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系統的秘密
武歡歡家的書房很大。正對著大門的牆壁，左右全部被開通。窗戶一扇扇被打開，明亮的陽光透過那裡，照的整個房間都亮堂堂的。其他兩扇牆壁前，放著兩個一樣大的書架，上面碼滿了整整齊齊的書本。書房的中間，放著是類似於圖書館里的那種桌子——可以讓八個人圍著一起學習的那種。
說起來，這間書房，還是因為從初一開始，夏宜寧、封哲和周南彬那幾個人長長在武歡歡家蹭著做作業，武處長才特意讓人裝修的。
周南彬他們不知道上哪兒瘋去了，因此這個時候，書房裡只有夏宜寧和葉清澤。
葉清澤是個十分有才的人。夏宜寧所學的，所會的東西，他全部都會；她沒學過的，不會的東西，他也會很多。她在武歡歡家時，葉清澤彷彿就是她一個人的家庭教師，溫柔而耐心地教導著她。上午他教她數理化，下午他教她繪畫。
此刻，正是她學繪畫的時候。
兩個人的座位挨得極近。葉清澤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擱在夏宜寧的椅背上，專註地看著她。等她有不解的地方，或者理不清思路的時候，他的手就繞過她的背，握著她的手輕輕在紙上圖畫：「寧寧，這裡可以這樣處理……」
看起來，彷彿就是他將少女整個兒環抱在懷裡。
以往夏宜寧學習的時候十分專註，可是今日，她卻有些心不在焉。
葉清澤輕嘆了口氣。他收回自己的手，輕輕碰了碰夏宜寧的頭，問道：「寧寧，有什麼心事嗎？怎麼心不在焉的？」
夏宜寧猶豫了一下，紅著臉道：「學長，我想先去一下洗手間。」
葉清澤一愣，隨即耳根發紅，有些局促地說：「快去吧。」
夏宜寧忙向兔子一樣跑了出去，衝進洗手間就關上了門。隨後，她放下馬桶蓋子，坐在上面，擰著眉頭說道：「系統，你是不是能和我交流的？」
雖然系統最後一次的命令很坑爹，但它卻真真實實地反映出了她當時的心情。這說明，系統能夠了解她心中的想法，並對此做出反應。這個事實讓她既欣喜又不悅。欣喜的是她能夠和系統直接交流溝通，那麼她就有機會弄清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悅的是，心裡想什麼都會被別人知道，這讓她感覺自己所有的**都被人大咧咧地放在了太陽底下——儘管系統不會將她的想法傳達給別人。
過了五秒后，一個透明的方框懶洋洋地浮現在她面前：
「本系統不屑於去知道你的想法。」
夏宜寧額頭上頓時冒出三根黑線。
她咬牙切齒道：「你最好將事情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訴我！不然以後你的每個任務，我都選否！」
又過了五秒，方框懶洋洋地換了一行字：「關本系統什麼事，反正受到損失的，也不是本系統。」
夏宜寧氣極：「喂，你到我身上來，一定有什麼目的吧！我以前就沒接觸過這些，也不稀罕你所謂的經驗和人民幣，所以就算一直這樣消極反抗，也沒什麼損失。倒是你，在我這樣的狀態下，你的目的能夠達成嗎？」
方框似乎沉默了，浮在空中一動也不動。好一會兒，就在夏宜寧以為他不會在作出反應的時候，方框上突然又出現了另外一小段字：
「我原本在另一個叫斯諾的外星球，機緣巧合之下，流落到了地球。斯諾是一個科技很發達的星球，可是由於長期的戰爭和天災，人們長期處於混亂和黑暗的環境下，從古時傳下來來的基本道德觀逐漸被扭曲。星球上的人們全部打架搶劫，男女關係混亂，眼中沒有人倫，心中沒有道德。沒有工廠願意老老實實生產，政府機構癱瘓，中央軍集權，整個星球都在墮落。中央科技園為了挽回原先生機勃勃的斯諾，才發明了我們這些綁定在人們生活中的系統。」
「你們這樣的系統，能夠阻止一個星球的墮落嗎？」夏宜寧表示很懷疑。
