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沒打贏還有臉回來？
她這番不留情面的話傳到了其他燕家人的耳朵里，他們紛紛震驚的看著燕凰。
他們根本不敢相信，這真的是他們認識了十多年的燕凰？！
「燕凰，你可有把我這個二叔放在眼裡！」
燕凱也沒想到從小就唯唯諾諾的燕凰居然會變得如此大膽並且言語辛辣刺耳。
「這不是很明顯嗎？但凡你有點能耐，那這家主之位恐怕也不用我母親臨危受命了。」
當初的家主之位原本輪不到燕青。
但是燕家大房夫妻倆在外被靈獸圍剿落難，只留下年幼的女兒，而二房的燕凱過於平庸無能，才會有燕青被扶持成家主。
燕凱被燕凰這句話嗆得臉紅脖子粗的，半天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他看向燕凰的眼中充斥著狠毒的惡意。
燕玲見自己的父親都說不出話來，急得直跺腳。
「燕凰，你！」
「行了！」
大長老威嚴的聲音打斷了她。
「有什麼事情留到家主繼任儀式結束后再說。」
大長老是燕家權威的象徵，他一開口燕家的其他人頓時不敢再造次。
「是，大長老。」
大長老說完便看向了燕凰，「凰兒，你先下去休息吧，再過幾天可得忙起來了。」
燕凰點點頭，在一旁燕凱和燕玲惡毒怨恨的目光中從容離開了別院。
燕家眾人不敢不從，紛紛低下了頭。
而被警告的燕凱先是心驚，之後便是強烈的不滿。
大長老竟然這般維護燕凰！
這個廢物也配成為家主？！
***
燕家身為琅都之主，燕青的身隕在琅都境內引發了不小的轟動。
琅都的百姓們都自發的組織起來為燕青送行。
燕家主宅的大門早已堆積了無數的鮮花。
等到夜幕降臨，琅都境內的河流、溪邊流淌著無數的河燈，它們順著這條護城河緩緩流淌，最後匯入廣闊的海域中。
河畔的兩岸默默矗立著無數琅都的百姓們，他們神色哀傷的看著那些河燈浮向遠方，默默祈福的同時也開始擔憂琅都的未來。
他們心知肚明，燕家的興盛關乎琅都的興盛，如今燕家式微，是否也代表著琅都即將進入衰落？
城牆之上，守城的燕護軍們逐一燃放著孔明燈。
上千個孔明燈升天，漆黑的穹頂彷彿都被這上千道微光照亮了一隅。
燕凰和燕驚一同登上城牆。
燕驚拿來了晟國的地圖，雖然不知道燕凰要幹什麼，但他還是遞了過去。
燕凰站在城牆上，凝視著遠方，隨後垂眸看向手中的地圖。
當她看到琅都所處的方位后，驀然嗤笑一聲。
「呵。」
燕驚奇怪的問道：「你笑什麼。」
「我在笑，這姬家先祖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也就燕家老實，幾百年過去了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不對勁。」
「什麼？」
燕驚立馬將腦袋湊了過來。
燕凰瞥了他一眼，隨後指著地圖上琅都的方位說道：「我問你，琅都距離晟國的國都遠嗎？」
「兩邊各處南北兩端，怎麼可能不遠！」
燕驚下意識的回答。
「是啊，這麼偏遠的地方，甚至城外的另一邊就是蘭澤州最大的森脈，青羽寂森的一部分。」
燕凰臉上帶著涼薄的笑意，嗓音更是冰冷無比：「一旦青羽寂森發生點什麼，琅都首當其衝。」
她繼續說道：「姬家先祖以恩寵的名義特許燕家擁有軍隊，也不過是想讓燕家為他們鎮守邊疆、成為衝突的第一個犧牲口。」
看著燕驚滿眼錯愕，燕凰輕呵一聲。
「燕家與姬家子嗣聯姻並且賦予同等地位，你以為是他們好心？不過是為了穩住燕家，再者等聯姻的燕家人到了國都，兩地距離如此遙遠，誰又能知道她到底過的如何呢？」
