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賢下之國(2)
從廟會回來,多吉與李長逍同睡一張床,多吉玩累了,上床后很快就睡著了。
李長逍看著熟睡的多吉,忽然想到一件事,隨即問道:「赤煞,那收屍的解決沒有?」
「沒有,那傢伙非常之強。」赤煞聲音響在李長逍腦海,並沒有在現實出現。
「非常,很少見你用上這個詞,那傢伙入聖了嗎?」
赤煞遲疑了一會,回道:「只強不弱。」
「麻煩了啊,舊神隕落,新神未生,這世間誰能攔得住他呢?」李長逍呼出一口氣,緩緩說道。
「所以我主,你要儘早恢復實力,他可能還不是『天鴻』現景中的大劫!」
「知道了。」李長逍敷衍回了句就睡著了。
赤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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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李長逍用完早飯,結清留宿費用,跟多吉告別後,就坐上牛車前往下一個地方。陳式夫婦熱情好客,這錢原是不要的,在李長逍一通道理下,才收下的。
陳式夫婦衣食足夠,但也是他們拿一絲絲血汗積攢出來的,李長逍又不是落難受魄,沒理由白吃白住別人家的。
「天清闊一色,麗鳥結伴飛。一路走來,各處都好漂亮。」李長逍躺在牛車思略這『賢下之國』。
牛車照常行駛,車夫卻大叫起來,「客官,前面路上躺著一個人!」
李長逍聽后驟然起身,撐手一縱落下牛車,快步向前跑去,不過路上這人看著,怎麼那麼眼熟?
李長逍把他扶起,發現他是昨晚的紅毛小子,他胸口還有一大道破皮露骨的醒目刀傷。
李長逍探了探左輾氣脈,「還有救。」隨即出手幫他清除體內殘留刀氣,再從方天葫蘆拿出『回心丸』給他服下。
這顆回心丸品階不低,那醒目刀傷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起來。左輾本就帶著心事昏迷,如今感覺有人救治,即刻睜開了眼。
「你是?」左輾還以為是本司的人前來救援,沒想到卻是個陌生人。
「紅毛小子,我們昨晚才見,你這麼快就把我忘了?」李長逍說完,往他剛癒合好的傷口,戳了一下。
左輾疼得呲牙咧嘴,「原來是前輩,多謝兩次出手相助。」
「小事一樁,無需言謝,你還是說說發生了什麼吧。」
說來話長,「昨晚我正押著末鴉趕送回司,途中突然被一裹白布拉住,扯落在地。攔截的有三人,皆是魔修,一個使刀的胖子,一個使布的瘦子,一個化著死人妝的小孩,那個小孩沒有出手。不過就算這樣,我還是支撐不過十招,就被打倒,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拿走藏陰地石。」
「藏陰地石被他們拿去,又不知會引起什麼禍亂!」說到這,左輾一拳打在地上,十分自責。
「你拼盡全力,職責已盡,何需自責。你現在要做的是精進實力,以待來日!」
左輾聽后重重點頭,「前輩說的是。」
「記住了,火之形,取己,取敵!己作火,敵當柴,承敵之勢,助己火攻,心火昊日,天地當燃!」
這段話如同玄正之音,轟開了左輾妙門,他閉眼入定,感受神識海里正在凝聚的火意。這還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體內火焰的樣子,諸如幾次,他定能神火一體,與自身火根徹底融合。
「聽音入定,看來悟性不差。」李長逍看著左輾變化,心中暗道。
片刻,左輾睜眼起身對李長逍抱拳行禮,「多謝前輩慷慨恩賜!」
李長逍擺了擺手,問道:「你可在他們身上留有引信?」
「這是自然。」
暗留引信是每個刑妖司捕吏必學的,即使遭遇不測,趕來的支援也能代自己完成任務。
「那就好,把應器給我。」
「我司援兵很快就到,這事怎敢讓前輩操勞…」
「談不上操勞,只是,我在的地境,不許有魔修如此張狂!」
此刻恰恰大風起揚,左輾看著眼前這人的風揚之姿,覺得好生霸氣。
左輾也不多言,將應器交給李長逍。李長逍走之前對著車夫說道:「老伯,我去去就回。」
車夫老伯也聽了個大概,知道他此行是為了除魔衛道,這別說等上一等,就是一天一夜,又有何妨?
李長逍化為元流順著應器感應往天元大世西境飛去,他的速度比疾風還要快,兩者的距離,正急劇縮小。
換小天境的七境元修這樣飛,最多堅持一炷香就會元氣枯竭。李長逍雖然藏元海廣大無邊,但因傷破損,只能存留七境的元氣,雖說這樣還是比尋常人多上數倍,不過也支撐不了這般飛行。
李長逍敢這樣損耗元氣,大部分得益於他身上的半顆生源至寶『結心菩提』。有了它,十境之下的元氣是用之不竭的!
