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北朔州綠洲城
三年後。
徹底煉化了虛無體質的燕凰出關。
她的身形降落在歸墟之域的廢墟之上，目光在四周巡視一圈。
「……」
原本就是片荒蕪的廢墟，家裡兩個小崽子又不斷打架，導致這裡愈發蕭瑟。
「恭喜主人出關。」
曲漣漪在她身後出現，剋制住激動的神情，她恭敬地上前，將手中的披風披在了燕凰身上。
燕凰漫不經心地抬手攏了攏身上的那件披風，問道：「過去多久了。」
曲漣漪：「回主人，已過三年。」
「小九呢。」
「他……」
說起季九命時，曲漣漪臉上有一絲古怪和猶疑：「…他去還債了，然後就沒有回來過。」
「？」
燕凰眉目一挑，不明所以地往後望去：「什麼意思。」
「小九找到我之前，從羅生堂聖女那拿了不少東西，後來那些東西也沒用到，他就拿去還了，結果……一直沒回來。」
曲漣漪說著說著，眉目一緊：「主人，小九該不會遇到了什麼——」
燕凰笑著打斷了她：「他如今是九劫境的強者，要真出事不可能沒動靜。」
八成是被某個聖女給留下來了。
她話鋒一轉：「好了，和我說說這三年的情況吧。」
「是。」
「以玄應天、碧落宮為首，聚集了九州不少中上游的勢力，在未來三個月內會齊聚蘭澤州，召開九州盛會，目的是商議除掉您。」
燕凰輕蔑地嗤笑：「折損了那麼多人還沒讓他們長記性嗎，還這麼不自量力。」
碧落宮？
也就是說葉木繁會在，也省得她還得去碧落宮一趟。
曲漣漪臉上同樣流露出一絲不屑的譏諷：「主人一連殺了好幾個九劫境，他們又無能為力，只能聚在一起抱團。」
她恭敬地垂首：「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北朔州驚現梵天樓的蹤跡，有一位夢魘血脈的大咒術師出現。」
「大咒術師啊……」
燕凰輕聲呢喃著，姬容宴倒也沒讓她等太久。
「你可自行離去，九州盛會我會去，但在此之前我先去一趟北朔州。」
「是，主人。」
曲漣漪溫柔地應了下來，她對燕凰向來是唯命是從，從不過問緣由。
但燕凰能主動和她說自己的去向，也讓曲漣漪十分受寵若驚。
「我會先去找小九，看看他那邊是什麼情況。」
三年時間，也讓曲漣漪從地魂境巔峰一躍至九劫境。
因此對於她的這個提議，燕凰微微頷首。
她指尖抬起，一隻完全形態的三足金烏降落在她指尖上。
將虛無體質完全煉化，她的靈媒也蛻變成了它們一開始的模樣。
猩紅乖戾的獸瞳一瞬不瞬地凝著，彷彿薈萃著最為極致的邪惡。
漆黑的鴉羽中，崎嶇蜿蜒的璨金色紋路蔓延。
神聖與邪惡詭異融合。
燕凰指尖一揚，三足金烏飛進了曲漣漪的眉心之中。
「去吧。」
曲漣漪欣喜地半跪在地上：「多謝主人！」
話音落下，她又有些期待地凝視著燕凰：「主人，為何不再重新立個生死契？」
燕凰一噎。
生死契是什麼好東西嗎？一個個趕著要和她立契。
她沒好氣地戳了下曲漣漪的額頭：「上次是我反應快終止了契約，再加上我奪舍成功才沒要了你們的命，還不長記性？」
曲漣漪搖搖頭，敬重地開口：「比起那些，漣漪更想和主人建立生與死的聯接。」
「嘖。」
燕凰戳著她的手轉而落到了她的頭頂上，安撫似的拍了拍。
「不需要那種東西了。」
曲漣漪臉上的表情在聽到燕凰這句話的那一剎那獃滯住了。
主人這一次回來，真的不一樣了……
比以前，更加溫暖。
***
北朔州，綠洲城。
這裡人煙稀少，幾乎都是荒漠戈壁，大漠孤煙。
人口聚集較多的便是北朔州中一座座的綠洲城。
燕凰選擇了一座綠洲城停留。
綠洲城的房子都是用石頭砌成的，狂風呼嘯而過，帶來一陣迷亂喧囂的風沙，但都被城中的靈器隔絕在外。
綠洲城裡近日往來的靈師比以往多了不少，燕凰一路看過來，幾乎都是因為和那出現的梵天樓有關。
在九州人眼中，咒術師本就神秘莫測，而咒術師心中可以奉之為殿堂的梵天樓則更加神秘了。
燕凰這次沒有選擇去酒樓，而是去了綠洲城裡東山書院的據點。
她按照慣例，把赫連卿給嘴炮了出來。
「……喲，您還記得我呢。」
赫連卿的神識入主，直接陰陽怪氣了起來。
燕凰揉了下眉心：「你有沒有那個夢魘咒術師的消息。」
赫連卿的眼神頓時變得幽怨無比。
「你把我當工具使喚還真是一點都不帶掩飾的。」
「那你想如何。」
「下次帶陽春紅曲酒來見我！注意是要來青陽州見我！！」
赫連卿將注意後面的話說得很大聲。
燕凰無奈地扯了下嘴角：「行行行，我不僅給你帶陽春紅曲，我還給你帶青陽州的狸兒果，可以嗎？」
赫連卿臉色緩和了下來，嘟囔道：「這還差不多，我還和你九州第一好！」
語氣一轉，他正經了起來：「那夢魘咒術師成長速度真是恐怖，不愧是和咒術師先祖同源的血脈力量，書院的人想靠近他，都被發現了。」
赫連卿攤攤手：「不過據我猜測，那梵天樓就是因為他出現的，他此時估計已經身在樓中了。」
在燕凰若有所思的時候，赫連卿也奇怪地摩挲著下頜：「這咒術師出現得太突然了，還是得想辦法接近他。」
「不用了。」
「怎麼？」
燕凰淡淡地開口：「他是我的人。」
「……？」
赫連卿臉上的神情空白了一瞬，隨後咬牙切齒道：「你背著我在外面有別的狗了？說好九州第一好，只有你我，沒有他呢？！」
燕凰黑著臉：「我什麼時候和你說好了。」
赫連卿一副『我不聽我不聽我要鬧了』氣勢洶洶的樣子。
燕凰頭疼的嘆了一口氣。
要不是赫連卿是個病狐狸，她早就一拳揍過去了。
「他是我重生后發現的，我和他立了生死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