不在意，她打斷了他的解釋，繼續提出剛剛的問題，「你還好嗎，傑。」
「嗯…你」
「真的還好嗎。」
溫熱的手捂住了他接下來的話語，少女清澈的瞳孔里倒映著他愣神的臉，好像將他整個人都看透一般，內心的想法無所遁形，「真的把那一切都放下了嗎。」
回過神來，夏油傑把少女摁進懷裡，不讓她繼續看向自己，「怎麼這麼問，我不是答應了你嗎。」
「…就是想問問啦。」
突然活潑的語調讓夏油傑都覺得剛剛那是錯覺了，少女一張紙拍在他的胸上，「給我看，看了簽字，我就原諒你！」
一臉疑惑的將紙翻轉過來，映入眼帘的就是大大的標題，『夏油傑的保證書』，夏油傑不由失笑，輕輕吻了吻少女的髮絲，「幼稚。」
「？那你別看了，還給我！」
「不要。」
夏油傑把紙高高舉起，看著她跳起來也夠不著的樣子笑沒了眼（bu），「拿不到，更不給你了。」
「…幼稚！」
「嗯…那也是被你帶的。」
劉海被襲擊了，夏油傑吃痛的嘶了一聲，成功得到少女毫不留情的嘲笑，「叫你說我，活該！」
夏油傑無奈的用手腕揉了揉被扯痛的地方，然後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的保證書，字裡行間里彷彿都透露出她對自己的在意，不過這條不許和五條悟出去鬼混是怎麼回事…
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安靜的看著夏油傑清俊的側臉，明明什麼都變了，可他還是喜歡把所有的事壓在心底不願說出來，真的不難受嗎。
「左手簽字…會有點不太好看哦。」
「簽了就行。」
夏油傑是如此的信任少女，以至於在簽字的時候，完全沒想過這是她的陷阱，「有點歪歪扭扭，不過也算看的過去。」
寫下最後一個字時，束縛也隨之成立，夏油傑一愣看向少女，她同樣也安靜的看著他，視線交匯的瞬間，她露出一個微笑，「怎麼了，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