別問李長逍一個劍修為什麼不御劍,這是因為他的劍比較叛逆,不喜歡被人踩著。不過,生死關頭,它還是可以作出讓步的。
天元大世西境,遮陽山下。李長逍一炷香不到,橫跨幾千里,在三位魔修必經之路前方等待。
一會,李長逍見到了這仨晦氣玩意。這三位神態畸形,臉色蒼白,渾身散發極重陰氣,讓人感覺好像死屍一般。
三人見有人攔路,停下狂奔的雙腳,齊聲道:「你是何人?為何攔截我們去路?」
「玉樹臨風賽潘安,天元東境大帥哥,李富貴。不知幾位是誰?」李長逍見這仨有點呆傻,反問道。
「大帥哥?呵哈哈哈,有我們帥嗎?」
「聽好了,我是老二肥庸。」三人中的胖子說道。
「我是老三,廢喪。」三人中的瘦子說道。
「我是老九,孩嬰。」三人中的小孩說道。
「那三位大帥哥,是在何人門下?」李長逍見他們上鉤,牽引道。
肥庸聽到有人誇他很高興,隨即就要回答,「陰…」。可他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孩嬰跳起來拍中嘴,拍斷了。
「蠢貨,殿主再三警告不要泄露身份,你當耳旁風呢?!」孩嬰尖牙咧嘴對肥庸吼道,手還痛擰他耳朵。
肥庸神情委屈圈弄手指,不再說話。
「好了,你該告訴我們,為什麼要攔截我們了!」三人好像心意相通,一齊變臉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拿回藏陰地石,順便要了幾位小命。」李長逍見套不出話,乾脆不裝了。
「藏陰地石?都留那小子一命了,還要追來,真是煩人!」
「不過,你一個七境隻身追來,確定不是來找死的?」
孩嬰把話說完隨即同二人展現實力,赫然是三位地魔境一重的魔修。
孩嬰最先出手,他跳入周圍樹木之中,在裡面快速度穿行,想藉此打李長逍個措手不急。
「你們兩個也一起上吧。」
李長逍根本不在意孩嬰如何跳竄,他元氣境是受損,但神識境可沒有。所以,無論孩嬰怎麼去作,也逃不過李長逍感知。
「對付你,老九就夠了!」肥庸和廢喪鄙夷道。
「是嗎?等下他死了,你們可別怪我。」
這時孩嬰也受不了李長逍這般輕狂,張開密麻的尖牙向他左頸飛咬而去。
「呃!」
一聲慘叫傳遍遮陽山下,孩嬰脖子被李長逍捏成皮干,隨後又被重摔下地彈起,腦袋再挨一腳。
砰!這一腳力道之大,把孩嬰大臉都踢凹陷了。
「千衍劍訣·褚合」
李長逍對這種惡徒沒半點同情,縱使他是孩童模樣,其手裡的無數血腥,也早已將他皮囊的憐楚,喪失殆盡。
李長逍一把喚出佩劍發動劍訣,只見佩劍鏗鏘直轉,一下就衍化千把。
李長逍踏地飛身,一劍向倒飛的孩嬰推去。「唰唰唰」此刻衍化飛劍也融合主劍中、主劍融合后,劍身步步變大,還出燦烈劍罡。
所有事情都發生在剎那之間,這可把肥庸,廢喪嚇傻了,錯愕間出手攔截。
「陰蠶覆屍布」
包裹在廢喪雙手雙腳,腹上的七道白布齊齊飛出,它們纏繞在大劍之上,使勁前推。
撕拉撕拉!這劍式劍氣之鋒銳超乎廢喪想象,他的白布幾乎起不到作用,就被割碎。
「哼,讓我來!」
肥庸身軀覆蓋魔氣,一衝向前,把孩嬰拋給廢喪后,隨之用肚皮抵在劍尖之上。
有了肥庸肚皮抵擋,劍式終於停下,不等肥庸開心,就聽到李長逍一聲「蠢貨」。
李長逍出聲后雙掌齊用,一震劍柄。
呲的一聲!大劍劍尖刺進肥庸肚皮,裡面淌出綠色汁液。
「痛!」肥庸吃痛,隨即棄手保肚,他雙手抓在劇烈劍鋒之上,綠汁直流,儘管這樣,也還是難以攔住大劍行進。
「痛,我好痛!」
聽到肥庸哀嚎,廢喪將孩嬰放置,隨後身上白布曳動,它們自動捲成尖刺,猛向李長逍扎去。
李長逍冷哼一聲,翻身一腳踢在劍柄之上,借力彈出,將尖布盡數躲過。
大劍在這一腳助力下,肥庸再也支撐不住,被一劍穿飛,扎在山璧之上,不知死活。
廢喪見狀發瘋大叫,失去理智般跑近李長逍,抬起右手一把抓下。
李長逍側身一躲,一肘擊在廢喪腰脊,「咔嚓」一聲,廢喪重重砸在地上。
李長逍喚回佩劍,想一劍結果廢喪,卻不料空間現出一位黑袍人,一發魔氣彈將他擊退。
李長逍可不吃這個虧,抬劈出一道劍光。
面對劍光,黑袍隨手一抬就將它拍滅。「你一個七境的劍修,敢向我地魔境三重出手?」
李長逍聽后嗤然大笑,「境界只是讓你勝算更大,可沒說你一定能夠勝我!」
「有膽識!廢喪,把東西給他,我們走!」黑袍人說完話,運氣將肥庸,孩嬰拎回手中。
廢喪聽言艱難起身,極為不甘拿出藏陰地石,甩給李長逍,隨後退入黑袍人法陣消失不見。
李長逍觀測這黑袍人極不簡單,他要逃的話,自己也沒把握將其必殺。若因此暴露受傷事實,只怕會引起妖魔邪道群起攻之…
自己倒是死不足惜,要是牽連到無辜之人,怕一生受愧。
反正東西要回,李長逍也不糾結了,隨即化為元流向東境飛去。
一炷香不到,李長逍回到原地,左輾車夫都在那等他,旁邊還多了四個人,想必就是左輾口中的援兵了。
李長逍把藏陰地石拋給左輾,就坐上牛車向前去了,沒給幾人寒暄的機會。
左輾五人也沒對此糾結,大聲道謝后,化為流光飛起,回去復命了,他們可不想再出枝節。