方框在空中輕輕顫了顫，彷彿心情很沉重。很快，他又換了另一段字：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理想，而我們這些系統，就是為了輔助他們完成理想而存在。在斯諾星球里，當一個孩子萌發了一個很強烈的願望時，孩子的父母就會將晶元安到孩子的身上，然後觸發終極任務。系統在孩子生活中，既是引導者，又是督查者。我們引導著孩子完成理想，督查著孩子們的生活，以獎勵和懲罰讓他們改掉不好的習慣，扭正他們某些偏激的想法。這是一個很有效的方法，可事實上，被試驗的第一代家長，本身就是墮落之人。系統處處限制他們，讓他們感覺失去了隨心所欲的自由，強迫他們重新接受以往那些道德標準，所以遭到了所有人的抵制。中央軍領頭人本身也是那樣的人，所以他也反對系統。中央科技園的人被遷怒，所有晶元被送往垃圾場銷毀。而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流落到了外星球，成了你的系統。」
夏宜寧忍不住喃喃道：「原來世界上真的有外星球？這個世界太神奇了。」她還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對世界充滿幻想，所以接受這件事倒也不是很難。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地，忙又問道：「你說什麼終極任務，那我的終極任務是不是就是成為金牌翻譯官？」
方框上下動了動，鄙視地浮現幾個字：「笨蛋，本來就是。」
夏宜寧額頭青筋暴跳。她強忍著將方框扔在地上使勁踩的衝動，問：「那我沒有完成的懲罰是什麼？抹殺到底是什麼意思？」
方框往上飛高一點，裡面的字怎麼都透著一股嘲諷的味道：「所謂抹殺，就是讓你的身體精神全部都消失，再也不存在這個世界！」
夏宜寧嚇了一大跳：「那不是死嗎？」
方框得意洋洋的飛來飛去：「按照你們的說法，應該就是死吧。」
夏宜寧忍無可忍，「啪」地一聲將那個方框打下，陰森森問道：「那任務沒完成，你的懲罰是什麼？中央科技園的人為了讓你們積極完成任務，肯定也會對你們有獎勵懲罰吧。」
方框在地上跳了兩下，不動了。方框裡面，也沒有再出現一個字。
夏宜寧哼了一聲，撿起方框將它扭了扭，說：「算了，看你諱莫如深的樣子，本小姐也就不問你了。以後給本小姐小心著點，別動不動就威脅我，不然我把你的方框扭成麻花！」
方框抖了抖，立刻白光一閃，消失不見了。
夏宜寧略勝系統一籌，漂亮的毛眼中閃過得意的光芒，心情頗好地離開了盥洗室。
你個死系統，臭系統，讓你欺負我！這回看你還敢不敢跳出來扣我的經驗，搶我的錢！
回到書房的時候，她看到葉清澤一條長腿伸展，一條長腿隨意地擱在椅子上，手上拿著一本厚厚的書，正津津有味地研讀著，樣子閑適而輕鬆。等她走近的時候，她發現他看的，原來是她帶過來，打算在學習空隙間看的英語原文小說。
葉清澤看到她，目光柔和地拍了拍旁邊的椅子，柔聲道：「寧寧，過來坐。」
夏宜寧依言坐下。
葉清澤俊眉舒展，嘴角翹了翹，眼中是滿滿的笑意。他將寫滿了英文摘記的原文書遞到她面前，問道：「寧寧，這是你自己做的摘記嗎？」
夏宜寧瞅了一眼，清澈的貓眼裡全是疑惑：「是啊學長，怎麼了？」
葉清澤雖然心中有所料。但還是有些詫異：「怎麼想到用英文做摘記？」如果是他的話，那麼厚的一本原文小說，囫圇看懂是沒什麼問題的，可是要用英語做那麼複雜細緻的摘記，他怕沒那個本事。
夏宜寧理所當然地看著他：「在英文書上做中文摘記，多奇怪啊(wWW.ShuBao2.Com/class12/1.html。」
葉清澤沉吟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什麼事：「寧寧，你看英語書的時候，順暢嗎？」
「很順暢啊。比起數學，英語，語文，政治，我只要掃一眼就能全部記住，就算過幾天後還是記得很清楚，學起來不知道多簡單。」說著，她忍不住抱怨，「可我學數學的時候，總是記不住那些公式，搞不清楚為什麼它們非要那麼做，真煩人。」
葉清澤忍不住笑彎了眼，整個人都變得生動起來。他揉了揉她的頭，笑著道：「寧寧，先把素描學習推后吧。你在語言學習上有無與倫比的天賦，明天開始，和我一起去學外語好不好？」
「叮——來自葉清澤的任務：明天開始和他一起去學外語。獎勵：經驗500，金錢500，隨機物品一件。」