更可笑的是，晟國初建時，琅都算得上是蠻荒之地。
還是燕家人到了以後，幾代人勤勉發展，才有了如今繁華和諧的琅都。
在燕驚沉默的時候，燕凰將那份晟國地圖隨意的往外一拋，地圖被風帶動著飄蕩在半空中。
下一瞬，無火自燃。
燕凰平靜的吐露出一句話：「姬家，不可信。」
燕驚難得的沒有反駁她。
因為他想到了這一切的開始，都是因為燕凰的及笄禮上，姬玹親自帶著信物來退親。
自那一天之後，全都不一樣了。
雖然姬玹來的那段時間，燕家上下並無異樣，但難保有什麼是他們沒注意到的。
只是——
燕驚面露糾結，「可我記得燕家祖訓上，燕家先祖是自願選擇這個地方的。」
聞言，燕凰詫異的回頭。
過了半晌，她嘴角揚起冰冷肆意的弧度：「那他們當真是蠢到無邊。」
燕驚：「.........」
如此大逆不道辱罵先祖的話，是要受家規處罰的。
但一想到自己面前的人是不知姓名的大魔頭，燕驚莫名有一種感覺——她沒把燕家掀了都算好的了。
***
燕青的葬禮持續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里，燕家的旁支親戚陸續回歸前來祭拜燕青以及其他燕家先祖。
燕凱一家也難得安分了下來。
半個月後，三位長老重出祖山，主持燕凰的繼任儀式。
祖山是琅都境內最高的山峰，也是燕家長老們常年居住修鍊的地方。
每一位燕家家主，都要前往祖山接受祖訓傳承。
燕凰坐在梳妝鏡前，漫不經心地為自己抹上緋紅的胭脂，那宛若鮮血一般的顏色，讓她滿意的勾起了嘴角。
但是下一秒，她就被屋外的動靜所吸引。
燕驚來到了燕凰所住的院子里，看著守在門口的婢女，下意識的開口：「燕、她呢？」
婢女恭敬的回答道：「少爺，家主正在屋內整理著裝。」
聞言，燕驚將頭轉向了別處：「嘖，女人就是麻煩。」
婢女看著他側臉上的一塊青紫痕迹以及嘴角處還未來得及處理的血痕，不由得驚呼一聲：「少爺，您的臉怎麼了？」
屋內的燕凰無聲的嘆息一聲，起身往外走去。
這糟心的小孩又開始鬧騰了。
房門打開，婢女連忙退到了一旁。
「家主。」
燕凰的視線落在了院子里的燕驚身上。
她嘴角略微揚起，「沒打贏還有臉回來？」
燕驚被她那輕蔑的眼神刺激到了，跟炸了毛的大貓一樣立馬跳了起來：「我打贏了的！！要不是林非凡那小子耍陰招，我才不會受傷！」
「林非凡？」
燕凰慢條斯理的重複著這個名字。
這半個月來，燕凰可沒有閑著。
她早就在暗中把燕家和琅都的情況探查的一清二楚。
林家是琅都的世家之一，只不過他們世代生活在琅都，在燕家未入主琅都之前，林家一直是琅都地頭蛇般的存在。
燕家人來了以後，憑藉著燕護軍的優勢，林家不得不屈居第二。
但林家顯然不會就此沒落，在燕家發展琅都的同時，林家也一直在經商。
要論有錢，琅都之中林家比燕家還有錢。
畢竟此前燕家大房遇難，林家趁火打劫，吞併了燕家不少商鋪，即使等到燕青上位，這些商鋪也沒能收回。
燕凰諱莫如深的眼神一直盯著燕驚看，看的燕驚一陣心驚膽顫的。
這大魔頭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結果他等了半天，等到了燕凰輕飄飄的吐出兩個字：「繼續。」
「什麼？」
燕驚還沒反應過來。
燕凰瞥了他一眼，「繼續打。」
這句話讓庭院里的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婢女看了看臉上挂彩的燕驚，又看了看從容淡定的燕凰，似乎已經預料到有了家主撐腰的少爺日後會有多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