夏宜寧這回沒有責備系統，喜滋滋地應了聲：「那學長，老師那裡，我要交多少學費？」她偷偷瞧了眼格子，這次的獎勵是一個電子詞典呢。哈哈，系統果然是欺軟怕硬的，這回給了她這麼好的物品。
葉清澤也了解她的堅持和脾氣，沒有說什麼有我在不需要的話，只是淡淡地笑著：「那好，寧寧一個月就教200吧。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夏宜寧回家后和夏爸夏媽說了這件事，夏爸夏媽自然是萬分同意，立刻就拿了兩百塊錢給她，另外又多給了她五十，讓她買個禮物送個葉清澤，表示感謝。
葉清澤給夏宜寧介紹的老師，自然不是泛泛之輩。那位曹老師，原先是外交部的高級翻譯，後來退休后成了東南外語大學的教授，精通英、法、日三國語言。這樣的大牌老師，是看在葉清澤外公的面子上，才在暑假的時候來教教葉清澤，所以當葉清澤提出讓夏宜寧加入的時候，他原來是十分不樂意的。
但是聽葉清澤說，那孩子在語言上，有別人無法比擬的天賦，所以又起了惜才之心，想看看那孩子。
第二天，當葉清澤帶著夏宜寧到了曹老師家時，發現裡面還坐了個儒雅的中年人，和一個漂亮溫柔的少女。
葉清澤原本掛在臉上的淡淡笑容立刻消失地無影無蹤，眼神波瀾不驚，彷彿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入了他的眼。那中年男人看到他，眉頭皺了皺，有些尷尬又有些不滿地看著他：「清澤。」
倒是坐在他身邊的少女，自然而溫和地對他們笑了笑，輕聲叫道：「哥哥。」
葉清澤的眼神滑過他們，恍若根本就沒有看見。他拉著夏宜寧到曹老師面前，對他點了點頭，才將她輕輕推到曹老師面前，聲音清淡道：「老師，這就是寧寧。」
夏宜寧眨巴著貓眼看了看滿頭白髮的曹老師，又忙鞠了個90°的大躬：「老師好。」她一向尊重老師，在老師面前從不願意失禮。
小夏同學原本就長得可愛甜美，又乖巧懂事，頗有長輩緣，曹老師一見到她行大禮，就有了三分好感。
正在他想說話時，那個中年男人突然道：「曹老師，既然您要收除了清澤以外的學生，那收一個也是收，收兩個也是收，不如把清韻也收了吧。」
曹老師不悅地皺了皺眉，冷聲道：「我給老武面子，也給小澤面子。小澤推薦的人，我自然要多擔待著些，你算什麼？」
中年男人有些尷尬，猶豫地看向葉清澤：「清澤，清韻好歹也是你妹妹，你既然能幫你的同學推薦，為什麼不能幫幫你妹妹？」
葉清澤轉頭，淡漠的眼神在他身上轉了一圈，毫無感情地問道：「你是在求我給她推薦嗎？」
中年男人聞言，有些狼狽地轉開了頭，隨即惱羞成怒：「有你這麼和父親說話的嗎！」
葉清韻在旁邊拉了拉他的衣角，有些委屈但又深明大義道：「爸爸，別為難哥哥了，我在別的地方也可以學。」
男人聽了她的話，忍不住心疼女兒，他堅定下來，堅持道：「曹老師，原本您不收外人，我也無話可說，但您既然給那位同學破了例，我希望您也能考慮考慮清韻。」
男人在市政府也佔有一席之地，曹老師也不想太削他的面子，便思索了一會兒，道：「我收學生從不隨便，你想讓她留下，也行，只要她能通過我的考試。」
葉清韻欣喜地點了點頭，接著看向夏宜寧：「太好了，這位妹妹，咱們一起考試，以後就能一起在曹老師這裡學習了。」
葉清澤掃了眼葉清韻，眸子中帶了些冷光。
曹老師原本就沒打算考寧寧……這麼些年了，葉清韻還是那麼不長進。平日里他不想去理會她，但若是把主意打到了寧寧身上，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曹老師不愧是上了年紀有了閱歷的人。他淡淡的掃了葉清韻一眼，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搖了搖頭。如此損人不利己的人，收了也會影響自己的名聲。
「叮——完成任務：和葉清澤一起學外語。獎勵經驗500，金錢500.」
「叮——來自曹老師的任務：通過曹老師的考驗，獎勵：經驗1000，金錢1000，物品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